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无关的风景散文
民间有歌谣: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杨柳,七九花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农人田间往家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周而复始九九归一。这又符合了道家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自然规律。春天伊始,那些枯萎的花草像涅槃里长大的雏凤般,接受阳光的洗礼。然后在清明过后的土层里酝酿新生力量,期待着那一声乌云里的暴喝。顺着雨落的节拍,自土壤里扭动着拉长自身的腰肢。
今天谷雨,我站在这片植被参杂的土地上。细细聆听那些绿芽儿,吱吱成长的声音。欢快地春风游过身边,它淘气的用手儿带动了我的衣衫。亲切而熟悉地动作,让人在会意时忍不住用目光跟随着它活跃的脚步跑远。远远地观赏风儿穿过树林,跑过山岗。哗啦啦的树叶儿,被它摇的山响。看到这种景象,很多的往事也被这淘气的风向牵引而出。似是被剥离的蚕茧,一头的丝线在接受牵扯时被拉得好长好长。
印象中的爷爷,留了一撮山羊胡。在春天的时候,总喜欢牵着几只山羊满山的游荡。一会儿走进山谷,一会儿路过小溪。手里不时地摇着自做的竹鞭子,一边吆喝着羊群和身后慢吞吞地我。爷爷人缘不错,退休以后不喜欢进城入市。按照他老人家的话来说,城里不如乡村*。这里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他要落叶归根。尘归尘,土归土。乡亲们和蔼可亲,在这里他觉得很满足。这这里喝着大自然给予的纯净山泉,吃着无公害的蔬菜。买几只小羊,拿着他曾经吹过的小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春天时种下几棵桃树,空里时剪剪树枝儿也是一番乐趣。
爷爷平时不爱对晚辈们说话,但无论是晚辈还是同辈人都很尊敬他。有个什么大事都来找他商量,所以在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整天人来人往。印象里的爷爷,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人称多面手,借用老人们一句玩笑话:“除了坐月子别的都会”。有时候还不懂事的我也会问问爷爷,怎么那么多人都来找他。他却自豪的说,那是从年轻时到现在的习惯。山水和人的年龄会变,但习惯却不容易改变。爷爷也有自己的习惯,习惯了拿着个长长的烟杆。烟杆子上总是挂着个烟袋儿。爷爷常说:“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小时候总是抱着爷爷的大腿,让他讲讲啥是神仙?爷爷总是会说:“神仙神仙长在深山,人间哪里有什么神仙?”说完以后,就自顾自的去干农活了。只剩下我在不明所以的发呆,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爷爷爱吃榆钱,爱吃地瓜干。当榆钱挂满榆树的时候,爷爷总是举着镰刀去勾下一些来。然后合在面里加点盐蒸着吃,有一股涩涩的味道。见我把那些榆钱与面食分开,他都会在那里嚷嚷不止:“这个败家的孙子,这些榆钱儿可是救过我的命啊。”爷爷此时总是用手打我几下,但感觉不到疼痛。
爷爷从来不对儿孙唠叨他的经历,却很乐意给娃娃们讲故事。讲那些鬼哭狼嚎的神话故事,讲那些历代正义所化身的人物。当娃娃问起爷爷的故事时,爷爷总是笑着说:“我有啥事?爷爷啊只是一个人生的过客。”娃娃们问过客是啥?爷爷总是指着空中飞舞的.燕子。说人生就像燕子,此生会活在两个世界里。等爷爷百年之后,就会去另一个世界继续飞舞。做人就该像空中飞舞的燕子,*自在的飞翔。为了自己的梦想,不要管别的飞禽。树立好一个目标,不论风雨有多大要一往无前。娃娃们似懂非懂,这时候都会高兴地鼓掌。
有时候爷爷见我太过淘气,也会从他箱子底下拿出那把小号哄着我玩。记事的那次我一时兴起,在院子里吹着小号竟然吹响了。不一会儿,人们便从四面奔进了院子里。纷纷追问爷爷召集人们有什么事情,爷爷指了指我。随后,大家乐呵呵的散去。后来我长大点了,就听说了一些爷爷的事情。爷爷年轻时是个小号手,由于工作认真被提拔为民兵连长。那时候,爷爷做出的决定干脆而具有实用效果。所以大家很佩服爷爷,有什么事情都爱找爷爷。比如东家的田里庄稼不长了,爷爷就带人去地里查看并分析不长的原因。西家里家庭不和,爷爷就义务的负责去做调解工作。
此时我站在爷爷曾经领着我种下白杨树的地方,爷爷却变为了一把黄土。那把小号早已不知去向,可眼前的白杨却依旧屹立在风中。这粗糙的树皮,一环一环把年轮圈成粗壮的记忆。土崖上伸出的榆树枝儿上,也留有爷爷曾经用手掰过的伤痕。
不禁想起了爷爷那句话:“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要挺直腰板,好好做人。但闻己过,不问人非。有梦生活才有奔头,有志定见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