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的回忆散文

  麦收时节就是麦香散溢的时节,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节,也是一年中最忙最累的时节。在小的时候,那时没有任何零食可以吃,只有在麦穗泛黄的时节,那些青中带黄,黄中带青的麦穗才是小孩子们最期待的零食。

麦收的回忆散文

  童年的麦田景色是最美的,风拂日照之下,麦穗已变成金黄色,籽粒已饱满,还没粒硬,这时候会散发出一种甜润润的麦香。趁人不备撸一把飘香的麦穗,拿一两棵搁在手中来回揉搓,直至麦皮与颗粒分离,然后用嘴轻轻吹去糠皮,晶莹饱满的颗粒就会裸露手中,你会迫不及待的仰头,张嘴,咀嚼,那种甜润润麦香滋味会立刻侵入你的肺腑,那种香味至今能让人回味。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麦田,麦子瞬间被烤黄,借助风的威力,一畦蔓延着一畦铺开来去。似火的骄阳烘黄了麦芒,烘黄了麦秆,也烘熟了人们心中金色的梦。

  散发着飘逸麦香的田野,瞬时被金色填满,变的流光溢彩。六月的乡村,正在尽情地舒展着金黄的魅力,还有野花和青草的淡淡清香。麦田上已聚集了许多光着脊梁挥着镰刀的汉子,他们额头上汗珠顺着脸颊向下淌,脊背上也淌下无数条“河”,泛着碎金般的光芒。那一张张黑中透红的脸却泛着醉人的笑容。

  这就是农村的劳动场景,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农村年年上演。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对麦收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麦收对大人来说是劳累,是喜悦,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全民参与的抢收之战。在科学发达的今天再也不会上演那样热火朝天的场景。

  记忆中,每年麦熟一周前,父亲就开始压场。找一块空地或是在自家院子里,把地耙松,然后泼上水,铺上麦秸,用石磙反复碾压,直到麦场被压的坚硬发亮,能照出人影来才算成功。整饰好的麦场是孩子们玩耍的乐园,孩子们在那里赤着脚翻跟头,跳皮筋,打陀螺,丢沙包……玩的不亦乐乎。

  接下来就该磨镰刀了,父亲会把家里所有的镰刀集中起来,找好磨刀石,准备好脸盆,放上半盆水,专心致志的磨起来。边磨边用手在刀刃上尝试,看看是不是锋利。片刻功夫,一把把生锈的镰刀就会变得埕钢瓦亮,锋利无比。父亲边磨边检验有无松动和损坏,好及时维修和更换。一切准备完毕,收麦大战就拉开了序幕。

  第二天,天还没亮,爹娘就早已起床,然后叫醒我们兄妹,揣上几个馒头,带上一壶水,带上镰刀,拉着人力车浩浩荡荡的向麦田进发。

  人们像约好了似的,相继都出现在田间地头。农忙时节,没有最早,只有更早。不违农时是先辈们留下的信条。烈日一烘,在加上风吹,麦穗就焦,再不收割,麦子就会脱穗减产,那可是除去公粮外一家老小的口粮啊!六月的天,娃娃的脸,天气说变就变,为保证质量要在下雨之前把麦割完。因此麦收时节是抢收,是一年最急促最忙的时节。

  那时的人们有着与生俱来的抵抗烈日的能力。在炎炎烈日的照射下,他们弓着背,弯着腰,挥动着镰刀以惊人的速度快速收割着,麦穗躺在地上默默地看着主人在天地间做动人之舞。他们把割下的麦子放在早已准备好的麦绳上,差不多够一捆了,两端收在一起,以最快的'速度,拧巴,打结,塞拉瞬间完成。然后进行下一个。我们小孩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拧绳,打结,开始总是弄不好,在大人的帮助下慢慢就学会了。麦子割下来,心里想着这些麦子很快就会成为可口的面条,香喷喷的大饼,……想着就有浑身使不完的劲。干着,干着劲头会随着炎炎的烈日,变的烟消云散。渐渐地,腰也酸,背也痛,镰刀也钝了,嗓子也冒烟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看着胳膊上也被麦芒扎伤了好几道血口,随着汗水的浸湿,火辣辣的生疼。这时,偷偷坐在田埂上歇息,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猛喝几口,再拿出干硬的馒头啃几口。看着火辣辣的太阳,还有一段距离才会到地头,真想快点离开这热浪滚滚的麦田。想归想,还得接着干,看着大人忙碌的样子,歇的都不好意思了,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干。“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大块地终于割完了。大人为了赶时间也不歇息,立马装车,说走就走。临走还不忘吩咐我们:“把没有捆好麦穗捆好,把丢了麦穗拾拾,别总懒着”。

  看着空旷的田野,心中涌起一种劳动过后的喜悦和舒坦。

  等麦子割完,人们又会再打麦场上演奏一首扎麦,碾麦,的恢宏之曲。男人们挥动铡刀,纵身向上一跃,两膀用力一叫劲,“嗨”麦穗就会头分两地,女人快速抱起麦根,男人把麦穗顺势用脚向麦场一踢,然后进行下一个。等到把所有的麦穗都扎完,然后用杈把麦穗摊在麦场上进行暴晒,这样才容易使麦穗与麦秆脱离,才容易碾碎。等过了晌午,人们也歇息的差不多了,也缓过劲了,麦穗也晒的差不多了,碾麦的场景就拉开了序幕。

  在队里时,我记得碾麦是套上牲口,给牲口带上眼罩,防止牲口偷吃麦子。一个老人站在场*,拿着鞭子,围着麦场一圈一圈的碾,直至麦糠与麦粒分离,才算成功。后来实行生产责任制,各种土地包产到户,人们没有了牲口,就只得人拉着碌碡一圈一圈的碾。再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村里有了拖拉机,开始用拖拉机碾麦,人们麦收逐渐就省力多了。

  麦子碾压完毕,就开始起场,用杈把麦秸挑到一边,让麦粒与麦秸完全分离。然后趁着风向开始扬场。扬场是力气活,是男人的活。女人用铁锹一掀,男人端着簸箕顺着风向向空中一扬,一扬一收,“唰唰唰”抛出彩虹般的抛物线,麦粒顺势落地,麦糠洋洋洒洒飘荡空中,然后又顺势落在一处。等一切完毕,干干净净的麦粒就会堆成一座金灿灿的小山。

  人们先不急着装口袋,先在金灿灿的小山前噼噼啪啪放一炮仗,这一炮仗代表着丰收的喜悦。然后再装进口袋。剩下的任务就是晒麦,起垛。

  起垛就是把麦秸堆成圆柱形的大垛,然后用泥土把顶封严实,然后再在盖上破塑料布。以防被大雨浸湿。那时,物质匮乏,麦秸是农人做饭的燃料,也是冬天喂牲口的好饲料。不会像现在一样一把火烧掉,而是垛成垛储存起来。

  又是一年麦收时,随着社会的发展,麦田里响起收割机震耳欲聋的声音,机器一开,几十亩麦田顷刻之间一扫而光。你再看,秸秆被粉的碎碎的,黄灿灿的麦粒嬉笑打闹着进入储存仓,以前那种割麦,扎麦,打麦,碾麦的场景像古船一般沉浸在历史的长河里。那种农民在骄阳下热火朝天辛勤劳动的场景再也不会上演,只剩下我们这一代人对麦收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