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向阳开散文随笔
二姐在家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因家庭经济的缘故,二姐没能上学,自幼就和父母一起承担起我们这个大家庭的负担。
二姐无缘读书,可二姐理解那是父母的无奈选择,从来没有抱怨过。小时候,父母干重活二姐做帮手,父母干轻活二姐就和父母一样劳动;长大后,二姐和男子一样下地干农活。听母亲说,二姐干活从不惜力,小时候割草,她总是出发的最早、回来的最迟,每天驮着重重的大畚箕歪了歪了的往家赶,就是为了比别人割的草更多,能给家里多挣点工分;生产队耪地、翻红芋秧子,二姐干的又好又快,*检查时都是满意通过;为了多获得一些麦草,二姐的手往往是扎得血肉模糊,包上一块破布继续干,母亲心痛的呵护时,她就说不要紧、没事,一点也不娇气。说到二姐的个头,母亲常叹息的一句话就是,哎!小时候压的,个子没长高。
二姐心灵手巧,利用夜校扫盲班学会了不少字,二姐成年后,父母为了寻找心里平衡、给二姐一个弥补的机会,送她到街上学裁缝,二姐抓住机会,早出晚归,勤学苦练,不懂就问,师傅讲课时,她就眼、耳、口、手、脑并用,眼睛盯住老师的手、布料和划粉的走向,认真地听讲、用心记忆思考、听不懂就做个记号再问;罢市了,师傅回家了,二姐就留下来收拾,收拾干净后,二姐仍然坐在缝纫机前琢磨、摆弄、练习、看书,一本崭新的裁剪彩色图谱很快就被她不知翻了多少遍,为防止起皱,二姐就给它包上了厚厚的牛皮纸书皮,边上起了皱,二姐就用光滑的重物在缝纫机上压平整,书边起毛了、炸裂了,二姐也看懂了,很快就学会了做普通的衣服,在当时,也基本上满足了周边群众的需求,由于二姐人好、成衣时间短,周边的人也都认识了二姐,找她做衣服的客人也多了起来,那又是父母亲引以为骄傲的。从那时起,我的衣服也开始从母亲的手工缝制变成了二姐的机器加工了,熨烫有型、穿上身像模像样,吸引同龄的孩子们的眼球,那也是我当时最为满足与自豪的,可二姐并不舍得给自己添一件新衣裳。
后来二姐出嫁了,再后来有了自己的一双儿女,由于她的公婆早逝,丈夫在乡办企业务工,又没有妯娌小姑子,娘家离的远帮不上忙,她怀里抱着儿子,手中牵着女儿,饮食起居、亲戚里道、人情往来、孩子的吃喝拉撒,家中的一切全部由她一人担当,家中事务全得一人操持,分到户的几亩地也需要她的料理、哪一样都离不开她的心智与劳动,起早贪黑,年复一年,直到孩子上学;二姐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巴着娘家好,每次回娘家,给父母买的东西往往是最多的,还常常给亲戚、邻里们带些小礼物,另外还备一些糖果让周边的孩子们接着;无论是兄弟姐妹们还是老家的亲友谁家有啥事,她都是积极参加,出工出力出钱,自己也打扮得利利索索、干干净净,两个孩子同样穿戴得整整齐齐,她让乡亲们看到的全是风光、幸福的'一面,全然看不出二姐的生活中有哪怕是一丁点儿委屈与艰难。
随着改革开放的政策出台,二姐也是深感外出务工胜于在家中看着几亩地,就把两个孩子托付给父母照看上学,夫妻二人投奔南京亲戚家,在南京市郊摆起了摊位,主营时令瓜果、新鲜蔬菜,除了生意的正常运营维持、生活开支、儿女学费生活费用等,还深深地感念着父母的帮助,支付给父母一定的费用。随着生意的好转,二姐又不忘家人和亲友,引导她的大弟弟我的大哥、我们的妹妹、表弟等亲戚前往发展;在我当年手头最紧张、急需2万多元购房款的时候,二姐二话不说,到银行就把她几年的积蓄全部提现给我,眼看就到期的存款变成了活期,高额的利息顿时化作了泡沫,二姐没有一丝心疼的意思,她只是希望弟弟我能早日住上楼房;就在二姐发展最好的时候,二姐夫的身体出现了严重的病症,当时的医疗无法给予更多的帮助一年后,母亲曾劝她再走一步,可她坚决地否定了。
在社会出现打工热、许多家庭过早的终止孩子的读书学习时,二姐独自一人默默承受家庭的全部负担,坚决支持女儿和儿子继续读书深造,为了她的一双儿女有个好的发展,多年来,二姐每天开着她心爱的农用三轮车,在街边卖瓜果,如今,二姐的儿女都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她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本该适当的休息了,可二姐仍不顾孩子们的劝阻,坚持着自己这份心爱的事业,只是地点从南京换成了他儿子工作生活的合肥市了,她说她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
收稿时,眺望窗外,房屋前一株迎着朝阳静静开放的向日葵映入我的眼帘,她不惧风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以不屈的身躯默默地守护着、灿烂着家园,不正像我的二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