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游逛大明宫散文

  2016年的阳历小除夕。准备次日凌晨一点乘火车回家的我,在近两日同居一室马姓朋友的多次催促之下已于上午十点间办理了退房手续。沉重烦人的两三包行李,暂时寄存在了位于火车站东边不远那家酒店前台的储物间。

寒冬游逛大明宫散文

  马朋友买的是中午十二点多些的高铁票,到他家那里也就是两点多。他要到西安火车北站去乘车。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北站距我们下榻的酒店大约半个小时的公交车程。不过,据这几日随团的导游说,去那儿的一路上一点都不堵车的时候还真不多,尤其是在白天车子会更多,被堵的可能性也会更大。退了房,在稍经一番打听后,他便往北站那里开拔了。

  只身一人的我,随后去游玩了一圈玄奘曾于其中研究翻译佛经多载的大雁塔周边,回到火车站前时,才是下午两点多。如何打发这剩余的十来多个小时?东西向横亘在车站前的那段古城墙看起来颜值不浅,虽颇为养眼,不过,也在显示着这不应是它的本源。就近的网吧、商场等的确是些好去处,可网吧、商场全国上下还不都是大同小异的吗。自然,它们也就难以成为我此时的最想看点。更何况,来此地的事也不常有,余下的时间远不如去欣赏一下此地的其它文化古迹那——一个十三朝古都的历史应该是很丰富,而且,非常值得瞻仰。随着眼光在诸个公交站牌上的挨个扫描,猛然发觉——咳!这里有通往国家大明宫遗址公园的公交。

  不过,咋一看到国家大明宫遗址公园这个站点的名字时,去游逛它一下的兴致并没有被立马给激起的。——全国各地的遗址公园那可多的是了,去游逛的机会还是有不少的。等仔细品味了一下它可是带着国家这个名头的,为此就觉得,它肯定是不很一般的遗址公园了。因为,不是谁谁都可以很随便地在前面被冠上国家之名号,必定是有其出类拔萃之地的。

  说实话,在此次经停西安到延安的去回之前,我对西安城区的印知中,除了大雁塔和玄武门,就是羊肉泡馍和油泼面,再就是两个同学了。本想去把同学给打搅一下,但念及临近年末他们很可能比较忙活,只好作罢了。羊肉泡馍和油泼面,都已品尝过,味道真是很不错。尽管是在几年前曾看过电视剧《大明宫词》,但随着这几年的东奔西波,对大明宫早已是没什么意念了。小雁塔,也只是在从西安去延安及从延安返回西安途经其不远处时,才将其看上了匆匆的那么几眼。这一犹似很不经意的贸然发现,瞬即就取代了去小雁塔闲逛一圈,借以消磨去对乘车而言还算是颇为宽裕时间之打算。

  大约十余分钟就到了国家大明宫遗址公园站,不过,我是等到了下一站——含元殿那里才下的车。之所以要好事多磨一站,不外乎主要还是因为时间尚早。其实,与其中还存在着一个不知不为怪的想法,那就是等看过了含元殿,再回头去大明宫里溜达一番吧。反正,也就是一站路,肯定远不到哪里去。

  哪孰知在无意之间竟撞入了大明宫的第一正殿,含元殿。它是唐朝举行国家仪式、大典之处。自663年建成,以后的200多年间一直被使用。所谓“千官望长安,万国拜含元”、“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就是用来描写含元殿大朝会之盛况的。当然了,对含元殿的这些势如长虹的描绘还是在回去十余天后才从网上搜索而来的。现在不妨可以试着回想,或是假想一下,若是在当时就知道了含元殿昔日的光彩是如此璀璨时,今日的一介草根也能去这昔日皇宫的高台上转悠转悠,那该是何等的激动呀。

  为了能逛大些的圈,一进门便往左侧的东西大道上走去。约三四百米后,转向北。经过不远,看到了一个清冷冷明晃晃的大湖,陡然间在脑中冒出了——该不是玄武湖吧。但曾有的印记,瞬即便否认了这个念头,因为玄武湖是在南京火车站前不远处凹陷着。自己在南京乘火车去上海时,还曾一睹过其烟云淼淼之风采的。在我此时的头脑中之所以会映现着玄武湖,一个很可能的诱因是因为我下榻的酒店就在玄武门的北面不远。既然是那边已有了个玄武门,这边有个玄武湖也就没什么大不方便的'。更何况,玄武二字还是一种吉祥的象征。谁知,我一厢情愿的瞎想,未能改变了它早已被称之为是太液池的旧往和当下。

  园里面的诸座遗址都很秃矮。往斜坡上不很多步,便可让你迈上了启明山之顶巅。即便是在其西面、西北面那几座稍高些的秃丘宫等,几个健步也能让你将其踏在脚下,只可惜的是,那里早已被稠密的铁丝网给遮挡住,只留下一些发了黄的蒿草在寒风中向你不停地摆手,好似在说着——亲爱的拜访者,请止步!这里还不该是你等的驻足之处。这些凸出地面上的大土谷堆都是保存得相对完好的宫殿遗址,为便于以后更好地研究和发掘,特对其采取了较好的保护措施。为此,这缺憾不得不为自己留下了。

  在启明山顶,只要随便扫视一圈,你就能恍然发觉,大明宫的周围群楼争雄,都在争着将其往日的辉煌回眸于自己的眼底中,或是,想从这废墟里多寻觅出些盛唐的记忆,来为己多增添上几分自豪的底气。令人颇为惊奇的是,咋一看起来,这些楼群都是矗立在以大明宫为中心的圆周上。若是将视角差这一因素排除开,你就不难看出,西安人等对这座悠久古城是多么的珍爱了。没有用现代化的璀璨气派来掩却,甚至是废黜那些古老破漏的低矮,只是将现代和历史辉映相衬得各有千秋,让历史的积淀和新时代的氤氲各得其所。在不少地方实在是难以考虑如此周全,为此,不能不说这真是很难能可贵。

  此时此刻,伴绕着它们的那一阵阵阴冷,一边让稀疏游人的脚步变得轻盈,外带着几分的匆匆,还一边让园子里随处都在播放着的乐声显现出更加悦耳动听。嗞嗞着奔行的观光车上方,高飘着数只不怕寒风的各色各型风筝。在我路过热热闹闹着放风筝的人群时,一只头宽尾长的大黄龙被线绳在下面用力扯着,正在迎着遒劲的西北风招展不断。它每爬升一步,都要发出阵阵很响让人还真有些揪心的噗嗒噗嗒声。这噗嗒声,不是预示着它将被很残酷地拽裂,而是在告诉世人,它正在期盼着快点凌风驾翔——你瞧!咱是多么的勇敢向上,再大些的风也要与其抗争。那尾巴,随风飘曳成了一缕缕的妖娆,吸引得行人不断地将赞许的目光向上翘。

  这大明宫到底有多大?等将在寒风中不停地穿行的我跑得浑身都很热乎时,只觉得还没将它跑上多深。西面的楼群,离我还很远。起初,我是准备在那个方向突围的。

  随后,就近问起了一个穿红衣的三十来岁的男执勤人员:“您好!多长时间可以走出去?”他的回答一下子就让我真有些愣住了:“往西,快步走,至少需要四五十分钟。”

  眼看着,颇有些失望的我要远去了,在身后不远,很热心的他提醒,还犹似安慰道:“若是嫌远,你可以在路边停下,等观光车的。它——一会儿,一辆,很方便;还便宜,几块钱就能把你送出去。”看他服务得这么周到,尽管我心说,自己不需要赶时间,但还是很礼貌地回应了他:“谢谢!等会儿再说吧。”

  为了能让大明宫内保持清净,在启明山上下的那阵儿,我看到了,不时会有三五成群的红衣提着黑袋弯腰前行在草坪上、树林里,他们和她们的身后、足下留下了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和绿地毯。即便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天,那绿好似也没被严寒给冻去多少颜面,很可能是因为常青的松柏等在很尽职地为其曾有的尊贵映衬着脸面,耐寒的草甸在为其敷衣掩体方面几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然,在这里的西、北面,我也看到了诸多的黄地毯正在诉说着这里的冬天其实很严寒,它将俺们冻得不得不成了大片长着绒毛毛的黄婆脸。

  枯木可逢春,历史不因循。无论是元武殿曾有过的辉煌,还是紫兰殿昔日的奢华,都早已隐没进了历史风云的转换间。

  虽可看到一截截的残砖或断片,也尽管眼光很明锐可鉴,但还是搞不清楚那些个烂片是姓唐姓秦还是姓别的哪般。直等到了薄薄的夜幕已想降临之际,也没将其塞入兜中半点,唯恐随手捡拾一片不只是会将历史误断,还白白地把自己的兜子里变得无谓的沉甸甸。

  满园子随便看,随便逛,估约摸,我走马观花差不多转了大半个园子,东、西、北三面都已能看到它的内边墙裙了。

  出园子时,应是已过了五点半,夜幕早已变得很有些厚重了。那厚重的色彩,极其轻易地就让我那一边保持着镇静还一边急于寻觅出回程路的视线给阻挡去了不少。

  路灯都已放亮了。就这,我还是出了点差次,出错了园门。在它的街边上,没有看到可直接返程的公交。

  尽管是在询问一位等车的乘客后得知,此地离火车站真的很近。向等车处公交行驶的反方向走,只需穿过一个涵洞,步行一二十分钟就到了。

  纵使我的脚不怕走这段路子,可我怕自己是一个人路皆不熟的陌生客,会走上更多的弯途,就把他的善意指路给弃之于了脑后。于是,边走边尤其留意着往这方向去的公交站牌上有没有去含元殿那里的。

  还好,只步行了一站,便看到了要去含元殿站点的公交车子。

  此时大明宫的地面上,尽管不少处届是灯光齐明,不过,那里的夜空与周边一样早已是一片黑咕隆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