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心永连散文

  母亲姓金,生年不祥,无文化,是一位普通的农民。

母子心永连散文

  至于母亲的确切生年,我曾询问过众多的亲戚,但终未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母亲讲,她幼时吃的是大食堂,约两三岁左右,我的外祖父及外祖母皆先后去世了,故我母亲的生辰八字未被留下来。我后来查阅历史资料,得知那是个缺吃少穿的年代。细算,我估计母亲现在应该在七十岁左右的年纪。

  母亲说,她幼时常吃不到饱饭,以至行走无力,饿得头晕,大冬天也多时都光着脚,脚冻得生了冻疮,都破了,走路都走不得。

  母亲多次对我讲过,她幼时有人救过她一回。说是一次她饿得实在不行,都快晕倒了,一位同队金姓的长辈便在食堂里给她打了满满的一碗饭。

  母亲说,那顿饭她吃得最饱,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其实,我明白母亲她要表达什么,她是要让我知道她从未忘记给她打饭的那位长辈。事实上母亲确实也未忘记,她是打心眼里在感谢他。按理来讲,不光是母亲感谢那位长辈,我也要感谢那位长辈。

  因为我深深地懂得,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有母才有子。

  我的童年那绝对要比母亲幼时好很多。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未有过挨肚子饿的经历,也未在大冬天里光着脚丫子。其实,这除了我与母亲相处的年代不同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我从小就得到了母亲当然也有父亲的养育。

  上世纪几乎整个七十年代,农村都是人民公社制度,农民都是集体劳动,家家户户都忙着挣工分。那时我因为幼小,挣工分的事我没有赶上,不过比我年长几岁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而言,几乎都有过挣工分的经历。

  当时,年轻的母亲就更不用说了,也是那个劳动队伍中的一份子。在田间地头,生产队的所有大人们都聚在一起劳动生产,有割麦子的,有捆麦子的,有背麦子的.,高级一点的也有拿着本子计工分的。那时,母亲经常带上我下地,她劳动,我则在地边玩耍。当然,我那时也有小伙伴,大人们忙,我们小家伙也在忙,忙着捉虫,忙着戏水,忙着嘻闹。

  今日想来,我觉得当时的劳动场景甚是壮观,也很美妙。前几天整片麦田还到处是一片金黄,等数天小麦全部收割完之后,接着抽水浇地、耕田,最后全都插上了秧苗,整个大地又换上了全新的绿色。提起那个具有团结精神的劳动队伍,纯萃就是高级别的画家,画出了一幅一幅美丽而又神韵的田野画。

  我十二三岁时,那是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那也是个到处充满着无限生机的年代,人们的精神面貌换燃一新。

  那时,脸上带着红晕的小朋友,一边不时蹦跳着一边唱着欢乐的歌谣;年青的小伙子,总爱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跑得似风儿一般的快;爱漂亮的姑娘们,也开始穿起了连衣裙,有的裙子上还印上了好看的花儿;壮年的人们个个行走如风,双脚踩在地上噔噔地响;连掉了牙齿的老妪,只要一遇到开心点的事,居然似小孩子般咯咯咯地笑起来。

  后来,人民公社制度已经结束数年了,改革开放春风已经扬起。国家对农民施行了土地到户政策,我家有四口人,父亲母亲,我和妹妹,共分得田地近六亩。这对我父母而言,相对更加忙碌了,几乎每天必须要和田地打交道。那时粮食甚高产,每年我家能收获数千斤粮食。

  我上初中时,只要一放学或是放假,母亲亦要求我适当下地参加劳动了。种小麦、收小麦、插秧、收稻谷等等一些农活我都做过。刚开始我还是较乐意去做,觉得新鲜,但渐渐做得多了,就很不情愿了。特别是在夏天觉得很恼火,火辣的太阳晒得我难受,数次向母亲提出回家均被她拒绝。母亲说孩子就是要多劳动多锻炼,要养成爱劳动能吃苦的习惯。见母亲态度极为坚决,我实在不敢反抗,也只好忍着做。

  其实说实话,我当时每次劳动时,心里总是盼着天上的太阳早些下山,因为天黑了就可以回家了,以至于回家吃了晚饭就可以睡觉了,那时侯,我开始已经意识到了何谓苦,何谓累。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后来才懂得,母亲对我关于劳动的教诲,她是要我知晓,人只有劳动才有收获的道理。

  我在青年时就有作家梦,我喜爱文学始于初中时期,尤其爱读鲁迅和巴金的作品,因为他们独特的思想时常打动着我。中学毕业后,虽然我无缘继读上学,但我始终不愿放弃心爱的文学艺术。

  身为一位文艺青年,我无论是阅读他人的佳作,还是自已写文章,我感觉都是一种无比绝妙的艺术享受。在我心中,文学就似那浩瀚的宇宙,而我就是那宇宙中的一个小颗粒,在那无限的空间里*地、欢快地飞来又飞去。

  我近三十岁时,还是一个单身男,同龄人差不多都已结婚生子了。期间,我先后虽然谈过异性女友,但均以失败告终。对于我的婚姻问题,母亲给我的压力最大,她要求我先放下文学梦,叫我先成家。

  母亲对我说,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是先要建立一个家庭的,并且必须还要一代一代延续下去,如果我不能成家,她说她脸上将无光。

  我那时的性格甚为偏执,有些不喜欢听从他人的见解,但母亲是个例外。其实,我能够体会到她那些话的力度。

  身为儿子,我确实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

  有人说,艺术源于生活,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我感觉在我的周遭,时时都有艺术,处处都有文章可作。母亲当时要我先放下文学,我最多只能做到暂时放下笔不写而已,因为文学在我心中,既使不写,文学始终在我面前挥之不去。

  故我心中时常在高呼:生活万岁!文学万岁!

  我有一子,今年八岁,由于我在广东东莞工作,平时甚忙,故儿子很小就和我母亲在一起生活。儿子头脑灵活,但调皮得很,以至母亲常给我电话投诉他。

  其实,我很早就有意把儿子接到我这边来,只是我父亲和母亲都坚决反对,至于儿子,他肯定是很乐意来我这边。关于这问题,我没能处理周到,故我有些头痛。

  我也曾想放弃东莞这边的工作,回四川老家,因为这样,老人和儿子就都会在我身边,这样看似是个极好的处理方式,但我感觉时机还未成熟,再坚持一两年再做最后的决定吧!

  关于母亲的身体,这是我近年最为担心的事,以至于我常常晚上无眠。母亲最初是慢性支气管炎,医药从未断过,去年听我妹妹讲,母亲已经发展到肺气肿。我也问过医生,母亲的这种病很难治愈。

  母亲虽然身患重病,但我感觉她很坚强,平时仍是参与劳动,即使她发病了,实在坚持不住就一个人静静地去床上躺下,从未叫唤,一到身体舒适些,便起床又劳动。

  母亲年老身体又这样,仍然在为我这个家操劳,想起我真心酸。

  我每次电话首先询问母亲身体情况,母亲每次回答我她很好,后来我仍放心不下,又问父亲,父亲说母亲的身体反正一年不如一年。

  唉!写到这里,我心情很烦乱,眼睛感觉有些泪水,真的说不下去了。最后需补充一句,其实这是我对母亲说的:我亲爱的母亲,你的心和儿子会永远相连,是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