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一个呼兰河 散文

  今天村里来了卖豆腐的,两块五一斤,或者一斤黄豆换八两豆腐,豆腐色泽不如街上的嫩白,但土法制作的应该不错,很久没有吃这种老豆腐了,那人一刀下去割了六斤半,我也没嫌多,给了他八斤黄豆。

人人都有一个呼兰河 散文

  做午饭时,我把豆腐上笼蒸了半个小时,做了酸辣蘸汁,女儿吃得赞不绝口,我怕她消化不了,一再制止别吃了。

  女儿边吃边说,《呼兰河传》上说,不过了,买豆腐去。他们买了豆腐也蘸汁吃,买不起豆腐的就用小葱蘸汁吃。那咱们买得起那么多豆腐,咱们也算富人了?嘻嘻,好吃,真好吃!这瓜女子 ,看《呼兰河传》每天一口气也能看个20页,就记住了《火烧云》和吃豆腐。

  临近春节了,蔬菜们身价早都涨成金枝玉叶了,但豆腐长年都是两块五,能吃得起葱就能吃得起豆腐——我心里想着,但没说出来。毕竟那是差不多一百年前的故事了,跟现在没可比性。我估计女儿还没看到云游真人拿了五十吊钱乐呵呵地走了,那时一吊钱二十块豆腐,五十吊钱就1000块豆腐,那些人舍不得吃豆腐,舍不得吃干净猪肉,舍不得善待小团圆媳妇,却舍得顾面子被云游真人骗,活生生把小团圆媳妇折腾死了。

  《呼兰河传》,近一百年前的故事,11万字,流传至今。

  我第一次知道作者萧红,是在一位文友的空间,看到一篇题为《爱的梦语》的故事片段,是写萧军奉命到旅馆看望被困的'萧红,瞥见萧红的诗稿:“这边的树叶绿了,那边清溪唱着。姑娘啊,春天来了,春天到了。”萧军的心动了,决心一定要拯救这位有才华的女子,人与人之间爱火的点燃,有时就是一刹那,很纯粹,不需要时间,不需要物质。

  当时,我并不记得曾经学过的课文《火烧云》就摘自萧红的《呼兰河传》,甚至不知道萧红和萧军究竟是什么人。后来在网上就留意了一些关于萧红萧军的点点滴滴,片片段段。

  再后来我试着在百度里搜《呼兰河传》,居然有很多自发上传的电子文档《呼兰河传》,看来网上有很多萧红的粉丝。我顺便把《呼兰河传》上传到我的空间,因为字数受限,只得分成上下两部分,没想到很快就有人转载。

  之后,我还在朋友圈转发过彩色连环画《呼兰河传》。

  去年《黄金时代》又再次掀起萧红热,各种评论文章铺天盖地。

  我之所以在众多女作家中喜欢萧红,是因为敬佩她,敬佩她虽然出身底层,命运多劫,颠沛流离又英年早逝,但仍然能够留下传世之作,而且是在上个世纪动荡不安,战火连天的二三十年代。

  由衷感谢好友特别寄赠《呼兰河传》,没想到子女也爱看。我带着他们到乡村寻找年味,也希望在他们年少的记忆里,留存一些美好,用以支撑未来不确定的漂泊。

  昨天腊月二十三小年,当地有烙锅盔祭灶火爷的习俗,我感冒了有些头疼,很想大睡一觉,但看孩子们兴高采烈十分向往吃小年锅盔,只好硬撑着满足。从我开始发面他们就不停地追问什么时候能吃到锅盔,我两手面烙锅盔时,女儿在一旁不时地给我喂吃的,儿子见此情景说:“妈妈变成碎娃了,姐姐变成妈妈了。”显然在他的意识里,妈妈喂孩子天经地义。反哺,他肯定还不懂。

  他们已然有些明白了家的意义,家乡的意义。因为之前,女儿坚决要把奖状拿回村子的老房子贴,并且说:“老房子虽然长年不住,但永远不会搬呀。”而且最近总刻意把“到村里来”说成“回村里来”,把“回镇上去”刻意改成“到镇上去”。显然,11岁的女儿已经明白村里才是家,其它地方尽管常年居住,那也是暂住,是客居。

  呼兰河是萧红的家乡,也是她永久的记忆和梦乡。

  人人都有一个呼兰河。迂回着记忆,潋滟着梦乡,支撑着一颗漂泊的心,牵动着游子的魂。

  有家乡的人是富有的,那里有退路,那里有后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