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东南坡散文随笔
家乡铁楼村南有道起伏数里的大岭,岭北几百亩梯田直到村边寨墙外,大家都叫这处地名为东南坡。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太阳落山时,人站在此,能看清黄河北岸座座山和南岸的千年“古柏树”枝叶摆动。
那时,逢初冬和开春,我和小伙伴们会爬上南寨墙顶,看那麦田中雁落雁飞。
下午,高飞的雁群,会徐徐落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看到雁快落时,我们慌忙溜下寨墙,窜到那里去逗雁耍,任你吆喝轰撵它也不飞,只是嘎嘎叫着蹦跳跑动。等到头雁长鸣,群雁腾空,逐渐形成一或人字队伍,飞向远方。有时雁也在此过夜,黎明再飞。
俗语云:鸿雁传书宿旺地。这处也是块风水宝地。
这片热土年年丰收,是村里的粮仓。
儿时,是人欠吃、牛缺草时期,我们结伴割草常去东南坡塄上,那塄上长的茅草、马耳朵叶草,棵壮叶大,牛最爱吃,不大一会儿,就能割一箩头。
割草的同时,眼还瞅着哪棵圪针枝上有小酸枣,哪处有野枸杞,摘下可一饱口福。
遇到“萝萝葱”,赶忙用镰剜出根儿,拍去土,入嘴甜丝丝,嚼着美极了!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老婆生孩子没几天,闻到茴香大料气味,突然断奶,婴儿哇哇哭,急坏全家人,听说“萝萝葱”根和“妈妈多”果能助下奶,我跑到东南坡塄上锄刨、手掐。谁知脚没踩稳,掉下来摔了个仰八叉,翻身起来,上去再挖。
在那没听说“奶粉”这新名词的岁月,多亏有东南坡塄上的'“萝萝葱”根、“妈妈多”野果熬水服用,才使娇儿重新有了奶吃,解了急难。
东南坡地中间有条通往洛阳城的路,刚改革开放时,队里为搞经济,在路边种了几亩香瓜,瓜熟时节,孩子们爬到瓜秧下摸瓜,分而食之解馋。看瓜老头脾气躁,看到有小孩从瓜地边过,又吆喝又撵,孩子们才不理他呢,过路又不违法。瓜常丢,也找不到是谁摘的。
后来,换了个人缘好的老汉来看,见到孩子们在路边转悠,会笑眯眯地喊:“乖乖们快来,我知道你们这小馋猫想干啥,来!给你们每人寻个好香瓜,拿着到家吃,别让队长来了批评咱们。”
这帮“猴精娃”自从吃了老汉的瓜后,不好意思再去瓜地边耍,也再没听说瓜丢了。
如今的东南坡,小浪底专线从中间穿过,一半成了厂房、民居,另一半原貌依旧,绿地繁茂苍翠,氧吧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