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故乡的味道散文
帘外雨丝乱如烦,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一来,整个夏天积攒的暑气便降了下来,秋雨潇潇,满目迷濛。
身在泰城,远离家乡,这雨便成了唯一的寄托,虽隔泰岳,但毕竟是共承一片淋沥啊!风里雨里,都沾着同一种气息,于是便有了依靠,不觉孑然。家乡,似乎依然在身边,触手可及。都说:忘不了的是父母,剪不断的是乡愁。年少无知,不解其中滋味,而今只身在外,才懂了“不忍登高临远”的愁苦,虽不是羁旅,但也烟水茫茫,不见家乡!
在家乡读书时,每遇秋雨,母亲便手打雨伞,一边叮咛的送我去车站,风里来雨里去,这雨中便沾了母亲的味道。打在身上,沾在发梢,便如同母亲那干枯却也无比温暖的手为我拭去疲惫,拂去烦恼,弹落那难以排解的乡愁。这雨便也有了温度,那是滴在心里,层层晕开的涟漪,涤荡心头,温暖心窝。
家在农村,其实最忌讳秋天下雨,麦收时节,如遇下雨便要抢收,这是最累人的,也是最揪心的,如抢不及时,一年的辛劳就都被雨水冲走了。记忆里最清晰的便是十几岁时,那时联合收割机还不普及,一般都用手割,父母叫上我帮忙,其实我也就是抱一下麦子。只见田野里到处都是抢收麦子的人,乌云下暗黄色的麦田转瞬便成了黑黄的土地,秃秃的麦茬。但毕竟雨还是来了,而且气势汹汹,我们都成了雨人,一时间黄色的麦田,黑色的头发,闪着冷光的镰刀,女人的头巾都淹没在了这一片滂沱中······
这原本在诗人画家笔下的唯美秋雨变成了无法原谅的罪人,而今我面对着这个罪人,不免也心生愧疚。
离家在外,不知家中如何,一遇大雨,心头便揪起来,再想到母亲,眼泪便簌簌而下。父亲经常在外,家中便只有母亲一人操劳,忙完地里的活回家还要忙家里,忙!忙!忙!一刻也停不下来。每次回到家看到的都是消瘦的脸,但总是母亲满口叨念:“又瘦了,要吃的好一点啊。”直至有一次回家,我抢在前头:“妈,你咋这么瘦了······”话还没说完母亲便哭了。“中午就我一个人,将就一下就行了。”将就,这一将就就是一辈子啊!
母亲是七月七的生日。七月七,农历七夕,这是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一天,我相信在这一天出生的人都是天使,心灵定是无比美好。这一天总是秋雨淅沥,洒下浪漫。浸润厚重的历史,流淌出的是世事沧桑,满目悲凉。一千多年前的七夕,那以“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为名的男子手盏杯酌,了了这尘世之踉跄之行,断了那红尘之悲凉之歌。“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生于七夕,殒于七夕,同样的风潇潇,同样的'雨淋淋。茫茫雨帘,故国何处?而今一切“剪不断,理还乱”的愁滋味,却也只是个笑话,到头来还不是落了个“流水落花,天上人间”!
“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没有雨的秋是寂寞的,是乏味的。从古到今,雨浸润了历史,慢慢渗透,细细晕开······
远山朦胧,寒雨凄迷,于万千雨丝中彳亍。走入迷蒙,满目迷蒙。网住了我的已渐疲惫的心。无力去追逐远方的星星点点的光亮,却也找不到停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