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冰心的文章散文

  冰心(1900年10月5日-1999年2月28日),女,原名谢婉莹,福建长乐人 ,中国*促进会(民进)成员。中国诗人,现代作家、翻译家、儿童文学作家、社会活动家、散文家。笔名冰心取自“一片冰心在玉壶”。下面是关于冰心的文章散文,请参考。

冰心的文章散文

  关于冰心的文章散文1

  弟弟从我头上,拔下发针来,很小心的挑开一本新寄来的月刊。看完目录,便反卷起来,握在手里笑说:“莹哥,你真是太沉默,一年无有消息。”

  我凝思地,微微答以一笑。

  是的,太沉默!然而我不能,也不肯忙中偷闲;不自然地,造作地,以应酬为目的地,写些东西。病的神慈悲我,竟赐予我以最清闲最幽静的七天。除一天几次吃药的时间,是苦的以外,我觉得没有一时,不沉浸在轻微的愉快之中。庭院无声。枕簟生凉。温暖的阳光,穿过苇帘,照在淡黄色的壁上。浓密的树影,在微风中徐徐动摇。窗外不时的有好鸟飞鸣。这时世上一切,都已抛弃隔绝,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树声,都含妙理。是一年来最难得的光阴呵,可惜只有七天!黄昏时,弟弟归来,音乐声起,静境便砉然破。一块暗绿色的绸子,蒙在灯上,屋里一切都是幽凉的,好似悲剧的一幕。镜中照见自己玲珑的白衣,竟悄然的觉得空灵神秘。当屋隅的四弦琴,颤动着,生涩的,徐徐奏起。两个歌喉,由不同的调子,渐渐合一。由悠扬,而宛转;由高吭,而沉缓的时候,怔忡的我,竟感到无限的怅惘与不宁。小孩子们真可爱,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来,放下几束花,又走。小弟弟拿来插在瓶里,也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放在床边几上。开眼瞥见,黄的和白的,不知名的小花,衬着淡绿的短瓶。原是不很香的,而每朵花里,都包含着天真的友情。终日休息着,睡和醒的时间界限,便分得不清。有时在中夜,觉得精神很圆满。

  听得疾雷杂以疏雨,每次电光穿入,将窗台上的金钟花,轻淡清澈的映在窗帘上,又急速的隐抹去。而余影极分明的,印在我的脑膜上。我看见“自然”的淡墨画,这是第一次。

  得许可,黄昏时便出来疏散。轻凉袭人。迟缓的步履之间,自觉很弱,而弱中隐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愉快。这情景恰如小时在海舟上,我完全不记得,是母亲告诉我的,众人都晕卧,我独不理会,颠顿的自己走上舱面,去看海。凝注之顷,不时的觉得身子一转,已跌坐在甲板上,以为很新鲜,很有趣。每坐下一次,便喜笑个不住,笑完再起来,希望再跌倒。忽忽又是十余年,不想以弱点为愉乐的心情,至今不改。

  一个朋友写信来慰问我,说:“东波云‘因病得闲殊不恶’,我亦生平善病者,故知能闲真是大工夫,大学问。如能于养神之外,偶阅《维摩经》尤妙,以天女能道尽众生之病,断无不能自己其病也!恐扰清神,余不敢及。”因病得闲,是第一慊心事,但佛经却没有看。

  关于冰心的文章散文2

  她回想起童年的生涯,真是如同一梦罢!穿着黑色带金线的军服,佩着一柄短短的军刀,骑在很高大的白马上,在海岸边缓辔徐行的时候,心里只充满壮美的快感,几曾想到现在的自己,是这般的静寂,只拿着一枝笔儿,写她幻想中的情绪呢?

  她男装到十岁,十岁以前,她父亲常常带她去参与那军人娱乐的宴会。朋友们一见都夸奖说,“好英武的一个小军人!今年几岁?”父亲先一面答应着,临走时才微笑说,“他是我的儿子,但也是我的女儿。”

  她会打走队的鼓,会吹召集的喇叭。知道毛瑟枪里的机关。也会将很大的炮弹,旋进炮腔里。五六年父亲身畔无意中的训练,真将她做成很矫健的小军人。

  别的方面呢?平常女孩子所喜好的事,她却一点都不爱。这也难怪她,她的四围并没有别的女伴,偶然看见山下经过的几个村里的小姑娘,穿着大红大绿的衣裳,裹着很小的脚。匆匆一面里,她无从知道她们平居的生活。而且她也不把这些印象,放在心上。一把刀,一匹马,便堪过尽一生!女孩子的事,是何等的琐碎烦腻呵!当探海的电灯射在浩浩无边的大海上,发出一片一片的寒光,灯影下,旗影下,两排儿沉豪英毅的军,在剑佩锵锵的声里,整齐严肃的一同举起杯来,祝中国万岁的时候,这光景,是怎样的使人涌出慷慨的快乐眼泪呢?

  她这梦也应当到醒觉的时候!人生就是一梦么?十岁回到故乡去,换上女孩子的衣服,在姊妹群中,学到女儿情性:五色的丝线,是能做成好看的活计的;香的,美丽的花,是要插在头上的;镜子是妆束完时要照一照的;在众人中间坐着,是要说些很细腻很温柔的话的;眼泪是时常要落下来的`。女孩子是总有点脾气,带点娇贵的样子的。

  这也是很新颖,很能造就她的环境─—但她父亲送给她的一把佩刀,还长日挂在窗前。拔出鞘来,寒光射眼,她每每呆住。白马呵,海岸呵,荷枪的军人呵……模糊中有无穷的怅惘。姊妹们在窗外唤她,她也不出去。站半天,只掉下几点无聊的眼泪。

  她后悔么?也许是,但有谁知道呢!军人的生活,是怎样的造就她的性情呵!黄昏时营幕里吹出来的笳声,不更是抑扬凄婉么?世界上软款温柔的境地,难道只有女孩儿可以占有么?海上的月夜,星夜,眺xx立倚枪翘首的时候:沉沉的天幕下,人静,海也浓睡,─—“海天以外的家!”这时的情怀,是诗人的还是军人的呢?是两缕悲壮的丝交纠之点呵!

  除几点无聊的英雄泪,还有甚么?她安于自己的境地!生命如果是圈儿般的循环,或者便从“将来”,又走向“过去”的道上去,但这也是无聊呵!

  十年深刻的印象,遗留于她现在的生活中的,只是矫强的性质─—她依旧是喜欢看那整齐的步伐,听那悲壮的军笳。但与其说她是喜欢看,喜欢听,不如说她是怕看,怕听罢。

  横刀跃马,和执笔沉思的她,原都是一个人,然而时代将这些事隔开……

  童年!只是一个深刻的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