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棉花散文

  秋日里,遇见久久不曾谋面的棉花美人,高兴。始终认为,棉花是带有温度和气息的植物,她身上独特的温情暖语,透出的是安详,是平和,是感恩,是素朴,是庄重。

温暖的棉花散文

  小时候,看过母亲种棉花,母亲是公社的棉花技术员,家里的墙壁上,多是张贴的种棉小知识的图片,我家种的棉花,产量总是冒尖。关于棉花的道道,母亲也是一套一套的:棉花不打杈,光长柴禾架;棉花伸开拳,一棵摘一篮;麦收前后浇棉花,十年就有九不差;高粱稀,谷子稠,棉花地里卧老牛……现在回忆起来,种棉花,也是母亲的一项“事业”吧。

  千业百行,庄稼最强,每到秋收时节,庄户人碰面相互问好,总是加上一句:老哥,今年,你们村里的棉花咋样,收成不错吧。这边的老哥正悠闲地吸着“一头拧”的卷烟,喜上眉梢说:“孩他叔,俺们这还不赖,今年棉铃虫没怎么发威,红蜘蛛也少,棉桃子长的喜人,见天往棉麻公司一送,就可使钱啦!今年,俺还要打扮闺女(嫁女)哩,全指望这棉花哩”。就着温暖的阳光,一问一答中,一株株棉花在田地里咧着嘴,笑了。

  总忘不了这样一个细节:把棉籽放在松散的肥土里,打“营养钵”。小时候,认为那是最体面最心仪的农活了,就像打蜂窝煤一样,用特殊的工具,土和肥搀和在一起,用铁筛子筛一遍,装满松散的细土,用脚一蹬,放在事先挖好的地窑子里,一排排地摆好,上面再蒙上塑料布。碰上好天气,掀开塑料布,洒些水,又把塑料布蒙上,不几日,棉花苗像一个个淘气的`绿娃娃,争前恐后地探出头来。

  我家置办了营养钵机子,在播种季节,差不多半条街的人都会来借用,这小小的营养钵机子,好像技术含量很高,对我来说,那绝对是很“体面”的事情,东西大街,一百多户人家,能有几家出得起这金贵的东西。一番农事之后,母亲总是用木棍子和抹布反复擦洗这金贵物件,宝贝似地挂在山墙上。

  小时候,一直纳闷着,甚至到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程度,总以为用营养钵机子,只要是肥土,就可以滋生出棉花苗,殊不知,一颗颗棉籽早已经放在了泥土里。

  我和妹妹那时很是淘气,瞅着大人一眼看不见,就抓起营养钵机子,用脚蹬一个,往往蹬出来的都是次品。多半情况下,生怕大人看见,混乱之中,不知道该用哪个脚蹬,不出次品,那才怪哩!

  日子如流水,自从离开北方,就没有再瞧见棉花了(指的是种在地里的),再次相见,内心好一阵激动,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棉花是锦葵科棉属植物的种子纤维,它是人类衣料的重要来源。俗话说:穿衣穿布,吃饭吃素。在国外,棉花被称之为“太阳的孩子”。最高兴要数拾棉花的季节,满地的棉花次第开放,行走在洁白的花丛间,很是开心。用五个指头聚拢来,轻轻一扯,棉花就从棉壳里跑出来了,放在腰间的棉花包里,来回穿梭在棉花地里,不一会功夫,就可以收获到满满一大包。母亲抱着棉花包笑着说:“过几年,你出嫁时,咱们家就多种些棉花,多给你陪送几床厚被子。”在这节骨眼上,我大气都不敢出,羞红的脸,映衬得一定是格外秀丽的。

  棉花全身都是宝,棉绒除了纺织外,还可以制成炸药、塑料,弹成温暖的被子,棉籽可以榨油(现在,很少有人食用了),棉壳可以烧火做饭,还可以造纸。早些年,有人用棉杆织成大块的棉摊子,放在檩子上,用于盖房子,上面放茅草和瓦,就成了遮风挡雨的家了。穷不扎根儿,富不长苗儿,现如今,家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家家盖起了小洋楼,可乡亲们种棉花的热情,丝毫未减。

  诗人叶千华有诗云:花开不为人赞美,花放不求谁闻香。只是献花送温暖,只是用花作衣裳。棉花不与牡丹、月季争艳,私下认为,棉花是温暖的花,一如女人,一如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