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家的散文随笔
老家【1】
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地方,叫老家。
还不懂事的时候,老家是热闹又淳朴的两个村庄,住着两家和爸爸妈妈有关系对于我却陌生又熟悉的人。慢慢的长大,当我知道了爸爸妈妈也是从小孩慢慢变成大人的那一刻,朦胧的意识到,老家,那是他们小时候生长的地方,那些陌生又熟悉的人,是他们亲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成年以后,老家,是一个回忆,有着爸妈成长的记忆,也有我儿时的些许点滴,老家,住着我们永恒不变的亲人。
爸爸妈妈自从读了大学,又分配工作,便离开了老家,于是“老家”这个词像是与生俱来的扎根在了我脑海里。老家不近,小时候只有在学校放长假的时候才会和爸爸妈妈一起坐了火车再坐汽车才能回到老家。
上小学时,我常常会和同学吹牛,吹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人,那里的牛羊,那里的一切。偶然问同学,你的老家呢,当我听到大多数的回答说没有老家时,心里一顿纳闷加鄙夷。回家告诉爸妈:谁谁谁说他没有老家,连老家都没有,怎么可能。妈妈告诉我:那是因为人家世代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地方。哦,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了解另一个别人不了解的地方,于是我决定在同学面前将各种有关老家的吹牛进行到底。
但似乎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概念去向他们证明我的老家像我吹的一样牛气。直到有个生在唐朝名叫李商隐的哥们及时的把他的一首无题诗甩在了我们的语文课本上:蓝田日暖玉生烟。并且同一时期,历史课本上讲到人类的起源:我国远古时代最早的人类有,山顶洞人,北京猿人,蓝田猿人……从此我吹牛的时候更有底气和依据,更加栩栩如生了。
老家【2】
九几年那阵子每到夏天学校和单位都会有一个14天的假期,叫忙假。一直只知道放了mang jia,我就可以不上学和爸爸妈妈一起回老家玩。而直到它被取消的那天,我才清楚这两个字怎么写以及它的意义。
回到老家,看到一片片金黄的麦田,喔噢,原来是麦子成熟了,仲夏的风吹着麦浪,吹着我的头发,吹着我像麦浪一般涌动的童心。
这个时节,天空中总是荡漾着这样一个悦耳声音:算黄算割,算黄算割.我好奇的问爸爸这是什么,爸爸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懒汉整天只知道吃饭睡觉,不干农活,麦子成熟的时候,别人都去田里收麦,他总是说:不急,明天再去。后来下了一场暴雨,把他田里的麦子全部冲走了,他颗粒无收,他很后悔但是无法挽回,后来就饿死了。饿死后变成一只鸟,每当麦子成熟的'季节,他就在田野间盘旋着唱着:算黄算割,算黄算割。不知疲惫。他想告诉人们,麦子黄了就要及时收割,黄一茬收一茬,不要懒惰。
在那个收割机不够普及的年代,大人们还有些能干的孩子们人手一把镰刀,头顶着自己用麦杆编的草帽,弯下腰,左手握住一把麦梢,右手上的镰朝着自己的身体方向一划,一把麦子就这样割下来了,人们说着笑着,丰收的喜悦*的洋溢着。我在做了好久看客之后很想亲身体验,但是大人们担心镰刀太锋利怕会划破手指而不允许。在我的哭闹纠缠下,爸爸手把手,教我小心翼翼的割下了细细的一把麦子,可这样的体验还是被看成添乱而告终。
几天的忙碌后,麦子收割终于结束,接下来需要把麦子铺在自家门前的场里晒,用拖拉机带着水泥轱辘反复撵麦。我跟在一群小孩屁股后面追着拖拉机跑,我认为用我的脚就可以撵很多麦子,谁叫我是一个勤劳的孩子。跑累了,便把身体扔在麦子上摆出一个大字,仰望着天空,或是在麦子上肆意的翻着跟头,不去在意一旁干活的大人说麦芒是怎样怎样的扎人。
几个日夜后,麦子撵好了,接下来要扬麦了,顾名思义,为了把麦仁和麦壳彻底分离出来,人们选择一个有风的日子(后来几年我回到老家,有了一个很大的风扇专门用来扬麦,就不用非要有风了),把麦子顺着风扬在空中,麦壳很轻,被风吹到了一边,麦仁就留了下来。
老家【3】
那年夏天很凉爽,那年夏天麦芒不扎人,那年夏天有只蜜蜂很凶猛,蜇了一个小孩的屁股.....
夏天在老家的日子里,总有听不完的鸡鸣,斗不完的蛐蛐,爬不遍的山坡,看不够的萤火虫,吹不完的习习微风,闻不完的鸡鸭牛羊粪便夹杂着麦秸秆和青山碧水的混合芬芳,偶尔还会有几声犬吠。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谐安康。
奶奶家养了一只母鸡,每天早晨都会准时下一个土红壳鸡蛋。开始的几天,听到母鸡大摇大摆离开并且发出咯咯哒的声音,我就蹦蹦跶哒到后院的鸡窝里收鸡蛋,拿在手上热乎乎的,心里暖洋洋的。到后来每天早上我直接蹲在鸡窝旁边,静静的与那只母鸡面对面,焦急的等着她站起来。从每天准时收鸡蛋,变成了每天用眼神催着鸡下蛋。
过去的农村没有太多玩具,但是孩子们却从不缺乏乐趣,很多次,表哥表姐和表弟带着我一起架设捕鸟机关,像鲁迅在《少年闰土》中描述的一样。用木棍把大筛子支起来,筛子下面撒一把麦子,用一条长绳系在木棍上,我们拉着绳子远远地躲着,等待某个嘴馋的鸟儿走到筛子下吃食时猛地一拉,鸟儿就被罩在筛子下了。可是很多时候鸟儿貌似很聪明,我们常常只能抓到在村子里散步的贪吃的鸡。
表哥家所在的村子里一家人的山墙上有一个巴掌大的洞里面住着一窝小猫头鹰,他们带我去看,表哥把手伸进洞里,出来的时候握着一只很小的猫头鹰,瞪着圆溜儿的大眼睛,惊恐的张着小尖嘴。
我拿在手上不想放下,直到一个大人告诉我们,猫头鹰的妈妈站在树枝上能看见你们,要是把猫头鹰捏死了就再也不会写字了,我相信了,小心翼翼的把小猫头鹰放回了洞里。那一刻,猫头鹰在我心里便成为一种神奇的动物,不,它不是动物,是鸟兽中的神明。
那阵子,表哥表姐带我去同村小孩家里窜门,到谁家里都能闻到一股鸟屎一样闷闷臭臭的气味,他们告诉我,那是猫头鹰下的蛋被拿到家里弄碎了。直到现在我还忘不了那个神圣的味道。
那阵子,总有一个老爷爷挑着两框小零食行走在各个村庄,孩子们都很期盼能听荡漾在村口的一个拉得很长的声音:卖~~吃~~活~ 来了。小孩子们都是很馋的,村里的所有孩子像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鸟簇拥到零食框前,你一毛钱老糖,他三毛钱干脆面。吃完了,又一轮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次来卖东西的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