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生命的存在散文

  相对于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必要的吗?如果没有必要,那“我”的意义何在?显而易见,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照样完满,“我”没有不可或缺的证凭。同样的问题,这个世界是必要的吗?也许有人会说很有必要,因为没有这个世界就没有我们了。但前面已经证明我们并非必要的,我们没有一定来走一遭的理由。所以,我们并不能成为这个世界一定要出现的条件。生命是非必要的,世界是非必要的,我完全可以不来到这个世界,世界也完全可以不出现,世界完全可以是“无”。这另一半的可能性也是“正当的”。但现在的情形是,世界确凿的出现了,随着世界的出现,意义也跟着来了。我们可以这样说,世界的意义在于世界本身,而不在于它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比如:阳光,空气和水以及一切生命得以诞生、存在的诸多条件。“我”的意义在于“我”自身,而不在于我对这个世界的不可或缺。每个人都不是不可或缺的,即便他是凯撒和亚历山大。

每个生命的存在散文

  我的意义是我做为生命来了,世界的意义是它能在无中出现。这是两个必要的前提,因为有了它们,随后的意义便纷纷登场了。我不相信世界的出现,是为了容纳我乃至更多众生的来到,我也不相信我的.来到是赋予着什么重大的使命,我在世间所做的一切都比不上我本身重要。行动和思想并不能完整的代表我,或者说行动和思想更能代表这个世间。要是在别的世间(如果有的话),我可能会有完全不同的思想和行动。我是不变的,但我又是可变的,不变的是可以生在任何世间的我,可变的是生在此世间的我;不变的是做为生命在这个世间出现的我,可变的是做为这个世间各种关系中的我。我之所以被赋予世俗的意义,是因为我处在这个世间各种关系中,是各种关系中的一个环节。我可以不在,但世间各种关系的联接仍完美无缺。我存在的意义是被后天赋予的,我加入进这个世界的联接,所以我具有了意义。而不是这个联接虚位以待,专等我的到来,非我不能串联起这个空缺。我最本然的意义还是在于我自身,世界只给我微不足道的环节的意义,而我自己给我以整体。由于我的到来,一个意识绽放出了最迥然不同的心灵的花朵,并且,呼唤出了一个世界。

  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有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世界。并不存在一个所有人共有的世界,只存在一个所有人共同生存的世界。所有人都共同生存在一个世界里,但所有人眼中的世界都会有所不同,所谓世界,都是相对于某个特定的人的世界。虽可部分通约,但绝不会等同。就像一个人的心灵绝不会等同于另一个人的心灵。我是什么?我就是相对于我的那个世界。我是谁?我就是相对于我的那个世界的符号。我是农民,但“农民”只是我站立的一个位置,而真正的我是在这个位置上成为的那个世界。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世界,哪个供所有人生存的物质世界太狭隘了,太粗暴了,竟把每个丰富灵动的世界强制在一个具象化的位置上,把他们叫做工人,农民,官员,律师,商贩——而不是让他们在这个位置上成为一个世界。所以,这个外在于我们的世界只是一个“物质的假象”,只与我们的生存有关,并不能连接我们的心灵。我全部的价值和意义,首先在于我是一个人,一个有着丰富内在和无限可能的生命,而不是我做出了什么。当你为某些“外在的成就”沾沾自喜时,你就是在承认自己是各种关系中的一个环节,一个位置上的一个点,一架机器上的一枚螺钉。而不是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意义,因为它完全可以不在,你这个人没有绝对的意义,因为你完全可以不来。但既然世界“在”了,你已经来了,那么,意义也就跟着来了,但也仅此而已。世界的“在”,比世界本身重要,你的“来”比你本身重要,而你本身比整个世界重要。对于你来说,你就是整个世界。那种要在这个外在于我们的世界中争到点什么的想法,就像一个君王要向乞丐乞讨一样可笑。活着,像一个富足到无所欲求的人那样活着,没有人比你更富有,并且更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