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眉飞雪伴春归抒情散文
二月里,冬天渐去的步履还在徘徊踯躅,微熏的风才刚刚掀起冬天沉郁面纱的一角,梧桐树的枝干上还有几片残叶在风中独自摇曳,桃柳仍在酣梦,尚未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早春,此刻无眠,携着飞雪来和我相认。
——题记
侧耳倾听春天的足音,这次略有不同,虽然内心也是对春有着欣然的窃喜渴盼,但她真就来到时,还是让我稍显茫然无措。总觉得屋外白雪成诗,一枝素梅还开在窗外,冬境依然沉醉,直到纵情其中,听到了精灵在耳边低语,印证了那的确是春天的消息。这才惊觉,原来她是与雪花一起牵手翩然而至。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这忽来的雪花,一朵、两朵、千朵、万朵,就这样悄然绽放,在我的心间漫开。雪花急,脚步略显有些乱,不过也能谙知她是为了赶赴一场久违的约定。雪纷扬,时而如粉如尘,轻描淡写,时而片如柳絮,忘情地飞舞,嫣然且清绝,华美而矜贵。在这个貌似不属于她的季节,我从雪地上鸟儿在捡食时的窃笑私语中,从每一片雪花飞旋的舞步里,还是隐约看到了春天的身影。
信步走过了整个不太冷的冬天,倒是二月里的这场春雪,让人连心情都那么一亮。大地换了一袭薄薄的春衫,多了几分清凉的舒畅,凭添了一剪靓丽。同样是春天,我们西北的春天,还是有别于南国。家乡的春,总是要比南方来得晚些,来时,一般不喧嚣,不张扬,连带来的绿也是星星点点的,使枯寂了整个冬天清瘦的面容渐渐丰盈,也使每个人的心头浅铺了春天的绿意。
此时,闭目脑海里都能浮现出一幅南国的《春之锦》。南国的春一定是热情的,可以使人融化。她早早就轻妆一腮的桃红,跑着、跳着,把一脉山川催醒,催去了残冬的愁绪,催开了春花绚丽。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她从你身旁奔跑过去所张扬的气息,都飞散着浓浓青春勃发的律动。就连她渐去的身姿,也宛如瓣瓣纷坠的梨花轻颤心房,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使人回想。
二月里的南方早已是清溪泻玉,桃花放焰,而这里的春还是依旧的那样矜持,内敛温婉,虽不是那种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雀跃着投入我的怀抱,但从她轻挪的步履,渐近的娇容,我还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她那几许的羞涩、几许的温情。如果,把南国的春天比喻成个性飞扬不羁的美少女,那么这里的`春天就恰似纯色天然的小家碧玉,不同的韵味,却是同样未凿的天真,惹人怜爱。
二月里的春雪,与冬雪相比又是另一种风情。她和风牵手时,你就能看得出她有多么的放纵调皮,毕竟蛰居了一冬的情绪在此刻有所释放。泥土还没变得柔软,她便钻入他的脖颈;桃枝仍在酣然,她轻轻地去依偎唤醒。她就是这样的性天澄澈,无论她做什么都让你无法忍心去责怪她。
冬日寒冷的怅惘,在二月的细风轻抚下慢慢舒展。风是柔的,就算她追逐着雪花贴面而过,我也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冷漠。她在田野间穿梭,开始时是欣欣然哼着小曲,后来她在暖化的溪流间淙淙清澈地歌唱。细听间,让人错以为那是远处在溪边浣纱农女的歌喉,脆生生、轻灵灵,时而忽远,时而忽近,使人渺渺痴迷,不觉止步。
我曾试图妄自猜测这春天的心情,可我放弃了,也许初春少女的心思本就是那样的不可捉摸。在此刻,我只需跟随着她的脚步来到窗外微寐泛绿的山野; 我只需去感受她那扑面而来纯朴清新的气息; 我也只需在这飘着白雪的季节,心头早早就安放好一个花枝烂漫的春天。
当人们还在沉浸在“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感叹之中的时候,你可曾觉得?应该感谢这雪花送来的春天,正是这一春一味,才给我们带来每每别样的欢忭与惊喜,才使春天那么的让人在心底里期许。那润泽了双眼的雪中绿意,虽是如此的清淡,却无一例往地充满着生命的伊始与希冀。也正是每一季这别样的春天,才把我引向了那青春不老的去处。
轻轻掸落附身的春雪,我的动作舒缓温柔,生怕碰痛了这盛开的琼花。心中浅笑,知晓这一眉飞雪过后,也终会迎来一个春暖花开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