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一次等待散文

  出门在外十几年,买了房子,取了老婆,有了孩子,几乎可以算是外省人了。父亲去世后,母亲也去我那里住过,可每次不超过十天半个月,便嚷着回家,想想前后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半年时间。

母亲的一次等待散文

  今年清明,我回去扫墓。清明时节总是雨纷纷,在路上母亲的嘴唇就没停过,而我又不十分听清说什么,总觉得在唠叨一件事情。雨停住,一块乌云还没散。墓地都是斜坡式的,上上下下来扫墓的人大多是中老年人,偶尔见到一两个年轻的,抽着烟,蒙头蒙脑地窜,嘴里说着“在哪呢”。母亲烧完了纸,敬完了供品,坐在墓前也休息了许久,抬头对我说要下雨,叫我先到上面去等。我担心她过度忧伤,说还是一起上去,母亲执意不肯,我也作罢。

  在上面无聊地抽着烟,身后传来一个遥远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嗨,王军!”我猛然回过头,那是一个熟人,是我儿时的玩伴,是他先认出的我,我慢一步的想起他。他说我最大的变化就是变了跟没变一样,脸还是那么圆,脖子还是那么粗;他的变化却大了去了,光是他的中年秃顶就让我颇为感叹。和我不同,他是陪着父亲来,看着他父亲在一旁,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记忆的海里勾起他来。我和发小寒暄过后,真正聊天的'话题并不多,不是你记不住,便是我记不清,沥沥淅淅的雨,彼此都心不在蔫,最后草草地结束谈话,彼此也还留了电话,说有时间再在一起聚聚,我知道那是客套话。目送着发小打着伞,搀着他父亲离去的背影,想起母亲来;一回头竟看见她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我似地,我的心一酸。伞竟然在自己的手里,忙跑了过去,撑起伞来,说着有些责怪的意思的话。母亲说,不碍事,他们两个我天天见,而你不常见的,聊聊也好。看着母亲有些湿漉的头发,眼睛有些模糊,埋怨她也不知道找个地方避下雨。她倒是安慰起我来说,没事,回家吧。

  我的眼泪终于一下流了下来!我的脑海里闪出这样的画面,在一个晴朗的放学后,一个男孩和几个小伙伴们围成一圈,蹲在地上玩着画片。赢了的男孩,小伙伴们不让他走,输了的男孩又不让小伙伴们走;不知玩了多久,其中一个才想起来回家,怪叫一声,一哄而散。男孩数着手里的画片,却找不到书包,正急地团团转的时候,一眼看见了坐在花坛前的母亲,手里正抱着书包。男孩正惶恐不前时,母亲挎了书包走了过来,伸手揽过男孩的肩膀,边走边说,你大了,要知道回家,知道吗?

  不用说,你也知道那个男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