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兰草抒情散文

  我是从母亲的怀里听到“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的,之后,又听到小孙子在吟诵着“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几代人,十几代人在语文课本里,在先生的戒尺下复读的也是“木兰当户织”,像一颗大树,深深地植根于中华民族代代子孙的心里。

阴山兰草抒情散文

  把这样一首佚名氏的词拓宽、拉长,让木兰不再拘于格律里,词牌上,而是活脱脱地跳出来,演绎成一个美丽的、善良的、枭勇的、变换的、睿智的、聪慧的奇女子,兰草敢,别人不敢,兰草行,别人不行,兰草做了,做到了,做好了。

  我特别喜欢兰草,望着兰草夹着根儿烟的兰花指,看着香烟袅袅随着思绪飞散的神情;望着兰草捧着一盅香茶任馨香随着思绪飘远的仪态;再体会兰草驾着那辆心爱的小红车得意的情趣;和兰草一起谈人生、谈文学、谈家庭,谈友情,听着她夹在话语中畅怀的笑声,这分明就是一个追时的木兰,时尚的木兰,把木兰的基因传承下来的木兰。

  翻阅着她的几部小说和散文,让人感到她骨子里的那种真挚、坦诚、豁然、大胆和聪颖,显然就是一株阴山上青石中顽顽强强生长着、芬芳着、清幽着的兰草。兰草爱阴山,爱阴山的久远,爱鲜卑时代的那种霸气,那种豪放,那种之后为大唐盛世所铺垫基石的神韵,也正是这种爱才在兰草的笔下脱生出这样一位阴山下的木兰,兰草心中的木兰,敕勒川吟唱出草原的木兰,我们大家共同的木兰。

  女人写女人更动人。兰草把自己的心往木兰心上一贴,木兰心跳动的频率,心瓣里的馨香,鲜卑人的DNA里的精髓以及每个细胞里的呼吸、裂变都被兰草破译了,生命的密码解析了,木兰跃然活了。兰草以一个女人的爱,翻江倒海撕心裂肺的爱,去解读爱男人的`什么,怎样去爱。海浏岩大将、穆阿奇等几个爱过木兰,也被木兰爱过的男人,被兰草入木三分地刻画出来,他们爱得那么淳朴,那么真实。兰草又和木兰一起恨着,恨战争,恨流血,恨自己不是男儿,恨流逝的日子夺去了她的爱,她的向往。恨交织在爱里,爱就更高更大,恨也就更深更冰冷更无情。

  我仿佛看到兰草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折磨着自己,煎熬着自己,翻腾着,历练着。丈夫可人回来,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可人不解,直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可人也在受着煎熬。之后她就折磨读者,煎熬着读者。你一拿起《阴山木兰》来就放不下,木兰柔弱的身躯,见鸡血都怕,却去披挂,去上阵,去血溅沙场,去隐匿自己的女儿身,隐匿女儿的柔情而置换成侠情。恩情、豪情、柔情、恶情,在一个女孩儿身上附着的繁复的混合之情,兰草用女人的真切、细滑、入木的笔触刀子似的在读者心上一刀一刀地刻,一刀一刀地划,才使木兰的心和你一起跳动,木兰的生息与你一起共鸣,木兰行与为和你一起跌宕,一块儿起伏。如果一个作家的笔挑动不了读者神经,拨动不了读者的灵魂,那么这一切便都是一堆废纸。

  早就想写兰草,不仅仅是为了《阴山木兰》,而是为她这样一个让人着迷的女人。不敢动笔,怕是走不近她,走不进她,触碰不到她的神魂的边缘,反把这块玉儿似的珍物损了。

  还是想写兰草,这样的女作家着实不多,凤之毛鳞之角,需要呵护,需要珍惜的。

  我不想去评这本书,那本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只是捧着这本书总见着兰草在书背后向我笑着,向我怒着,向我泣诉着,向我倾吐着。

  南方的山是树的高度,绿的堆砌,是女性的纤柔;阴山不是,阴山是裸露的,是石的坚韧,是男性的阳刚,雄性的健伟。

  只有在阴山上才能长出这样的兰草,才能散放着这样的幽香,才能庞大着这样的根系,茂盛着这样的兰草,阴山的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