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心记散文
学院和对过的高楼环耸,辽代的古塔照旧依依,于空旷高远又微蓝的空际下,秋树静吐着秋韵,无声地凝目于这片黑土地。
忽然想到,孟子言:“吾善养吾浩然之气”,“虽千万人,吾往矣。”清风缕缕,轻轻送来人生的一个秋季。在煦和的午照阳光下,衣
袂飘飘,发丝逍遥,不能不说是此时节之一快事,常言,清风濯我衣,流水诗写心。这样的阳光,儿童的还沾着汗渍的笑脸和老人的呵呵的无牙的慈眉,怕就是无韵的开心曲,最动人的解说词吧。
然而,在此天际下,微茫的思绪穿过自己,穿过后排哼哼唧唧摇头晃脑的耳机,穿过空荡荡的文科阶梯教室,穿过没有几个人的高大教学楼,穿过大地,却无一落脚地,任凭濯衣之清风送入遥远。环围着的阶梯型看台上,躺着我的灵魂。
从一个慵懒的`东倒西歪的旗帜上移开目光,是又一个一脸的无精打采的轮廓。无可无不可的焦灼等待中,眉飞色舞的容光焕发的身体就在轻舞,没有平行的曲线,就更见其幽致,似风中的芦苇之上身。于是欢喜的人就随着每一个脚步的抬起而击节鼓掌,嬉于步伐的优雅滑稽,整齐混乱。一个声音在空中飘扬开来,“看她的大腿!”
断层,在大浪淘沙的历史进程中,平凡而又平凡。在这样一个世界上,在这样一个秋日温存的阳光下,人为的丑陋的落伍的形体,就成了不知为何的可鄙者。诗人叶芝说“这个世界哭声太多了,你不懂”时光就这样消逝着,谁去闻听世纪后的哭声?谁去唤醒秋天的生命像春天苏醒?
然而,也是有鲤鱼跃龙门的一搏的。《水经注》载:“龙门为禹所凿,广八十步,岩际镌迹尚存。”是为明证。恒河沙数中,泥沙滚滚而俱下,浊气逼人,浊浪排空,但也还有一片绿荷上的一滴清露映照朗朗月辉,也还有凄风苦雨之后的彩虹之于空际一瞬的壮美,战鼓雷动的波涛和心弦相和,掌声,笑语。
那逸飞的气球最终化于一点,消失了踪迹,它到另一方天地去飞翔,游弋,获知那里的气息,或而竟为它生命之所。拴住的气球虽极力想挣脱它的索链,却不能够,只能挣扎地摇荡,它永不能完成那个旅行,却获得了安然和一个安宁之地。那只逸飞的气球*地飞翔,却也早早地非*地破碎,面目全非。但一个真诚者的初恋般的祝福在风云中可化为永恒,与它相伴,其项背是人生之脊梁。
歌当歌者唱,为闻歌者听,也算浩然的天地正气,各有流形。如蚁声之歌令人耳噎而厌恶,如白云之歌令人舒缓轻盈,而心歌则为生命的旋律,以此作歌而唱者,是生命的播火者和奉献者,当是人类的骄傲。
屈原《渔父》有言:“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而风云袅袅于天,人声沸沸于地,一任阳光普照于胸,清风濯衣于心,则悠悠然不觉世界为恶老病丑,全在新鲜美善之间。
于是,这里一片晴和,高楼古塔依旧,不见人微草微,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举目完全高远,空静,心澄如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