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秋意散文
植物园的便道上有两只黑色的昆虫,一只是蚱蜢,一只是蟋蟀。蚱蜢蹦了一步,便趴在雨后的水洼边一动不动,蟋蟀则朝相反的方向快速爬出一段距离,它遇到了另一只蟋蟀。
风看我瞧得入神,猛地在背后吹了一口气,挂满山丁子果的树枝就摇摆起来了,通红的果子一嘟鲁一嘟鲁地开始荡秋千,沉甸甸的果实坠在枝头,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一个个翘起倔强的小脑袋,嘻嘻哈哈地吵闹,挠痒我的思绪。
果子半边红透,半边泛着雨后的青光。在枝头摇累了,渐渐安静下来,听不见它们喘息,树梢上是窃窃私语,不知道哪一颗果子调皮,把几片金黄的树叶从天上撒下来。那叶子在空中翻着滚儿地旋转,落在青草地上,水洼里,有的仰面朝天,看着一天白云,有的趴在那里,亲吻芬芳的土地。根的味道吸引着它们,叶是树上开花的根,根是叶的母亲。
一只鹅黄的蝴蝶正在草丛中舞蹈,那些花儿,草儿,和它一起摇摆,节奏了的风吹奏着《秋蝉》,幽怨的诗句就从枝头吟唱出来,“听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绿叶催黄,谁到秋下一心愁,烟波林野意悠悠”。
蝴蝶忽闪着翅膀在花草间飞过来又飞过去,不一会,就汇集了一小帮,黄色的,白色的,穿梭起来,此时的阳光暖洋洋的,天上的云,草里的花,枝头的果子,一下子热闹了秋日的午后,薰衣草开得正艳。
坐在植物园的长椅上遐思,半边的椅座上还是刚刚下过得雨滴,我这边却是干爽,新出的太阳烤得身上热乎乎的,除了蝴蝶和蚱蜢,没有谁打扰我。几朵白云从眼前的水洼里飘过去,数不清的蜻蜓飞过来,一个人正好,我可以独自享用这秋日午后的时光。
过了农历七月二十二,天突然间就凉了,早晚的温度不再是夏日的味道,烘烤已经凉透了,正午还有一丝温热,朝穿皮袄午穿纱。
今早,外面一直下着小雨,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心情也随着压抑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生机。好在午后天开始放晴,蓝天白云,洁净如洗,这雨后的天是真的'洗过的呀,任你望穿了双眼,也望不到底,深邃而遥远的蓝后面有星星吗?它们是不是也洗得透明,月亮还在树梢上挂着呢。
沿着林中的小路踱步,专挑有水的地方走,那水清澈在路面上,一小汪一小汪的,几片金黄的叶子落在里面洗浴,没有看到蟋蟀和蚱蜢。
丁香是春天开放的花儿吧,记得街道两旁,公路两边,满是的,醉人的芬芳还在嗅蕾上,甜甜的。可是,你是不是记错了季节,这秋日的午后怎么也会开出花朵呢,我趋步向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扑鼻的记忆,是你,春天我们有过约会的,你是来告诉我明年春天的消息吗,还是恋恋不舍这个绿色的世界。
红透的果子看到了两种,眼里是一树一树的山丁子,还有一丛一丛的不知名儿。花儿却多,薰衣草,紫罗兰,九月菊,金针菜,很多叫不上名字,也有叫错的,这都无关,开花就会结果,盛开就会娇艳,我喜悦着阳光雨露,你不认识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绕了一圈,身体有些疲倦,索性坐在月牙湖边看游鱼,一位旧相识拍了我一下肩膀:“喂,你发什么呆?”
“看游鱼,在云里,青蛙也在。”
“在云里?你是说鱼?”
我指给他看,一池的蓝天白云,一池的风吹皱,那鱼儿正在云上飞。
一个孩子走过来,手里捏着一朵花儿:“叔叔,你会捉蜻蜓吗?”
我看看他,胖乎乎的,一双童真的眼睛,满是对这个世界的渴望。
“为什么要捉蜻蜓呢,它妈妈会找不到它的,你看你手里的花,它也会疼。”
孩子疑惑地看着我:“花儿也会疼吗?”
我站起来,身边就是那不知名的果树丛,几只蜻蜓正在上面休息,我把手指轻轻地从下面伸过去,那蜻蜓就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叔叔,我一捉它它就飞了,你捉它它怎么不飞?”
“呵呵,你看我是捉吗?”
“不是,你给它一个指头”
“对呀,我给它一个枝头”
你给我一个枝头,我给你一份信任,给予让这个世界充满温馨。
孩子不懂,出神地望着我,我离开,他一步一回头。
雨后的植物园满是苍翠和果实,只是没有鸟儿的鸣唱,鸟儿们呢?它们飞向了哪里?树林里怎能缺少鸟儿的歌声。
蜘蛛忙着结网,一圈一圈地爬行,经纬衔接处,如计算机设置的程序,机械而准确,忙碌过后是静静地等待。这注定了一开始就是一个过程,我也沿着林间小路一圈一圈地走,生物界的奇妙,一时还真说不清。
草鸣是秋意,叶黄也是秋意,色彩斑斓里,果子熟了,花儿谢了又开,突然想起昨日走过的稻田,一方一方的鹅黄,山里该有蘑菇了。
洗过的天碧蓝,洗过的星星更亮,秋分以后稻香、果香就会飘起来,五花山就会靓起来,机声隆隆里都是喜悦的欢歌。
过滤着秋景,不觉已到门前,我把秋景留在身后,秋意早已铭刻在了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