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又是油菜花盛时为话题的散文范文

  正是油菜花盛时,春日的暖阳中,满地金黄炫目。在这金色海洋中,菲不由减缓车速,打开车窗,深深地呼吸,花的芬芳、土的气息瞬间便流淌在她的心中、血里……

以又是油菜花盛时为话题的散文

  好久没有这样亲近自然了,好久没有这样亲近这片土地了!嗯,十七年了吧,对,十七年!这十七年,由青涩到成熟,变化太大,经历太多,个中的酸甜苦辣太丰富……菲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额头,应该还没有皱纹吧,她这样想着,一丝笑容挂上嘴角。

  快到了,看着远山的位移,菲感觉到久别重逢的亲切与冲动。

  是的,大姨的家就在那远山脚下,虽然,十七年没来过了,但是,那结实的土墙泛黑的青瓦,那房前如镜的池塘,那屋后葱笼的竹林却没少在梦中浮现。

  在村口,她看到了大姨熟悉的身影,虽然老了,胖了,但是还像十七年前一样精神。

  大姨很热情,如同当年。当年,父母生意陷入窘境,大姨把她领回家,视同己出,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

  听说菲来了,邻居们都来看看——他们都是好人,这是菲在这里生活了三年的结论。一阵寒喧,耳朵里塞满了赞她漂亮夸她能干的话语之后,屋里就只剩她和大姨两人——姨父和表弟夫妇都到城里务工了。

  大姨到厨房做饭,菲坐到了灶台前,往灶堂里添柴,一举一动皆似当年,熟练、自然。整整十七年没见,有许多话想跟大姨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闲聊中,大姨提到了明。

  明,菲心头一震,这么多年来,她不止一次想起过他——在大姨家过了三年,明陪了她三年——明和她同岁同年级同班,住村东头,她上学必经他家门口。

  由于离乡镇上的'初中学校较远,村里的孩子一上初中,家长便给买自行车。菲来这里,正值上初中一年级,可是她不会骑自行车,大姨便给明的父亲说好,让明顺道捎上她。

  明的车骑得很好,平稳而有速度,坐在自行车的后架上,菲从来没有感觉过害怕。日子如车轮下的路,静静地在来来回回之间渐行渐远。菲渐渐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习惯了有明陪伴的日子。明带她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甚至直到今日,她的鼻尖还萦绕着明为她做的竹筒烤肉的浓香。

  大姨告诉她,明现在过得很不好,初中毕业就外出务工,同去的男孩都挣到钱回来修新房娶媳妇,可是他却什么钱也没挣到,听说他干活还是很卖力,只是经常都不上班,骑着自行车到处逛,还说是寻人。

  初中,菲和明是一起毕业的,只是菲毕业后就回到父母身边继续读高中,后来又上大学罢了——在那个时代,许多农村孩子都和明一样,初中是他们学生生涯的终点。

  菲记得,毕业那年的春天,油菜花同样的灿烂。一天下午放学,她执意要搭明回家——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明教她学骑自行车已经好几个月了。几个月来,明都是跟着自行车步行,她的每一次晃动都能感受到明的力量——明用力扶着车架,她虽然经常将车骑得斗折蛇行、左摇右晃的,却从未倒下过。

  最近这些天,她的技术有明显提高,不再晃来晃去不说,还可以一口气从学校骑回家了。明很听她的话,乖乖地坐上了后架。骑着自行车在金黄的花的海洋里穿行的感觉真的很好,搭明骑的车两年多了,能让他搭一回自己骑的车的感觉更好,菲尽情地享受着。可是,她的这种享受并没有以喜剧收场,在一个下坡路段,一不小心,自行车前轮碾上了一块不大的石头,车身一晃,没有了明有力的扶持,自行车倒在了路上,两个人摔得四仰八叉。

  从地上爬起,她看见明一脸惊慌,因为他看见了她额头擦出的几道血痕。明知道,大姨是不许菲学骑自行车的,她常说,这路全是石子铺的,如果发生意外,把菲破了相可怎么得了。不要怕,什么事,我担着!明安慰的声音明显地颤抖着。回家后,大姨心痛得直骂明,幸好是菲拦着,不然,她就赶去明家里训人了。

  不过,即使如此,明他爹还是在得知此事后,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通。一边揍一边说,别人是娇贵的城里人,你娃给老子这么不小心,该打!明带着笑,向她转述着,她却笑不起来。

  后来,菲准备给大姨说实话,以还明清白,可是明却不同意,还说反正打也挨了,说了也无益。想到那个春天,菲笑了。大姨没有注意到她的思绪飘飞,还在自顾自地讲着明的事。那孩子,老大不小了,可是每次有人给他提亲,他都说有女朋友,问他在哪里,他说,在城里!

  菲莫名一怔。她记得,明给她写过几封信,可是,高中生活确实太紧张,忙着读书,忙着作业,没有回过他一封信。

  其实,明这孩子还是挺好的,你走后,他不止一次给我打听过你的消息,听我说你过得很好,他也很开心。对了,他现在就在你那城里务工,如果有时间的话,你也可以去看看他,别忘了,你还坐了他三年车呢!

  饭做好了,与十几年前一样飘散着让人垂涎的香气。以前的好些日子,明都会在这时出现,说是被香味引来的,却并不蹭饭,只是静静地坐在门槛石上,看着一家人或狼吞虎咽或细嚼慢品,菲偶尔抬头,便会看见他大大的双眸,清澈而透明。

  我会去看望明的!与大姨挥手告别,车子重又在金色的油菜花海中穿行。那一望无际的灿烂,是在点燃希望还是在焚化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