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箱经典散文
母亲的右手拉着风箱,左手放柴在灶膛,风从分管进入灶膛。
流水的柴火,在灶膛哔哔啵啵的响,燃烧着我的童年。锅里煮着月亮和太阳,煮着全家人的艰辛。父亲掀开锅盖,一股白烟直上房顶,炊烟缭绕,雾气弥漫。山村平静,月光如水。小河流淌着岁月的坎坷。
我坐在母亲的怀里,用小手握着风箱的推杆,前进后退,后退前进,用吃奶的力气,拉着风箱,燃烧着祈愿。
母亲的泪水滴落,生活的艰辛不言而喻。痛苦只有铁锅,风箱,土碗知道。风雨只有母亲的心里知道。
放学回家,母亲坐在灶膛前,又拉起了风箱。一股股火焰把母亲的脸庞照亮,照亮了乡村的黑夜,照亮了锅里煮开的白水。
酸菜的味道,野菜的`味道,淹没了黑夜。我们端着母亲熬的酸菜汤,野菜汤,喝下,涟漪般的微笑,在母亲的脸上绽放。
风箱渐渐老了。换了一次又次的风板,换了一次又一次的鸡毛,父亲的手都有些颤抖。父亲说,你们拉风箱的时候用力过猛,看看风杆,看看鸡毛,看看风板,已经没有风了,你们还在不停用力使劲拉,拉呀拉呀,拉得月圆月缺,拉得太阳每天从东方的地坪线上升起。
多少年过去了,风箱成了我们家里的一个宝,已经在屋角休息了多年,风箱已经被鼓风机代替了。
如今的乡村,电磁炉,燃气炉灶,之前是城里人的炫耀,现在在乡村也不足为奇了。
风箱仿佛乡间的花一样普通,仿佛乡间的普通女子。那些野花一丛丛,一簇簇相拥着,集中在一起,开放着生命的花朵。
母亲握风箱的手,现在已经变形,手指难以握拢了。说起风箱,母亲的眼泪都包不住。回忆在那欲望和痛苦的岁月里。
那时每家每户都离不开风箱,风箱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一代一代的延续下来。如乡村普通的女子生育着,繁衍着。乡村的炊烟天天上升,潮湿的味道,干燥的味道,痛苦的味道,血腥的味道,密密麻麻的,挨挨挤挤的,在人们的记忆中储存着,一直到生命的终结。
风箱链接着千家万户的命运。想起风箱,我就会想起母亲慈祥的面容,以及温暖,关爱,善良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