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章散文随笔
我喜欢睡觉,还热爱思考。
那些封面包装得清新而文艺的书里就擅长摆几句这样的话:“我拖着疲惫的回忆,沉重的躯体,缓缓前行。”一到夜深人静矫情因子发作时读一读,砸在所谓的伤痕累累的心房上,还真是掷地有声。
曾经我也做过许多被自己感动得唏哩哗啦的傻事,在暴雨天里不打伞,缅怀我被闷在泥土里的爱情小芽;一次性猛灌几瓶啤酒发毒誓要好好读书。电视剧里永远播不厌的桥段我通通都试了个遍。
结果,也没什么。伤心,还伤身。
现在我更喜欢两个词:简洁;沉静。
安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温习那些能够迎面扑来的零碎片段。我一直相信,能够在思维空白深处弹出的画面,定是刻骨铭心的。
那些,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想忘却忘不了的人。
朋友
七月。
大朵大朵透白的云,大片大片倾泻的阳光,树影里此起彼伏的蝉鸣,浅草地中若隐若现的蛙叫。
热呼呼的风,湿漉漉的空气。教室里新安上的空调和年久失修的风扇,第一排漂亮女生明亮的眼眸中对新知的热情,和最后一排打着嗝睡的男生们的一身慵懒。
我喜欢,用马利牌的水溶彩铅把你们永远留在我的画里。
十八岁,你们绽放的容颜和我盛开的夏天。谢谢你们成了美丽故事里的章节。
恋人
八月。
“提醒我离开宿舍前要关风扇。”“你记得提醒我提醒你这件事。”脱口而出的语言习惯和思维方式,是你留给我的。
两年前吵闹的课室里,我保留了你曾经的习惯。你仍坚持和已经放弃的,都在我身上烙下印记。
周围的人潮一批涌过一批,我站在时间的节点,想着淡去的人儿。
栀子花热烈地吐着芳香,田馥甄的歌曲在一遍一遍地循环。
我从未想过我们的故事有一天会被唱在一首歌里,是那样心酸的动听。
“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离别了才觉得刻骨铭心……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
……
从今往后,以梦为马;人山人海,边走边爱,对的人晚一点再相遇,然后再也不分离。
恩师
九月。
依然热得令人无法集中精神的课室。依然战火连天硝烟弥漫的考场。逐渐入秋了,兵荒马乱的学校却很难找寻一抹清凉的色彩。
八千路云和月,壮士一去兮不复返。高压下的我系统配置不但没有升级,反而进入持续瘫痪状态。拼不出简单的词语,也对不出本应脱口而出的诗句。
幸好,有一天下了一场雨。痛快淋漓。
我终于等到了来自启蒙语文老师的回信。信未启,泪水却决堤。
总有那么一个人,你愿意把她藏起来,甚至舍不得回忆。
信里,她说,岁月如春,一切安好。
所有浮躁和倦闷都被卷入微凉的风里。那天我做了个梦,梦里的你也梦见了我。
亲人
十二月。
六点三十分,昏暗微弱的光准时从爬满飞虫的玻璃罩中打落下来,一地萧瑟。学校的路灯不知何时就立在那儿了,年复一年,无人问津。
起风了,又是一个敏感孤独的`冬。
我被一群疯癫的室友拽着奔跑在校道上,脚底踩着的枯叶断续发出撕裂的咔嚓声。
死如秋叶之静美,您能静穆、恬然地逝去,或是我最欣慰的吧。
其实我很怕这个严寒的冬季。
我经常会想起您离开我时最后的模样。皮和骨头,凹陷的眼窝,低垂的头颅,颤抖的双手和冰冷的体温。
半夜在宿舍惊醒,摸出笔悄悄记下我的思念。四周的空气,被冰冻的无法流通。我一伸手,仿佛能拮下一朵冰花。
我在梦着,睁眼便初春,该多好。
很多时候,我是一只失语的兽。
话出口,怕词不达意,还恐言不由衷。该高兴我还拥有一只笔,能信手涂画我短暂而漫长的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