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散文

  夜晚春雨绵绵,淅淅沥沥的敲打着玻璃,起身走向窗户,欲将窗帘拉上,忽然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有家味道的老屋,尽管娘家离我住的地方仅10多分钟的路程,却不想也不愿回去。

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散文

  母亲,1931年1月28日生于南张家庄,是家中的老大,在姥姥心中:女子无才便是德,从小就懂事,心灵手巧的母亲除帮姥姥做家务,还得照看弟弟妹妹,姥爷的身体不是特别好,平时还得跟着姥姥去农田锄地,拔草,种菜,母亲兄弟姐妹共7人,只有母亲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通过向弟弟学习勉强会写自己的名字,母亲18岁,通过媒人的介绍嫁给了离娘家十几里路的父亲家,当时父亲父母双亡,兄弟姐妹共5人,大姑当时参加*在沁源搞地下工作,叔叔参加部队不在家,家里就剩下年幼的二姑三姑,三姑刚会走路,母亲等于刚从娘家的小孩堆里出来又走进夫家,操持家务,还要给两个小姑子既当父亲又要当母亲的责任,我的父亲当时参加工作是在县城,离家有7、8里地,又不常回家,这样,父亲就把整个家丢给了母亲,为了改变家庭的穷苦,母亲硬是跟着别人学会了裁缝,现在想来母亲不识字,却有坚强的毅力和好的悟性和记性,独自一人从几十里的地方背回她的第一台缝纫机,开始了她的缝补人生和养活一大家的日子,父亲十天半月回家一次,村里看见母亲做活细致、可靠,再加上别人的推荐,母亲就把村里加工厂磨面的筛布揽下来了,那时国家没实行开计划生育,母亲一共生了我们兄弟姐妹9人,因为我们家没有劳力,父亲又在外地上班。所以一年下来,没有劳力的我家即领不上多少粮食,而且得等有劳力的人家领完我们才能领,往往等我们领上东西时都是些歪瓜裂枣,都是别人剩下的,小的时候不懂事,只能跟着姐姐们第一个去却最后一个回来。父母亲为了她的孩子们不挨饿,起早贪黑的干起来了加工筛布和给别人裁剪衣服的营生来,记得小时候半夜经常被妈妈“哒哒”缝纫机的声音吵醒,醒来问:妈妈,你怎么还不睡,母亲只是悄悄的说:就睡,就睡。可是,第二天,却看到了母亲的黑眼圈和加工完的筛布或衣服;母亲为了晚上不瞌睡,解闷,到了冬天,母亲就会把别人给的麻子放在眼前,瞌睡时含点麻子磕着,更多的时候母亲嘴边会磕下一圈麻子壳,有时就想何时母亲就不在缝纫机上干活了,睡上一个安稳觉,母亲给我的印象,只有病了以后她才会躺在炕上睡觉。

  我出生于70年代,小时候我和弟弟常常盼着父亲下班回家,只要父亲回家,一是能改善生活,二是父亲会带回来好吃的,记得有一回父亲去省城开会,舍不得吃早餐,回来时带回来一包面包,我和弟弟一小片一小片的撕下来慢慢、细细的品味,至今想起来还觉得是昨天的事,小时候过生日时,母亲会单独给过生日的,改善改善生活,记得父亲从他工作的地方换回点大米,母亲只弄一个人的口粮给我们蒸,那时不知道是大米好吃还是物资缺乏的原因,香喷喷的干大米我也能吃一大碗。而母亲为了给我们一个惊喜,往往不知道从何时就开始偷偷的攒点,多少个夜晚披星戴月的干活,看着孩子们的吃相,母亲似乎忘记了一切,而我们却吃的.忘乎所以,觉得母亲很能干,每年过生日都有新的期盼。多年以后的今天想想,年少的我是多么的不懂事。

  母亲虽不识字,却对我们的学习看的尤为重要,对老师毕恭毕敬,村里的老师去家里家访时,母亲就会好生的招待,并不是因为我们学习不好,而是母亲心中有上学的情愫。记得我的小哥有一回因逃学,老师下午来到我家,母亲忙着倒水,然后站在老师跟前,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事,在那一个劲的赔不是。完了我的小哥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从此以后不再敢逃学了。

  改革开放以后,我家由于人口多,父母亲向村委会提出申请,重新批了一块宅基地,82年我家开始盖新房,那时没有工程队,父亲从外地请了几个大工,再从我村请了十几个小工,先用钢丝绳在地梁四周圈起来,然后用水泥浇筑,地基成形大约10天后,用马车拉回砖块,开始砌墙。这中间,这么多人的吃喝都得母亲操心,记得母亲早晨早早的起床蒸馍,烧水,送到自家工地让帮工的师傅们吃,中午还得炒菜,下面条;晚上还得重复中午的,这样一连20多天,我家的房子终于盖起来了,我妈高兴的走路都带着风,封顶时鞭炮齐鸣,别人家的孩子都羡慕的不行,等到搬进新房时,我和母亲高兴的睡不着觉。小时候,从来没看到母亲有烦心事,每天都是乐呵呵的,她总是把一句话挂在嘴边:人要有骨气,不然枉成人。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为了把每家每户的衣服按时按质的完成,母亲不会写字,只能靠脑子把他们的衣服做标记,这样一来,每家的都不会出差错,但对于我来说如果不记账,我的脑子里如一盆浆糊,现在想想母亲,当时是怎么记得,特别的羡慕,这么些年以来,母亲给我树立榜样,遇事不慌,才能处理好。长大后,离开母亲参加工作,她已不是风风火火的那个年轻的母亲,耳边的头发已泛灰白,但会絮絮叨叨了:注意安全,好好吃饭,做好工作。我知道母亲理解不了我工作,只能以此安慰我。这么多年来我最想念的还是母亲做的饭菜,碗拔姑、炒的菜、包的饺子,尤其是母亲捏的花馍,而且是过年过节捏的,那真是活灵活现:如意馍、小蛇、桃子、兔子,拿到手中都要观察半天才入口,有时还会缠着母亲也要捏,但终究没有母亲捏的好。每年二月二,母亲都要蒸寿桃,出笼时,母亲都要把寿桃外面的一层皮手撕掉,我最爱干这个活,因为撕下来的皮很好吃,然后母亲用秋天弄下的细通成丝的高粱细杆蘸上红色的颜料,洒在寿桃上,吃的时候,我会一层一层的把寿桃撕着吃,那香甜溢满整个心肺。母亲进入耄耋之年时,她觉得干不好其他的事,她就利用她的老伙计―缝纫机给每个儿女得小家庭做鞋垫,每个子女儿孙都有份,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一溜排开得几十双,母亲希望她的后代脚踏实地,走好人生的每一步。而做好这些鞋垫时,母亲是摩挲、靠经验完成的,母亲的眼已看不清东西了,看着母亲做的鞋垫勾起了好多事。

  清明节来临时,我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干练的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