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疙瘩汤散文

  那天下班回到家里,妻子还没做饭,坐在沙发上发呆。问她,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永远的疙瘩汤散文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能吃饱就心满意足了。如今日子好过了,鱼肉都不缺了,反而觉得没什么可吃的了,几乎每顿都为做饭发愁。想了想,我对妻子说:“干脆,做点疙瘩汤吧,把疙瘩拨得大一点……”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妻子接过去说:“再放点土豆,炖得时间长一点,烂一点,千万别放肉,临出锅时加点葱花……”我笑道:“知我者,老婆也。”妻子说:“在一起过二十年了,你到底什么口味儿,我还能不知道呀!”

  尽管妻子说的是实话,但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对疙瘩汤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看妻子进了厨房,我打开电视,先搜索一遍,见没有好看的节目,从书架上摸起一本书,靠在沙发里。去年过春节,我和妻子到住在市区的舅舅家。闲聊时,舅舅对我说,你小的时候最爱喝疙瘩汤了。每次到姥姥家,总要姥姥给你做“疙瘩雷子”。说我管疙瘩汤叫疙瘩雷子的事,肯定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可喜欢喝疙瘩汤,却是事实,千真万确。

  小的时候,家住在城里。那时候大米白面都是定量供应,每个月只有两斤大米,八斤白面,剩下的全是玉米面、大馇子、高粱米等一些粗粮。偶尔家里做一顿疙瘩汤,我们几个孩子争抢着喝,一碗又一碗,个个喝得肚子滚圆,几乎弯不下腰。

  结婚成家以后,尽管我们夫妻都上班,可那时挣的钱少,每人每个月只有三十多元钱,再加上孩子喝奶粉,生活十分拮据,没有什么可吃的,妻子也经常做疙瘩汤对付一顿。要是赶上割点猪肉回家,切点肉丝炝锅,味道别提有多么新鲜了。没有肉的时候,用荤油炝锅做疙瘩汤,也比素油炝锅的好吃。再后来,回到城里工作,工资待遇高了,家里的.生活条件也比较好了,反而不喜欢喝放肉的疙瘩汤了,只喜欢素淡一点。其实,并是我一个人这样,似乎所有人的口味儿都达成了这样的一个共识。君不见,那些坐在一些比较好一点

  妻子做好饭,端上桌,一边桌子,一边叨咕着说:“回到家什么活儿也不干,就知道看书!”她爱说就说去吧,听了快二十年了,耳朵早磨起了老糨子。我把书放好,回到饭桌旁,探头朝盆子里看了看,里面的土豆碓碎了,一个个大面疙瘩沉在盆底儿,清汤上面漂浮着一层碎碎的葱花,散发着一股白面、葱花混合着土豆的淡淡香味儿。

  盛好疙瘩汤,妻子又端上来一碟咸菜丝,还有一小碗炸鸡蛋酱——这些可都是就着疙瘩汤最好的小菜了。

  端起饭碗,仔细地想一想:真有意思。日子困难的时候,人们喜欢喝疙瘩汤;日子好过了,还喜欢喝疙瘩汤。没有钱人喝疙瘩汤;有钱的人也爱喝疙瘩汤——在饭店里也经常看见一些人围着满满一桌菜,每人的手里却捧着一碗疙瘩汤。

  疙瘩汤,是一种最普通的北方饭食,也是什么人都喜欢吃的一种食物。

  我喝疙瘩汤,不用再吃别的东西了,可妻子却不行。这不,在我喝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她又下楼买馒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