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婚宴散文随笔

  晓怡从上海回小山村办婚宴。

乡村婚宴散文随笔

  第一次见到晓怡,她还在镇上读初中。那天是周末,她回家。小小的个子,扎着马尾,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她陪儿子玩耍,儿子叫她晓怡姐姐。随后,她来杭州,便来家。儿子让出自已的小房间,让晓怡姐姐住。

  晓怡家在富阳居仁村,村子三面环山,一条村路是连接外面世界的唯一通道。村路很长,约3公里,每次,晓怡都要走完这条路才算到家。晓怡的家在村子中间,门前有一个小院,院子前面有一条小溪,溪水从山上流下来,时多时少,下雨后,偶尔也会有湍流不息。

  居仁村是原123医院方院长的老家。六百年前,村子从诸暨迁移过来,伴随方姓繁衍。村西有棵古枫树,至今存活。六百多年的树龄,被方姓人奉为神树。村里,历代方家人,依靠着满山遍布的毛竹为生,过着波澜不惊的平淡日子。村子里发生过许多故事,但最让方姓人引以自豪的是,在清乾隆嘉庆年间,村子出了一个武举人,方成谟。他从小练武,有一年,到杭州会考,考中武举人。村子里出了一个举人,方姓人就将村子叫“举人坑”,到了民国,为了反对封建科举制度,才改为居仁村。

  方院长是独子,参军后母亲住在村子里,村子都是方姓人家,携带着亲戚辈份,相互照顾。晓怡家便是方院长家的一房亲戚。

  方院长是父亲老战友,每次来杭,我总是倒屣迎宾,一来二去,我便认识了晓怡的爸爸妈妈,儿子也有了晓怡姐姐。

  晓怡爸爸是方姓人。晓怡妈妈是外姓人,娘家在山那头的龙门古镇。晓怡妈妈是翻过山头嫁到了小山村。年轻时,晓怡妈妈长得非常漂亮,至今也能看到她依稀的脸庞。

  晓怡在镇上读完初中后,便去了富阳城里上高中,随后又去了上海读大学,上海海事大学毕业后,晓怡留在了上海,并找到了工作。

  两年前,晓怡从上海带回了男朋友。他提出,要在小山村为晓怡办一场乡村婚宴。晓怡爸爸收下了婚宴的费用,将余钱退还了女婿。

  乡村婚宴,是由专门做婚宴的乡村厨师掌勺,婚宴所用的食材,炊具,锅碗瓢盆等等,都是由掌勺的.师傅所带领的团队一并带过来。但晓怡爸爸妈妈仍然忐忑不安,来得都是乡亲,全凭一张脸。

  在乡村办婚宴,没有富丽堂皇的大厅,没有华丽耀眼的灯光,也没有高贵的宾客。但乡村,却有城里没有的新鲜空气,湿润的泥土味,还有那些满脸刻着皱纹的山里人,这是一场盛筵难再。

  办一场乡村婚宴需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晓怡爸爸在院子里搭起了一个大棚,又在边上搭了一个小棚。大棚用于吃,小棚用于烧。早上八点,厨师带着四位配菜女工进入小院,开始着手准备。

  蹄膀用开水氽过后,在锅底放入粽叶,再将蹄膀分层码齐,倒入熬好的汁,用小火炖四个小时。开锅时,蹄膀的香味飘荡在整个村子的上空。鱼虾必备,甲鱼龙虾也在其中。蔬菜却是晓怡妈妈从地头摘下的。厨师告诉我,每桌22盘菜,一个汤,价格仅仅是城里酒店的1/3。下午三点,鞭炮齐鸣,新郎抱着新娘进入了村子,五点,婚宴开始。

  乡村婚宴不安排座位,大家随意入座,虽然没有城里酒店摆盘精致,雕花,刀功,但每一盘菜却都实实在在。自已操办婚宴非常辛苦,却乐在其中,暖在心头。吃得是一份温暖,吃得是一份乡情。

  婚宴结束了。婚宴中,晓怡爸爸妈妈没有像城里的父母那样,站在台上,拿着话筒,对着大家讲些祝福儿女的话语。他们一直忙碌着,面对刚刚迎来的亲戚,转身又要送走他们。喝酒的人似乎有点醉,但却还能再喝点。吃饭的人也想再吃点,不知是否会再有一道菜上来。整个晚上,一盘又一盘菜发出地声响,以及连同盘子飘浮出来得香味,一直从头到尾在大家眼前忽闪忽闪。村子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热闹了,该上学的人去城里了,该上班的人也去城里了,只有到了春节,该回来得终究会回来,不回来得,也没回来。而今晚的婚宴,却将方姓人留守在心里的期盼发出了响声。

  喝酒吃饭的人渐渐散去,通明的灯光被关掉,只有村路上的路灯依然亮着,照射着村民回家的小路。十月,山村的夜晚已经有了寒气,一抬头,看见了满天的星星,却是满满祝福的话语。

  早晨,山村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随着公鸡的一声啼叫,村子里的人开始了新的一天。参加婚宴的城里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村子。晓怡也将回去上海,她拉着他的手,走完了3公里,走出了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