洛阳,这个城的散文

  洛阳,这个城,几十年前来过,感觉不很大,却很随意,像陕西的咸阳城。街呀巷的,都不是那么的规整,那般的方方正正,像西安或北京一样,正北正南的直街。洛阳的街,转弯都很随意,显的街多巷口也多,巷与巷不直对,看起来零乱,可街面还挺整齐,很有些舒心,又不受限制,这都是那些年的印象了。

洛阳,这个城的散文

  相隔几十年,又去了一趟洛阳,是随朋友们去的。坐车七八个小时,到达洛阳已过中午,吃了便饭,去看朋友的产业基地,仍是在车上游览着这座城。城里有了新的建筑,高层住宅楼一座又一座,楼很单薄,却高佻得不得了,似乎风能吹倒,这是我的感觉在担忧。这城里的树多,都很高大,远看像树林,楼房就在林子里盖,街面上的树,少说也在一二十年,一人都围拢不住,高在八九层楼,看来洛阳是重视绿化的,也规模较早,不然成不了这种气候。

  街上行人不多,不像西安那般拥挤,自行车、摩托车也不拥挤,可汽车就是跑不快,老遇红灯,因为总是街口,汽车走走停停,很有些急人。洛河很宽,水也很大,从城市中穿过,便有着一种景致,这在北方城市里,很有些新鲜感,也能给城市带来好的风水。

  城市是有性格的,就像一个人,生来就豪气、就腼腆、就拘谨、就随意、就细致、就大不列列,而且这种性格一生都很难改变。这不,都几十年了,洛阳城的随意感依旧那么强烈,尽管有了现代化的建筑,有了新城市的规模,但在它的角角落落的.细微处,那种随意的性格依是处处可见。

  吃饭去了老城的“真不同”,是洛阳的名吃,叫水席。这店富丽堂皇,到处金光灿灿,那金全在柱子上,柱子上有龙,龙象活的,在柱子上腾云驾雾,全涂着金漆,灯光之下,便是金碧辉煌的强烈感觉。服务人员全着了古装,大红的耀眼,还未上菜,人心便蠢蠢欲动,食欲开始往上冒。

  这水席很有来头,来自唐朝,距今有千年的历史,而且来自唐朝的女皇帝武则天,武则天是个什么人物?中国的第一个位女皇帝,在她的那个年代,洛阳水席传入宫中,佐以其它山珍海味,制成宫廷宴席,大受宠喜,后来其制法又传回民间,才形成今天的特色,与洛阳牡丹、龙门石窟并称“洛阳三绝”。

  洛阳水席,即为水席必是以汤水见长,总计二十四道,八凉十六热,道道热菜均在汤水中,八凉为下酒菜,我们落桌时,凉菜已上,其花鸟图案,构思别致,色彩鲜艳的让人未动筷子就食欲倍增了。正吃着,热菜上,一道接过一道,像流水的席,而且道道离不了汤水,道道色味诱人,让人吃了上道还想下道,肚子已经涨饱,眼里的欲望仍不减退,这便苦了肚子。

  不知吃过多少道,就感觉足够了,突地又上来一道,全桌人就笑了,问:“还有菜吗?”服务生笑说:“还有两道。”大家知道这是水席的标准,当最后一道菜上桌后,人们尽管大腹便便,但这菜不能不吃,一人一口吃下去,就剩下拍着肚皮说笑了。

  这一顿饭吃的真饱,饱得让人晚上睡前还得外出遛遛弯。夜里的洛阳,街上很静,有人骑车,也有人走路,都是零零星星的让人能数过来。有风在吹,很温柔,不像西安的夜里已开始有点冻人。街面的路,总不是很平整,人行道上总是有停留的车,车停得不拥挤,也不大整齐,有停车线,放车人却很随意,足见这里的车辆人均数不是很饱和,有地方放,人心就随便了。

  马路边上有花坛,坛边就有人下棋,棋盘上的字都模糊不清,可见是一些老下家,主棋的是一位老者,头发花白了,手是干枯的,有青筋冒着,对手为一中年,嘴里总是嘟嘟囔囔的,叼着香烟,举起棋子却犹豫不定,一圈的人都开始插话,你一句,他又一句,中年人仍举棋不定,老者急了,不知嚷嚷一句什么话,我没听懂,那中年便啪地一声,吃了老者的车,老者即刻挪了炮,吃了对方的马,一圈人便哇的一声,都说:和棋,和棋,下不死。说着人就开始散伙,那中年人不死心,还盯着棋盘在看。我不是棋家,看不大懂,却感受了这洛阳人的悠闲自在,已是十一点了,我慢慢地往回去。

  大清早,我又去周边转悠,看着一条小巷走去,原是一个住宅区,只是没有大门,巷口摆着小吃的摊点,摊主正在摊菜饼,还有胡辣汤的锅,没放两张桌子,也只坐着一位吃家。这小区很静,楼下都放着车,车也是松松散散地放,很随意的样子,这使我想到了西安,想到了小区墙外那里三层外三层放着的车,常常为开不出车而车主们吵吵闹闹的样子。洛阳却是另样,那般的安静,那么的随意,那么的让人心安,在这里我没有紧迫感,很是清闲。

  回时,车从老街里过,这个城的性格依然如故,像几十年前那样的感觉。我很奇怪,几十年过去,世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改革开放,经济发展,城市都在变化,我是眼看着这种速度在我居住的城市里日新月异,而到了洛阳,在这种变化着的深层世界里,也就是这座城市的骨子里,依旧保留着那股改换不了的性格,我究竟该是赞言还是贬意呢?

  几十年,对人生来说,是一个大的距离,从少年走到了老年,生命也就快要结束。而对一个国家、一个城市来说,又该怎么去计算它呢?人老了,皮肤有了皱纹,头上有了白发,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可人的性格,无论岁月如何去雕刻它、丰富它,它却不易改变。难道说一座城市也是如此么?骨子里的东西真就不易改变么?

  想到这里,我真有些迷糊了,困顿在车上,想起国家的治理、城市的治理,真不是那么容易,国人习惯了的东西,改变起来不能用一生的时间来计算,那是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