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只公鸡的故事散文

  祖父曾养过这么一只公鸡,那是一只白色的,灰灰的那种,鸡冠也不是鲜艳的血红,而是深深的,没一点光泽,凹凸不平且肥厚臃肿的一块肉片。它的脖子也不油亮,脚也不是金黄,称之为土黄更为确切些吧,而且它老是脏兮兮的,它似乎很懒,懒得怕洗脖子怕洗脚,对,我想一定是这样的。

我和那只公鸡的故事散文

  如此的一只不可称其为俊美亦不能形容其威武的公鸡却总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地在我故乡的小院中大摇大摆地迈着步子。

  那时,祖父共养了七八只鸡,其它的各位可不是这样子,一出门都规规矩矩,眼睛老瞅着地下,随时都想找粒吃的。

  这位不灰不白的公鸡妻妾成群,这是一个封建的包办婚姻的家庭,祖父的放纵做了它坚强的后盾,它走路目不斜视,步子迈得相当有“领导水平”。

  我偶尔挣脱小城的束缚回到故乡踏进家门的时候,这位公鸡先生并不是那么安闲地迈着它的小方步,也不是高仰着脖子目空一切地在院中行走,这个令其引以为傲的姿势,每每这会儿它也不保持了。

  当我推开院门跨过竹木门槛时,这只公鸡便会欢快地鸣叫着向我跑来,即使这个时候正率领着它的“三宫六院”在吃食,或是在相对遥远的后院与它的爱妃们戏耍,当铁门发出“吱扭”声时,它会如风般扑到我的面前。

  让我来描述一下它的所谓欢迎的方式:在距我不是太远的时候,它的双脚便会拔地而起,紧紧地贴着它的身子,双翅展开,若翱翔的老鹰,脖子努力向前伸着,那鸡冠因着这奋力的`一扑愈加深红了,这个时候它也不喊“欢迎词”了,不喊就不喊吧,可这尖利的鸡喙却分明奔着我的双腿来了,这点可就不好了。

  看看,这是欢迎么?是热情过头了,对吧?

  这是我每次踏进家门必然遇到的一幕,而后便是爷爷的一声吆喝,方才会解了我这尴尬的围。

  我心中便对这公鸡有点不满与愤恨:你说你又不是狗,看的哪门子家呀?我一两周回家一次,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难道上辈子我们曾有一段未解的冤仇不成?

  我和这公鸡先生就在如此的相见模式中不断重复着,持续了好久,祖父也极有耐心地吆喝着为我解了无数次的围,这公鸡先生依然在故乡的小院踱着方步儿,雄踞一方。

  某一日,我又提心吊胆地推开院门,迈出略显犹豫的一脚(我都成习惯了,都是这鸡给害的),我们的这位公鸡先生又是腾空而起,凶悍无比地向我扑来,这次可没听到祖父的吆喝声,或许老人家出门聊天去了,我急忙躲过这玩命的一击,无奈之下,在它第二次向我扑来时我踢出了右腿,公鸡腾空而至的身体随之与我弹出的右腿相撞,向其来路飞了出去。整个院子忽然噪声大作,觅食的母鸡也不觅食了,正准备下蛋的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一片惊慌之色,大呼小叫地随着高傲无比的公鸡向后院逃去,我终于一雪前耻,挺直腰板儿了。

  时间又像往常一样懒散地流逝着,当我又一次回到故乡推开门,并像往日一样高度戒备地跨出第一步,等待着我的这位公鸡先生那奋勇的一扑,但终归没能等到。依然是满院子的鸡,或觅食,或下蛋,它们的夫君这时候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悠悠踱着方步子,不时低下头欺负一下地上的小虫子,可它就是不再理我了。

  我弃了一切顾虑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小院,我终归是这个小院的主人之一嘛。总得迈出勇敢的第一步不是,我一次次地回避,靠着祖父的呵护而求得一次安生,可每次总有那么一遭,这也就像摆在我面前的困难,或许今儿父母出面解决了,或许明儿朋友出面解决了……但终究会有一日要自己独立去面对,您得自个去解决不是?别老想着绕着走嘛!

  当然这个比喻似乎不太恰当,可它就是这个理儿,您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