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序言散文集
我逍遥自在地再干这么几年的工作,就得内退回到家里去歇着了,有的时候,琢磨琢磨,思想上还真是挺沉重的,心情也挺烦躁的,也就不愿意再去扯落社会上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情世事了。近一段日子以来,我总是想静下心来,一门心思地整理出一部属于自己人生感悟的心得体会,出版这么一本挺像样子的书籍,借以安慰安慰我这颗伤痕累累的心灵。
我这棵无名小草之所以要出书,不外也就是让一些亲友、同事和读者,通过我所写的这一篇一篇的小东西,来透视、来思考、来解剖像我这一类性情矛盾,思想混乱,生命暗淡的小人物这些年来究竟是怎么生活的。如果我所写的这些小东西,人们阅读了之后,能够让人们不由自主地就来品味品味自己的社会生活,同时还能够给自己的日常生活增添一点点人生的小情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其它的事情,实话实说,我从来也没有深思熟虑地去细想过一些什么。我这个人的心灵还算是挺透明的,我的思想还算是挺纯粹的,我的社会生活还算是挺简单的,我根本就想不出来什么深刻的、复杂的,社会上的那一些功利性的问题,我也琢磨不透现实生活当中的这一些深奥的、玄妙的、实惠的事情。
前几个月的一天晚上,我和省作家协会的作家华德民先生,在一家酒店里喝闲酒侃大山的时候,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中国作家协会的作家,鲁雁先生要组编一套齐鲁作家丛书。当时我的心就一动,脑袋里头就琢磨着,我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跟着他们这些作家去凑凑热闹,出版一本自己的书,也好了却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一个心愿呢?
这个机会对我来说确实是挺不错的,可滥竽充数,我不心虚是假的。如果因为我的这一本书而影响了他们这一套丛书的艺术质量,那我将会无地自容的。我即对不起读者们不说,我也对不起朋友们,也对不起我自己这个人,以后,我可能也就不敢再动笔写点什么东西来玩了,这件好事情,也可能就会成为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因为我原本就是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贫嘴“张大民”,生活层次,写作水平,高又能高到哪儿去?我贫嘴是否能够贫出一点文学艺术意味来?我是否就能够贫出一些读者群来?我的心里头根本就没有什么明确的菜谱。
我的这本书原本是想再请华德民先生或者是哪一位作家朋友给我写一篇精彩的序文,可这一段日子以来,我反复地看了看自己的这些作品,总觉得不怎么样,上不了大雅之堂,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勇气,我也确实是不好意思和谁开口去说这种请人家来给帮忙的事情了。不过,我心里头又总觉得这个社会不单单的就是属于那一些名流人物的社会,贫嘴张大民也有他自己的人生精神和活法,谁也没有权利阻止他说说心里的大实话,谁要是讨厌他说话没有什么社会生活品味的话,那谁就讨厌他呗!他又不是强求谁来听他唠叨这一些社会生活当中的闲言碎语。可这话又说过来了,贫嘴张大民如果能有几个听众,他还是挺高兴的,他从心里就会觉得自己还没有白写这一本书,他的人生也还是闪出了一点点亮光,他就会觉得自己还没有白活这么一辈子,所以这一本原生态的散文集也就有了一些眉目。
前几天,鲁雁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他组编的这套丛书就要排版了,让我把我的稿件赶快给他。这可怎么办啊?当时我的心里就发了毛。我的这些东西写的这么粗俗,想修改修改都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看起来,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挽回来的事情了,谁让我整天急着要出版这本闲书呢。我的这本书里面到现在还没有一篇序言,心里头总觉得好像缺少了一点什么东西似的,一连好几天,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总是琢磨着究竟怎么来写这一篇序文才好,我已经是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了,再出版这么一本书,也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既然不好意思开口去请别人来给自己这本书写一篇序文,那我还不如干脆就赶快抓紧时间,自己给自己这本书里面补上它一篇序文算了。
我说起风来就是一团火,琢磨到这,我迫不及待地坐在电脑跟前,开开电脑就盲打了起来,刚刚打到这儿,江郎就已经才尽了,一时之间愁得我不得了。这可怎么办呢?忽然之间,我想起梁晓声所写的“领略赵忠祥”那篇文章中的一段话来了。干脆,我就不客气地把它拿过来,借给我这篇序文里用一用,反正这又犯不了什么社会上的大忌讳。拿来主义,有时候也挺好的,就像我们近代社会生活当中,什么洋姜、洋葱、洋布、洋油、洋车子、洋炮的,这许许多多的东西不都是从外国拿回来的吗?消化消化不就都已经成为了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连一些外国人的东西都能够用一用,改造改造之后就成为了我们自己的东西,咱们自己国家里的一个作家所写的东西,我借用他的一段话,这又有何妨。再说了,这一点也影响不了我自己所写的这篇序文的创意。我心里头这么一想,继续写这篇序文的精神头也就又回来了。
“迄今为止,我认为,我们了解一位著名的普通人或普通名人的`可靠方式,大抵还是读一读他们记载自己成长经历和对世事人生发表自己感想,感受以及种种感慨的书。大抵在这一点上,文如其人这句话还是有一定根据的。在这一点上,文人可以借其小说粉饰自己,包装包藏自己,但是散文,随笔,杂感这些文章,却堪称文人们自己的心灵的镜子。好比给你一把斧子一把锯,你拿了可以摆出某种惟妙惟肖的架势冒充木匠,但是你一旦拿起刨子,拿起凿子,被人以研究的目光注视着刨一个平面,凿几个孔时,你究竟是不是木匠,是几级木匠,则就原形毕露了。以一而欺也是极可能的事情。但若企图以十几篇二十几篇蒙蔽读者的理解力,识别力,却往往是办不到的。小说大抵是文人为别人而创作,别人为自己而阅读的东西。散文,随笔,杂感,却往往是文人们受自己的情绪所左右,为申明自己的主张,表白自己的心迹而写的,是最大程度地摆脱了创作意识的精神产物,当然也就给了读者最大程度地逼近文人的可能。创作痕迹明显了然的散文,随笔,杂感,我一向认为其实是劣等货。因为对于读者意味着布了障眼法,具有了欺骗性。”
我不是什么职业作家,也不是什么网络写手,我只是一家县级城市供水企业的一名老员工,充其量,我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快要离开工作岗位的贫嘴张大民。今天,我之所以借用梁晓声先生这一段文字来作为我这篇序文的筋骨,这并不是什么我不脸红地硬要来拉大旗作虎皮,装饰自己,忽悠读者,只因为我从心里头就喜欢梁晓声先生所说的这一席话,每当我读着他这一段话的时候,心里就感觉着特别舒服,特别畅快。再说了,贫嘴张大民也有自己的自信、自尊,也有自己的生活追求和人生精神,今天他能够原滋原味地将自己内心世界里所储存的这些东西,毫无保留地都披露出来给大家看一看,这不也是一件挺有勇气,又挺好玩的事情吗?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缺心眼,缺知识,又缺少金钱的小人物,小把戏,能够出版一本残缺的书,自己又能够给自己再写这么一篇残缺的序文,这就已经是具有了一点点的人生意味,这也就足够值得他自己来骄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