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独行散文随笔
伴随天边的几声惊雷,时间驻足在了下午的六点一刻,又到了下班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都将目光移向窗外,还有几个人忍不住快步走近窗台,将头探出窗外,寻觅那位游走在天际久违的“刺客”。我们是在北京打拼的一群人,每天早晨戴着口罩在地铁站排队等候,又经过了不同线车的辗转,然后行色匆匆地奔向单位,这样的日子逐渐习以为常。
清晨,街道上依旧人流如梭,太阳隐遁在层层的暗黑色的蘑菇云中,那气势大有席卷山河之意,片片浓云大小各异,却都连接在一起,就像古典的山水画跃然纸上。看,那一抹雄浑的黑色,是大山的外轮廓,山间氤氲的雾气是那不规则的变幻莫测的白,在山头有时隐时现挺立的松柏。天空的乌云在奔跑,地上的行人在艰难地挪动。
乌云密布的白昼,就像茶余饭后的夏日傍晚,总会给工作的人们带来丝丝困意,就像老酒醉人,喝到半酣,昏昏沉沉……一眨眼,就到了奔向休息驿站的归途。
回家的路上,先要到地铁站,这一段路需要穿过一个公园。三五好友才刚刚出了单位的大门,天边翻滚的乌云就径直俯冲大地,压向人们的头顶。几道电闪寒光在浓云中飞舞,轰隆隆的雷声振颤了公园的松树,松塔掉落树下,耐心地等待谁家的淘气鬼把它拾取。换做平常,早有人把它装入包裹,带回家。拿着雨伞的行人都加快了步伐,说话的腔调也都提高了一倍,忽高忽低,但都比平时声音大,或许因为步履匆匆带来的心跳骤升。没有雨伞的行人,都撒腿跑向地铁站,后背的书包或跟随步调忽高忽低,或左右回蹿,似乎也在盼望着雨至。
很快,我们走到了地铁站,一声惊天的雷声就像在人们耳畔咆哮的睡狮,行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顾不得抬头去看苍穹,就直接钻进了拥挤的人潮。银光电闪是夏日雨夜的帷幕,惊雷是重头戏的'前奏,这时候,主角就降临了。
人们刚刚走进地铁站,就听到一阵唰唰的响声充斥着整个世界,天边的响雨就像药王的银针在空中划过,它们打得地铁站旁的树叶啪啪响,定睛一看,翠绿中偶尔冒出一点新绿,凉风扶摇下摆动着波光粼粼的涟漪。
在地铁里,穿过了深黑幽长的隧道,有行人进进出出,雨滴也在车窗上留下了一段段的印记,倾斜不一,长短不同,高低错叠。很快,地铁穿出了隧道,也迎来了光明,车窗上的雨滴就像摧残的宝石,在城市路灯下和车水马龙中绽放着夺目的光彩。XX站到了,我也要下车了。我打着伞大步流星地走向车棚,熟练地解开车锁,将自己的坐骑牵到了公路。站在公路和地铁口的拐角处,暴雨倾盆,斗大的雨滴砸向地面,整个公路就像一个巨大的沸水池。我单手擎住雨伞,另一只手抓住外侧的车把,踩在了踏板上,一摇一晃地坐上了脊背。可刚走出去没几步,雨滴就像一颗颗子弹打在我的脸上,身上,眼镜上,我彷佛在漫天大雾里骑行,根本看不清前方路况。顷刻间,打了一个趔趄,寒风夹杂着暴雨就硬生生地将我摁倒在地。我讨厌这雨,它让我变得狼狈不堪。我气冲冲地抓起雨伞,提起车子,我很快做了个决定——推车步行回家。
我略微在路上停了停,擦拭一下眼镜,就埋头走了起来。走着走着,我的鞋子就浸满了雨水,这条游龙不安分地亲吻着我的脚,很快又蹿入我的裤管,我的大腿感觉到刺骨的寒,就像踏入了冰窟窿。再往前走,就到了天竺保税区。路面上可视度并不高,要不是保税区的牌子和大楼过于显眼,恐怕我还找不到它。没多久,我的腿就感觉发麻了,双脚在深深浅浅的路边河沟里沉浮,我感觉内心升起欢腾的快意,逐渐地接受了这份特别的礼物。我用双脚踏着河沟里的水向前走,看着水面被我掀起得四溅的水花,就像盛开的卧莲刚刚在睡梦中苏醒。我忍不住用力、收力,美滋滋地看着脚下不断绽放的朵朵莲花。自己仿佛是个采莲人,就泛舟游荡在莲花池水的*。风摆,荷花拂袖而舞,我就在众多仙女婀娜多姿的舞蹈里如痴如醉。我伫立在万千的花朵中,享受着群芳的簇拥和恩泽。我又像是一条*的鱼儿在深海中休憩,时不时地摆动着身上的鱼鳍,任由海水抚摸身上的每一角鳞片,身边飞驰而过响着喇叭声的小汽车是这深海里高歌的五彩珊瑚,我与珊瑚共舞、同高歌,泰然地在广袤的汪洋里迎接一切的即将到来的事物。
不知不觉间,我就走到了村子,但我却感觉意犹未尽,醉心于那曼妙的舞姿,也舍不得离开那一份亲密接触,就像没有任何心里预设的告别一次美丽邂逅。生活中的坎坷和磨难总在阻碍着我们前进的步伐,就像惊雷对行人的恫吓。未来的路上,我们还会遇到凄风苦雨,但我绝不会逃避,亦不会退缩,我要做一个接受风雨洗礼的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