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拟笑,无关你的繁华散文

  遇上你,是意外的奇迹,轻语笑言,还有欢歌,曾经淋漓过谁的记忆,偏让我在此时,恰恰适逢。我是真的比那人幸运吗,淡然不四顾,却你走在我的身前俯身正温然视我。

素日拟笑,无关你的繁华散文

  我笑了,笑得灿烂,是见你的最初。或者,如今早已不见你,我依然在笑,不为分离,只为相遇。

  我原本根植般生在自己的素日里,没有绮衫,一直承认我挥不起彩袖伴你,亦或,我的清眸总抵不上你的明朗温暖,你身边的良辰锦时,始终是我远离的承诺。于你,我终是许不起尘华,只在现下的素日里独自承欢,因念你,揣尽十分笑。

  一.

  晨起,习惯了听闹钟的叮当,像小朋友的顽皮。我从不允许它再次催我,一次的唤起足够清醒,就如与你一起时,我一直的自觉,近时无扰,远时不贪。

  近日来,总会不由想起你来,例如此时,悬在镜端,轻浅的好似与我的额头相挨。我们从不曾仔细的相看过彼此,笑而擦肩,大抵便是你我的每次相聚。木兰尚且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我不知你会否笑我的不似女儿妆。我在心下对着想象的你的玩笑做着辩解,清眉不必描,唇微妍不必染。你会轻扯我扎起的长发说我偷懒吧。

  镜中现了笑,向你报备着,晓钟理妆,古时佳人的闺中闲趣,我竟也小小的穿越一场。虽然我从来不是你心目中那个合宜的佳人,可是,我的素日早晨里,一分笑亦可成妆。

  二.

  周遭有人说,初春的晴日里,心情都变得好了。我的心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变得懒散,不想奔跑,不慕旷野,只想在这样的好天气里,一个人窗前描摹,将你依稀的墨笔当作真迹,清水蘸毫,或拟浅墨,婉转腕间,时柔时劲,试着体味你每一字每一句的那时气息。

  曾经说,喜欢看你的文字,只是,得缘见的最后终是不多。世间叹惜之事太多,于是,我亦不叹,只看着曾经涂在与我一片天空下的名字时而发呆。你走得久了,名字渐被擦去,或者不再仰望那片天空,不见了你的名字,大概,我就会保持着我处的天晴。

  那时,你曾送我一首初雪,嵌在了我的墨里成主弦的乐章,至今时常在回首时用它替代你的消息。你一定知道古时佳人的晴窗临帖,如今被我拟书成想你时的歌阙,那个你曾经想象得非常古意的女子,在素日里倾听着你的吟唱,二分浅笑当花来赠。

  三.

  曾经写过一段文字,将墨画沥沥轻描。一向钟情于墨黑纸白,只是画艺却疏于我笨拙的手笔,浓浓浅浅的墨迹都不及我的字句来得入眼。旧时曾经一次次不愿放弃描你的面容,不放弃手笔来捉你的表情。可是,现下翻看的,不过是一张张的毫无完整。

  一直习惯于缺憾的人生,是以,那些像与不像的偶尔一瞥间的样子,我欣然接受。即使已忆不起你的样子,我亦不想去翻看从前来记起,怕这是对你我那最后时刻默然擦肩的不尊重。

  敛起这些绘你的纸宣,我在你不清晰的容颜上折叠着,装饰不见你之后的岁月痕迹。

  你不会想到,千重万幛之外,有一个你认为离尘般的女子,无你的素日里,古时闺中佳人般的昼里读画,却是在墨里入尘的顽皮着,独自取悦,三分带笑。

  四.

  对你说过,我最不懂伺花。天性般的倾心于花开,却总是恭敬的不敢走近,极少在姹紫嫣红间穿梭。那些蕴花的空气,土壤,清水,就像我一直没有深刻了解的你的脾性,花开灿烂所需的份量,总是让我无足无措。

  我知道,世上有一双擅伺花的手,如你的温室,而你亦是她的城堡,这已然是绝致的美好。我像赏花一般,远远的望着,那些相视的笑如花香,是彼此隔了多少岁月都抖不落的沾身。

  你曾说过,只要彼此快乐就好,那像是友好的安慰,我虽然不需要,却依然在那时对你笑着点头。若你快乐,其实就好。哪怕我执壶当洒,哪怕我偏要去为难的护花。

  你说古代佳人的闲趣里,亦有晓霁浇花。若你处雨后初霁,并蒂般的笑灿如花,且要饰上水钻当作欢喜的佐证,我在素日里用四分的微笑为你化甘霖作贺为礼。

  五.

  着迷般喜欢静朴淡秀的地方,心欲飞过层楼,寻一处白墙黛瓦。有雨时,可以看雨沿着檐的脸颊垂发,细细绵绵或是滴滴入隙。无雨时,铃挂檐前,风用叮当声告诉我他的作伴。

  这样的地方,适合做庭间信步,这样的地方,适合静静的想念,然后安然的微笑。我会想起这样的地方,一如我去过的江南,历历上演那时的片片段段,竟然应和了你说的,不应有憾。你也当是有人在江南的时候,那里有人曾为你撑伞,还曾经欢笑如宴。在你的笑容里,我看到了行来如愿。

  为你我的故事,我在檐前踱步作文字间的衡量打造,试将记忆砌城。想那古代佳人的巡檐觅句是否就是这般。忽而醒悟,已然独自的素日里,那些你的我的前尘早已不再重要,即使传来你的续章,我已不再遥望引颈,何来觅句。

  世间相似的故事太多,结局只有两种,我用五分笑来权衡,留下一个无语,热闹的`那个归你。

  六.

  不懂棋,常听棋子落得滴答,黑白色布局,好听且好看,就像我的墨字与素宣相亲。一直想与你一起学棋,安静的拈子,眉目低垂且清疏,眼眸中单纯的黑白。可是,我终是错过了时间,短暂里容不得我讨教太多。幸而我未与你对弈,于是,最后这时,我们都不必再看一盘残局。

  我时而还是会托腮拈棋,舍了棋盘,摆置成时光的模样,一子一时刻,一落一分秒,耳畔便全然都似盈着时钟般的静婉滴答。将你放在时光的刻度里,一一的想象,数字是理智的眼,图案是饰美的目光,我还是旧时那样的站在你身后,悄然观棋,看你与时光对弈。

  听你说过隐几观棋的古时佳人的自我乐趣,如今的素日里,心底无声的遥问你,我是不是终于略带了佳人的雅韵,不再是那个搅你的局外人。只是,笑如时针走六分,趁你不曾在意的时候,依然半程里心思停摆,缀着回忆缓荡秋千。

  七.

  伯牙和子期,大抵说的不是你我的前世,因为那知音般的感觉,我们还未来得及兑现。我们之间,只为文字,不为瑶琴。我的墨色,未见沉鱼出水,未使六马仰秣,你的字行里,却有我仰止的高山,有我欲听的流水。你曾说,之于我,你驻画般流连,却不知,我早用心仪将你的文字装裹,小心的贮放在尘间最清爽的地方。

  惊喜的是偶尔听到你的曲声,一如当年伯牙琴中的水仙音。我终是幸的吧,所以,才会听到你的弹唱,在我一个人的世界里,一曲成郭,至今仍不想走出那时的围城。

  你曾羡古时佳人的月下抚琴,那是所有男子心目中的瑶池吧,想象的幽静温婉,鼓动起慕恋的心帘。遥遥的歉意给你,我做不成伯牙了,瑶琴疏离得光年般。可是,素手放在黑白的琴键上,容我为你做一次我略懂的夜弹,不吵莲开,不扰流萤,带笑七分,全然不在意你可是子期,可还能听琴。

  八.

  喜欢烛火,扑扑朔朔的,像女儿家的心事。现代的灯光太过惹眼,不是奢华就是直烈,夜下的心念都被吵得无处可掩。或者现代的夜色里,更适合酝墨,灯光中文字清晰,不再带有晕意,将那些原本的小小暧昧削骨般修整。

  心思绵密得不想透气的时候,便会念那些没有灯光的童时,念那时有陪伴的温暖,念那时的总不觉寒。你未曾参与过我的少时,当我们灯光下相见时,成长已然迈出了太大的一步,我们都已经早脱离了太青春时的圆稚憨态。也曾想象过点起烛火再现一下有你参与的童心般的世界,只是,没有对峙的相聚,我们只能成为观众,看别人的青梅竹马。

  童话,无分性别,在你的心中,也写过。你叹羡着那古时佳人的灯下问字之乐,好似你就是那个站在门外廊前等待佳人推窗的青衫客,月色灯影之下,解了佳人的心惑。我用八分笑,忆着你的童话,素日里,好似擎着你的烛火。

  九.

  喜欢捧卷,夜色里尤甚,好似夜能将我全部的心思都吸纳到别人的文字里,然后将那些美妙都融入了自己的血脉。夜色里,看书间有樱,便身边樱雪落,看桃花满纸,便桃开抵额。常常以此来裹眠。

  也曾夜里看你的文字,谐趣时,你似就在身边讲着笑话,工描时,似看你在剑舞,生风起意。曾经对你说,写来一卷,也可以让我捧在手里,捻页间便和着你字间的气息沾了我的温度。卷未成几章,人已远去,薄薄的相遇,几纸素笺般,在时光中少了捧卷的重量。

  你欣赏古时佳人夜凉摊卷之趣,身凉却心暖,字字行行皆是静好的期待。忽想起你在我耳畔曾低低读卷,便笑成九分,将你那些声音一点点在记忆里重播,夜凉入枕,声如摊开的卷,素日里,枕你的语书入眠。

  十.

  有你无你的时候,其实一直都在列车般疾驰的时光单座中固定般坐着,那些双人的座位离我似乎不远,只是,我从无意去寻一个来坐。旧时,是你带我入了那相遇的车厢,并肩入座,而今,不抬眸,执意看不到相邀。自己心下知道,世间相似的人,太少,不必费神比对寻找。

  最大的希望,便是请时光给我一个午后,可以悠闲的坐在街角,看世人行色匆匆,唯我可以坐在那里,沏一壶花草茶,启唇浅啜,做一次红尘中的毫无计较。

  想你与不想,其实都可以让我很倦。想你时,时光还在带着我急迫的走,不容回头。不想你时,时光蒙上了我的眼,让我茫然的摸不到除了你之外其他路的路口。匆忙行走间,我的任务好似便是为时光精心罗列多米诺骨牌,将相遇到相离,以精准的位置安排好,时光化作那个最是无为的小球,只负责推翻看热闹。

  你常对我讲起古时佳人的午倦烹茶,真正的闲趣,真正的怡然。若我已然在素日里走在了你很远很远的身后,若时光终于赐我一段清修,我将带上十分的笑,清浅的道上一句:确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