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你的名字叫什么散文随笔
我离开酒场,离开老同学,离开刚刚浓烈的气氛,晕晕乎乎地开着车回来。
人,为什么要麻木不仁?我从酒场回来,我的心情是怎样的,我竟描述不来。我突然觉得,我是麻木不仁的,或者说很乱很乱。
我突然想,今天,如果没有酒宴,我会过得很空白很无聊吗?
可是,今天我表面上玩得很开心。看到那么大气的生态园,豪华的婚礼,那么多那么多熟悉又陌生的老同学,我的心情好复杂。
现在,坐在电脑旁,安静下来,我想分析一下我的.心情了。真的,一点也不单纯,太多太多的情绪一股脑向我涌来,我应接不暇。我感觉,我今天也在表演。似乎应和着喜庆的气氛,在心底涌动着快乐与芜杂,参和着。
首先,我也是客人。面对热热闹闹的婚庆宴席,我很微小。我不论坐那站那,并不自在并不从容。我只能围着老同学们说说笑笑,心情很是放得开。我想说的是,我们从天南海北仓促地聚集来,心情,不仅仅是欢乐。因为,成年,不,因为中年,(我老不愿意承认自己已跨过成年),因为各自的状况形形色色一言难尽,因为一个借口,或者平台,我们竟然一下子从久长的岁月里冒出来了,从各自芜杂不堪的生存里聚起来了,感觉很是不易。想想我们一个个几乎是从十几岁的孩童,突然彼此面对一张张沧桑的中年的脸孔,什么滋味……中间二三十年的岁月,我们一度空白失联,能够在白发,甚至秃顶里认出彼此,或者能够准确地叫出名字已是奇迹。那个时候,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我们有很多话,不知道怎样表达,不知从哪里说起,可是我们还要说,尽管内心苍茫、凌乱,尽管尘世里的摸爬滚打早已把我们弄得荒芜不堪野草丛生。问婚姻,问孩子,问岁月里漂泊栖身何处?也许天上一句地下一句,也许隔靴搔痒……但是我们要问要滔滔不绝的倾诉啊!因为中年的同学聚会相当不易,因为错过这个时候,又要长久天各一方。
有好多年,我不曾喝酒,因为胃不好。可是今天我毫不犹豫大大方方地投入这场气氛,面对应酬,我几乎来者不拒。不仅仅怕在难得的老同学里丢面子,我不想败兴,我一定要迎合这场轰轰烈烈的狂欢和默契。身体,突然不觉得重要,而是,发泄——重要。突然问自己:人活着,为了什么?我竟然悄悄告诉自己:人活着,就是为了发泄,像今天,像今天一样发泄,又是高兴,又是悲怆……我怎么说得清自己的心情呢?
我们果然到了五味杂陈的年纪,上有老下有小。中年——的名字,好像很狼狈——秃顶任它秃顶,白发由它肆虐。好像,我们已经到了无所畏惧的年纪了。我们已经明白:唯有珍惜当下,珍惜稍纵即逝的狂欢才是硬道理。今天,军锋,我们的东道主一直鼓励我唱歌,我为什么扭扭捏捏放不开?而平日里的我是很自信自己的歌喉的。
也许写到这里,别人也没明白我今天到底参加的什么酒宴?我告诉你们,今天是老同学的女儿婚庆。今天,谁能明白我的汹涌的“中年”忧伤?
再不要冒充小孩子,再不要装嫩,再不要奢谈什么青春。我们的心情,心境,已经四分五裂,碎片,甚至碎得一塌糊涂……而中年,脚步愈走愈快。皱纹啦,白发,困境什么的会愈来愈稠密。可恨,岁月不是性情中人。而今天,我写了日志,像是留下了一些印记,关于中年里的某一天。
只是,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涂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