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过一个人叫烧饼散文

  回忆像一道光,总会不经意投射在你的心波,泛起阵阵涟漪。

我爱过一个人叫烧饼散文

  凤凰这个小城一如既往的熙攘,每天清晨,我会经过路口,走过第一道斑马线,停留在路边卖煎饼的小摊,掏出四元大钞跟老板娘相视一笑,来个烧饼,多放辣椒。老板娘抄起烧饼,猛放两勺辣椒,笑着问我,够了吗?我说够了够了。我一手揣进衣兜儿,一手掏出来,握住烧饼,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寒风拍在脸上,心底生出刺骨的寒意的念头,我习惯无声的呵斥自己的心魔,游劲,你矫情个屁啊!别人怎么不会冷!就你娇贵不皮糙。每次这么一想,这个冬日清晨也就不再那么寒气逼人了。这世上的辣椒总是不够辣,放了两大勺,也总觉得不够味。但是烧饼的肉香袭人的魅惑,你忽略掉了它是如何出锅成形,也忘了它泡在油汤里那副肥腻的样子,食之本色也,我终究难逃此难。其实路口的烧饼也并非人间至味,为何却总是牵挂着我?吃了几回,终于寻得了答案。

  这个饼铺的老板娘好甚有点特别。我也说不出到底有何特别之处,只是每每看见老板娘忙碌的样子,有条不紊,却又丝毫没有半分商人的戾气。异常恬适。莫名的总是勾起年轻时我与烧饼大妈那段心照不宣的往事。今天突然想起大妈,如此一来,数十年未见,她早已忘了我,而我却未把她忘记。那还是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一个烧饼还只要*大钞,而短短十年,烧饼的单价翻了八倍,我也翻过了小学、淌过初中、干掉高中、即将埋葬在大学的路上。时间果然弹指一挥,我的青春即将走远,而烧饼小铺子却一直都在。

  当年,我还是个小学五年级的学生,骑着我的喜德盛赛车,每天争分夺秒的赶去学校早训,而烧饼大妈就在我每天必经的小巷口,支起它的小摊,擀面放馅儿煎饼。无论我去的多早,清晨六点、六点半、晚了七点,她都在。我们心照不宣,她远远的看见一个骑喜德盛利落短发风度翩翩的红领巾少女乘着风向她迎来,绝对不会错,那就是十二岁不羁的我啊。我每次都是一个急刹车停在她的小摊口,从裤兜掏出*钱傲气的甩在案板上,讨好的笑着说,大妈,来个烧饼多葱多肉。在那个吃肉还算稀缺的'年代,我知道自己多肉的要求是多么难以被满足,大妈口中念着好好好,但是或在面里的馅儿从来也不见多,不过我的烧饼做的总是比正常个头大,等我长大之后,方才悟到,原来大妈那时也深深爱着我啊。作为那个年代的小学生,我远比现在的小学生单纯,眼里无美丑更无胖瘦,只有想吃肉,无可自拔的爱吃高热量现在科学名词的垃圾食品,那时我眼中的人间珍品。这个爱好一直都没有变,至今,烧烤、油炸、炭烧仍是我的心头宝啊。

  等我上了小学六年级,*一个的饼已经无法弥补我一口咬下去全是面粉没有肉香的失落,于是我做出了创新一举,一日清晨,我如往日驻足停留在大妈饼摊前,掏出一块大钞,拍在砧板口,得意的直视着大妈的眼睛,嘴里念到,多面粉、多葱、多肉,来个一块的烧饼。至此,直到小学毕业上了初中,我的喜德盛再也经不过这条巷子,我跟大妈的一块之约的默契也就此打住了。儿时不觉珍贵,今日无意想起,却暖上心头。原来,我们都曾被生活的细枝末节的温暖狠狠地击中,幸福碎了一地,也不愿捡起。

  儿时不觉情深,也不懂何为再见即是天涯路远,不复相见。

  而与烧饼大妈的忘年之交却扎根在我心底,伴我浪荡一生。当然,我想这里不仅有大妈的故事,还有卖油炸小串儿的大叔,*羊肉串的帅小伙,当然,还有地道的长沙餐馆的炒粉叫堂小妹,我们都曾相识共同走过那么一遭,虽早已相忘于江湖,但是,我还记得你。

  几年前,回到长大的小县城,偶然和朋友散步途径那个巷口,我惊诧万分,我靠!大妈你还在!小摊的位置没有变,大妈的行头没有变,最令人掉下巴的是,大妈一点都没变!她没有变老,真的没有变老,我不知岁月为何如此善待她而寡待我,她依然是青春里的大妈,而我沐浴在青春里出落成了大妈。最不服的是,比不过年轻,还拼不赢气质。我捶胸宛叹,一叹就是好多年。大妈没有认出我,我照着十三岁的嘚瑟,拍出一元大钞按在砧板上,大妈,来个一块的烧饼,我话还未完了,大妈说,没有一块的烧饼,一个两块。哈哈,我忍不住扑哧一笑,裤兜掏出三块钱续上,来两个!多葱多肉!

  大妈没有认出我,我也未与她多加闲谈,如果你也有幸遇见卖烧饼大妈,不妨,拍出两块大钞,来一个烧饼。

  烧饼大妈啊, 愿你的小本生意赚的满盆钵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