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怒放的回忆散文欣赏

  少年的贫穷或小小磨难,有时会是人生一笔巨大的财富珍藏。——题记

永远怒放的回忆散文欣赏

  世界太大,大到看不见永远的边际;而记忆却要用永远来量取。永远到底有多远?我用思念的方程式验算,答案竟是整个记忆的距离。

  有一种美丽,如花,虽然寂静无声,却感动着你在沧桑岁月里无数次动容,并且如花盛放永远珍藏在内心,永不调零。

  翻开记忆的影集,总有那么多温暖的影像,在心底不时闪动,时常被定格成一抹微笑,常开在我的嘴角。

  阳台上,不知何时我的鸢尾花已经打苞,迎风招展,正午细碎的阳光倾洒,微风拂过那硕大金黄的花萼,紧密的花株,在长而宽大的叶片之中高举着一支支花箭,我竖起耳朵,仿佛真的听见花儿在风中鸣唱。阳光下,一身黑衣的我好像也明媚起来。

  看着这倒悬的花瓣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心猝不及防一阵悸痛,这花朵像极了我记忆中那辫梢怒放的鹅脚皮!

  童年更多的记忆好像是贫穷,为了给我治腿,家中所有的积蓄全让父母送给了大大小小的医院和诊所,甚至包括远远近近的神汉和巫婆。父母对我的腿,好像从不曾死心,永远充满着希望。偶尔再有点余钱的话,在他们吃啥补啥的观念里,猪蹄便成了我“永不更方”的药膳。

  那应该是一个一贫如洗的端午节,母亲一改往日习惯,没给我添置新衣,也没买肉,甚至没买一条飞在我辫梢的红绸。那时生活的乌篷船船舷很窄,母亲总担心我掉到水里,无忧的我便被一条手绣的红带紧紧栓在腰间,另一头被死死系在在母亲的腕上,即使我手脚佩戴着铜铃,走起来叮当作响,母亲也不放心,仿佛只有这样和她连在一起,永不离她的视野,她才可以安心干活。甚至在夜间睡梦中也不曾被解开,就连我的梦魇和夜游她也提着十二分警惕。那条手绣的红带时常在我梦中飘浮,宛如一片美丽的云朵,现在想来则更像我们母女间不曾被剪断的脐带,而那条记忆中的小船,则更像摇着我快乐长大的摇篮。

  记忆中幼小的我总是悠闲地听着广播,似懂非懂地听 乔榛 丁建华以梦一样的语调朗诵着舒婷的《会唱歌的鸢尾花》:

  我的忧伤因为你的照耀

  升起一圈淡淡的光轮

  在你的胸前

  我已变成会唱歌的鸢尾花

  你呼吸的轻风吹动我

  在一片叮当响的月光下

  用你宽宽的.手掌

  暂时 覆盖我吧

  现在我可以做梦了吗

  诗朗诵伴奏着母亲的劳碌,她熟练地帮邻居准备端午的红烧鹅。一番忙碌后两方大大的鹅脚皮被母亲从滚烫的开水中褪下。回家后,被母亲极仔细地清洗,用面,用盐,用碱,用醋。嘴馋的我心想,中午母亲该会烧出怎样的美味?不料半干后,竟被母亲绑在我胸前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梢上,鹅脚趾自身的特有结构,卷曲张开,被橡皮筋从中间扎紧,像极了鸢尾怒放中那硕大的花萼,阳光下,耀眼的明黄中透着暖暖的桔色。我兴奋地蹦跳着,看自己发梢的花朵跟着节奏颤动,小船也跟着轻轻地摇晃,我快乐得就像是一个天使。

  贫穷又如何?疾病又能怎样?早早的,母亲便用她从容无惧的智慧为我绽放了花朵,这花在童年幼小的心底怒放,一怒放便是一生。虽寂静无声,却让我不再惧怕人生的风雨,也明媚着我岁月中的沧桑,成为永远芬芳的记忆财富。

  成长中这永不凋零的记忆之花,在渐渐暗淡的童年记忆里却是愈发的艳丽,而那种艳丽有时也会折磨着我,让我近乎病态地迷恋着自己的长发,也让我疯狂地购买着各种头饰,发簪,纵使是莹亮温润的珠翠,纵使是光芒闪耀的水钻,终再也抵不上记忆中母亲那两方鹅脚皮的鲜艳。

  现在想来,母亲当时把本该倒进垃圾桶的鹅脚皮绑在我的发梢时,想必是多么的心酸和无奈,但却让我早早地明白,在我们小小的心里,并不缺乏美,只要你肯你敢,你就是创造者,不论在怎样的境地。

  或许,在不经意间这金黄的鹅脚皮,竟成了我的家训,成了我笑对人生的格言。我也相信,无论我身处怎样的境地 ,都会像母亲那样用爱用智慧,为自己,也为自己的挚爱创造一抹明丽耀眼的绚烂,也绚烂着自己记忆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