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旧物散文
周末,和老公在家大扫除,整整收了两三箱旧物,基本上都是我的。老公说:“把它们丢掉吧,很占地方,再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看着那箱箱旧物,委实舍不得。每一件东西都有它的故事,都有它的光阴,美好深深浅浅都藏在里面。
那蓝底白领的职业套装,是我刚参加工作时买的。那时人年轻,总想打扮成熟些,穿职业装可以使自己看起来显得成熟稳重、精致干练。随着年龄渐长,现在越发不喜欢穿职业装,反而喜欢穿纯棉休闲装,可能是人到了一定年龄,对于着装,追求的是一种随意舒适吧。但,那时想让自己变得成熟老练的心境却是难以忘怀的。
那件粉色的老鸭牌,上面绣有朵朵梅花的羽绒服,是我参加工作那年冬天,在金源商埸给妈妈买的。那时,正流行穿老鸭牌的羽绒服,温暖厚实。妈妈一生朴素勤俭惯了,衣服拿回去,没穿两次,便把它放在箱子里连同女儿给她的爱,深深地锁起来。直到妈妈去世前,她才郑重地把这件衣服交到我手里,说:“妈妈知道这衣服是女儿的一片孝心,妈妈实在舍不得穿它,也没穿两回,以后它就跟着你留个念想,看见它就好象看见妈妈样……”妈妈话还没说完,我早已咽喉哽塞,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而今,妈妈已离开我们十年了。我用手拿起羽绒服挨着脸摩挲着,眼里不禁湿润起来,泪光中我仿佛看见小时调皮的我赖在妈妈怀里撒娇亲热,仿佛又闻道妈妈衣服上那熟悉的樟丸味……
那带着朵朵黄色菊花的v领高腰背心和左边有扣眼,系着一条蝴蝶结,齐脚踝的长裙,是姐姐刚参加工作不久给我买的套裙。那朵朵金黄的菊花和套裙款式使人穿上显得有异域风情的味道,有着飘逸的感觉,自己当时也是喜极了这套裙。这么多年过去,裙装再也没有当初素淡清雅的色泽,我却一直舍不得丢掉,它不仅仅是姐姐对我深厚的姐妹情,更多的是对美好青春的一份眷恋与不舍!
箱子角落里有一幅用红色丝稠系着,卷成筒的字。那是读书时,学校那个字写得很好的男生,毕业时送我的一幅毛笔字:人生就是一幅素描,每一处的点、线、面都要用心去构造。那时,他钢笔字、毛笔字都写得非常好,经常上学校墙报,我羡慕不已。当时尽管我也在练字,但跟他比起来,却鲁班门前弄斧,自叹不如。不过,我当时的绘画,却是学生中的佼佼者。我记得,我当时最得意之作,便是碳景画《风月芦花》,画得是在将暮末暮的夜晚,月亮刚升起,夜色还不太浓,精灵芦花随风起舞的情景。为画出月、夜朦胧的情景,我煞费了一番苦心。把碳笔的笔芯削成粉末,然后用油画笔,戳在画纸上,小心翼翼地由近到远,或浓或淡逐一抹开,没想到最后画出的效果非常棒。一种朦胧、飘逸、空灵的美出现在画面上。我的那幅画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众口称赞。可惜,我以后的绘画中,再也没有哪幅作品可以超越《风月芦花》,终究觉得自已没有绘画天赋,放弃画笔好多年。我后来,从同学口中得知,他也是非常喜欢和欣赏那幅画。直到快毕业,我们尽管从没聊过天,说过话,但他却让我们班的女生捎给我这幅字。收到他的字,感觉收到一份沉甸甸的友情,心里满是欢喜。趁着放假时,也画了幅《松涛帆影》送给他。一晃毕业快二十年,我和他没再见过面,只有那份纯洁的友谊,时时温暖心田。一切还好吗?很想轻轻问候一句。
那个粉红色信封,里面有篇散文《青,多想再看你一眼》。是我参加工作后,耍的男朋友写给我的。他是刚从大学毕业出来教书没多久的老师,性格腼腆,内向,不爱说话。文采却非常好,经常有豆腐块的文章见报刊杂志,我也很欣赏他的才华。但,接触了几次,还是觉得两人性格不合适,分了手。他后来,给我寄来了这篇散文。他在信上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每次我站在你们公司对面商店外面的那棵歪脖柳树下等你,心中是多么神圣、多么激动!看完散文,我流泪了。人世间的'缘份真的说不清,有时最真的情感,却遇不到最好的缘份。人的缘份是不是上苍早已注定,即使遇到让我们感动的人,因为不是属于自己的缘分,也依然可以狠下心说再见……一直都舍不得丢掉这封信,它是一份真情的见证,一份青春时情感的纯洁与美好!
那德芙巧克力盒子,是我和老公耍朋友时,过的第一个情人节,老公给我买的德芙巧克力。现在盒里装着被风干了的玫瑰花瓣,时时还散发出幽幽的清香。那时,吃着德芙,真的是丝般柔滑、香甜浓郁、美味可口。随着时间的流逝,当爱情最终被婚姻的红尘烟火代替,再也没有当初的激情与浪漫,有的只是平平凡凡、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但,那盒子,我一直舍不得丢掉,我知道我丢不掉的是女人永远感性和浪漫的情怀。
……
舍不得,终究舍不得丢掉。在我短暂的生命中,很感谢上苍安排了那么多美好的人和事,无论欢喜悲伤,都值得我去感激、去珍藏、去怀念。
我把它们再次收拾整理,再次温暖妥贴安放好。到暮年的时候,把它们拿出来,晒晒太阳,喂喂阳光……邀清风明月一起对饮小酌,鸟语花香一起共舞。那时,再翻翻旧物,不知心里会是一种怎样的别样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