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散文

  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半梦半醒之间又想起了表姐。

表姐散文

  表姐去世多少年了我记不清了,只知道她走的时候虚岁二十三,正是人生最好的年纪,正是即将谈婚论嫁的时候。然而她最终没能披上婚纱。

  表姐是姑姑的大女儿,长我们很多岁。在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居然不清楚表姐究竟大我多少岁,我只记住了23这个数字。

  说起表姐来,其实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接触,她是我们这个家族里面的大姐姐,我一直对她存有一种敬畏之心,加之年纪相差较大,因此,她每次来奶奶家,我都只是远远的看着,不会主动和她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更严格的说来,我对她的印象几乎是模糊的,我只是隐隐约约的记着一点什么。对于她的音容相貌,我只记住了一个画面——那是她来我们家的时候,我站在她的侧面看她低头微笑的样子。那个时候我觉得她很漂亮,很羡慕。大概因为羡慕她的漂亮,所以我把这一幕深深的印在心里。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和表姐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交流,我对她的印象又是模糊的。但自她病逝以后,我就时常想起她来,想起她低头微笑的样子。这也许是因为她是我们这个家族里面唯一一个过早病逝的人,也许是冥冥之中的那点血缘关系在作祟。

  表姐死于尿毒症。

  姑为了给她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我听父亲说,给表姐治病的.后期,姑连土豆都舍不得吃了,只留给表姐一个人吃。我知道我的姑姑是想让她的女儿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吃好喝好,这是她唯一还可以为她的女儿做的。

  而我的表姐呢,那个时候一个星期要做一次透析(根据表姐的病情,四五天该做一次透析,因为钱的原因,只好撑到一个星期。)起初还是姑陪表姐去,后来姑没有多余的钱来浪费在车票上了,表姐便一个人坐一个小时的车程去市医院做透析。就这样,表姐还是没能撑太久的时间,就在她二十三的某一天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听医院的医生说,表姐走得很痛苦,痛到在地上滚。

  我的表姐就这样一个人孤独地死在了医院里,没有家人陪伴,没能留下只言片语。我常在想,表姐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有没有恐惧过、有没有渴望握住一双温暖的手,伴她走向那个世界。

  表姐走后,姑把有关她的东西全部烧了,照片更是一张不留,说是留着不吉利——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所幸的是我们家还有一张表姐的照片,照片里的表姐也是低头微笑着的样子。

  母亲曾多次说过要我把照片烧了。我偷偷的用纸包了起来,夹在了相册里。主要原因还是怕姑来了看见,引起她的伤心。

  我舍不得把表姐留在这世间最后的影像烧掉,我想给她保存着,我想用此来证明我的表姐她也曾像花儿一样的活过。

  对,我的亲爱的表姐,她像花儿一样活过,绽放过。

  我的这篇文字里,并没有过多的讲述表姐,也没有过多的写她与病魔抗争的日子。因为,我对她的印象是模糊的,有关表姐病后的种种也是由父亲口中得知些只言片语,所以我也并不能写出些什么深情感人的东西来。

  但是至少我在写她的时候,我的心是酸楚的,我的眼也湿润过。

  为什么我会时常想起表姐来?

  我想,也许我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