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回的味道散文
以前,常常,闻到饭菜香是从刘阿姨家飘出来的,便毫不犹豫跑过去,毫不客气拿起碗筷来大块朵颐,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刘阿姨有很多拿手菜,人人夸赞,每次都吃的我满嘴油。曾有好几个饭店的老板来找刘阿姨,希望她出山到自己的饭店里掌厨,为此我担惊受怕了好几回,怕刘阿姨这一走我就吃不到那些美味佳肴了,好在这些老板都被刘阿姨以身子弱拒绝了。
刘阿姨的身子确实很弱,在我的记忆里,就没见她断过药。后来知道,她离婚也是因为身子弱的原因,那个男人心生厌烦,便生出了铁石心肠。她干不来体力活,只能开家粮油店维持简单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我离开了家乡,也远离了刘阿姨菜肴的味道。在最初远离的日子里,常常梦见刘阿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看着就流口水,当我醒来,发现口水真的湿了枕头。可日子一长,我天南海北吃下来,各种各样的美食都吃厌了,刘阿姨菜肴的味道也不再出现在我的梦里,也几乎在记忆里消失了。
很多年后,回到了家乡,在街上遇见了刘阿姨,她两鬓长发中已有明显的白丝,憔悴的脸上多了几道不相宜的皱纹。岁月行走间,我已成年,她却老去。
她见到我很高兴,关心的左问右问,还要我到她家去,说给我做好吃的。想来,这些年虽然是常常回家,可越来越少往刘阿姨家走动,好似味蕾不再接受诱惑,腿脚也就变得懒散,一切的情意越发清淡。
提了大包小包到了刘阿姨家,她已经做了最拿手的红烧肉和梅菜扣肉,这两个菜是我以前最爱吃的,能吃到一顿顶一天的足量。但今天不同了,满腹的油腻令我开始排斥这些,只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便吃不动了。
刘阿姨笑着说:“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阿姨了,是不是不喜欢阿姨做的饭了?”
我心里苦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完全没有了孩提时的随意,只推说自己忙。好在刘阿姨不再问了,只陪我说话,她好似好久没找人倾诉心扉,跟我说了一大堆牢骚,说的最多的是她越发多病的身体,不得已将那家粮油店盘给了别人。
从刘阿姨家出来,猛不丁打了个嗝,饭菜的香味再次回味了一下,想起很多年以前,从刘阿姨家里吃饱了出来,总盼着打嗝,以便重温那饭菜的香味。
想来,我的味蕾是怎么变了?其实很简单,那时生活不好,缺少油水,对大鱼大肉自然情有独钟,现在,生活好了,自然不再迷恋那些了。但,我为什么不往刘阿姨家走动了?是我变得健忘了?还是因为年岁大了就有了代沟?越想我越是愧疚了,有些感情应该是与味道无关的,而我却深深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