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故乡散文
浓浓的乡音,厚厚的亲情。在车开动的那一刹那,家乡离我越来越远,忽然间我流泪了,哭得一塌糊涂。几百里地把我和故乡隔离,远地不是距离,而是心中的那份感觉。年少的我曾经梦想逃离这个令我伤心的地方,去远方,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他乡。终于,我如愿了,尽管算不上多远,但是我会找各种借口很少回来:工作繁忙,身体不适,家务缠身……其实只是不想回到这里,不想看到那片枣树林,枣林里睡着我的亲人们——慈祥的奶奶,早逝的父母,夭折的小哥。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多少次遥望故土,回到家乡人的问候里;多少次梦回枣林,回到儿时的那份记忆里;多少次泪湿被枕,回到亲人们的那份牵挂里;人到中年,那份对家乡的思恋,愈来愈浓。
每次回来,路遇乡亲,老人们的一声声满载乡音的问候,甚至小孩子们眼神里的那份陌生,都会让人感受到那份浓浓的家乡温情,那是满眼冰冷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永远无法想象的。名利重,人情薄。人们穿梭在街道上,楼群间,为生活奔波忙碌着。有空闲宁肯沉溺于虚拟世界,接受一个个面具下陌生人的问候,也不愿拨通电话,倾听那份乡音。虚拟世界是*的,轻松的,无牵无挂的,同样虚拟世界也是冷漠的,残酷的,不可触及的。就如肥皂泡,阳光下绚丽多彩,吸引着人们的目光,然而却禁不起你手指轻轻地触碰,刹那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一不小心还会溅入你的眼睑,让你感受那种涩涩的,难以说清的痛。也如那海市蜃楼,人人都期盼看到,然而却总是那样,若隐若现,遥不可及,尽管迷人,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肥皂泡,海市蜃楼,都是瞬间的美丽。唯有对故乡的那份怀恋,厚重而绵长,犹如那根风筝线,永远牢牢系在你的心头!不管你飞得多高多远,它总会把你拉回到心中的那个起点。
都说叶落归根,原以为那不是对女人说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嫁了,也就“泼”出去了。曾经哥嫂以我“谈了对象”为由,不再给我一分钱的学费和生活费,甚至还想从我的嘴中再掏出点银子来。其实原本就早已不怎么指望了,却为那句话伤心透顶。那一刻的我,感觉自己已经被“泼”出去,心里暗暗发誓:哪怕饿死街头,永远也不会回到这个毫无温情可言的“家”!家,那时对我来说只是深深的压抑,只是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套住我的颈脖,叫我喘不过气来。在家的日子,哥嫂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默默地,很多天不说一句话,再苦再累,再多的委屈,从没有一滴泪,连流泪的'感觉都没有。倔强的我,宁愿饿着肚子,甚至几次晕倒在课堂上,也不会说出一句乞求的话,反正我只有一个信念:我要读书!我要走出这个家门!我要远离这个村落!其实我知道自己是不愿,不敢辜负长眠于地下的亲人们的满怀期盼,我一定要摆脱那根所谓的命运锁链……
多少年后,经历了人生的种种,早已经学会了原谅,学会了宽容,学会了感恩,曾经一度淡忘了的那份思乡情却又在不经意间悄悄爬上心头,紧紧缠绕着我,让我难以释怀。有时我问自己:我真地是淡忘了那生我养我的故乡吗?其实从学生时代就一直喜欢听费翔的那首《故乡的云》,很多时候边听边流泪,心里隐隐作痛……
在我看来,抚平心灵创伤的也许是时间和人生的阅历,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对故乡的怀恋。每逢新春佳节,每遇中秋月圆,我都会忍不住遥望北方,遥望我的家乡,心底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淡淡忧伤。那天打电话,对方问我的单位,我随口说出了自己的故乡,别人都笑我:都快二十年了,记着的还是你的老家?二十年,哪怕是百年,又怎能忘得了自己的家乡?
故土难离,故乡难忘,叶落总要归根。在外的游子,日夜思念着故乡,“泼”出去的“水”,会变成朵朵白云,飘在家乡的蓝天上。但愿今夜,能再梦回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