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回忆散文
今年是多年不遇最冷冬天,都五九的天气,外边还飘着雪花,窗外寒风凛冽,滴水成冰。室内温暖如春,我和朋友聊天,她说3月份回家给母亲过八十生日。我说好羡慕她50岁还有父母,也嫉妒她有母亲惦记你。我们聊起了小时的往事,说起了小时故乡的冬天。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的冬天似乎格外冷,雪也格外多。东北风像刀一样吹在脸上,割的疼疼的,雪花也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谢道韫的“未若柳絮因风起”用在此时最恰当,每每这个季节,那雪花就把大地、村庄妆扮成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洁白洁白的,一望无际的东北大平原正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胜景,大朵大朵的雪花伴着朔风漫天飞扬,乡村里静地出奇,只有北风吹在树梢上发出“吱吱”的如哨般的鸣叫,雪花落在树枝上,再簌簌的`落在地上。雪下的时间很长,积雪能没过门槛,有时几乎能没过膝盖。这时候,妈妈总是早早起来打扫雪。妈妈在雪地上踩下第一串脚印,我趴在窗上望着那些歪歪斜斜的脚印,我觉得妈妈就是开路的人!雪后天晴,积雪融化,屋檐上,经常垂挂着一尺多长晶莹剔透的冰凌,我很欣赏坚硬的冰凌,有棱有角。我忍不住随手摘一截冰凌塞到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甜滋滋的,觉着冬天无比的甜美。
小时我住在小城镇,家家都是平房,屋里有大大的土炕,炕的前面用砖头垒成火炉,火炉的烟道与火炕相通,坐在火炕上烫得屁股热乎乎地极为舒适。在那些个寒冷的日子里,炉子里的火总是旺旺的,冒着淡蓝色的火苗。火炉口上坐着一只铝壶,火苗突突地舔噬壶底,壶里的水冒着热气,发出生生地响声。火越旺,那盘土炕就越发地温暖,一家老少便在炕上取暖,大人们做着手里的针线活,孩子们像欢快的小猴子一样欢蹦乱跳,翻跟头竖直立,把土炕上的被子弄得乱七八糟。
小时的天黑得似乎也特别的早,太阳仿佛只在天上呆了一小会,便又钻回被窝里睡懒觉去了。天黑下来,夜静的出奇。那时候没有电视,只有一个收音机。听小说等八点半,从来都是听着头没有结尾。家里的大炕就是卧室,就是书房,就是客厅,就是餐厅,还是妈妈的工厂。夜深了,妈妈把我和弟弟的被窝铺好,灌上暖壶,打发我们睡觉。妈妈则在土炕的一角纺麻线,记得有时候夜里两三点钟了,起床小解,看见妈妈纳鞋底,大人孩子冬天的夏天都准备出来,还有准备做厚薄大人孩子棉衣。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睡过一次早觉。她纺车还在不停地转动中,当时妈妈说过,到年下要织出一机布匹来,也好给我们做来年的棉衣棉裤。勤劳的母亲那架古老的纺车,伴着嗡嗡嘤嘤的声响,仿佛一首古老而悠长的歌,永远也唱不完,永远也唱不衰。
小时的家里孩子多,就爸爸一个人上班,妈妈总是省吃俭用,勤俭持家,妈妈里里外外一把手,既要照顾我们,还要去家属厂上班。到冬季夜间长,就要给全家人做一年四季要穿的衣服和鞋子,我到十二岁以后也多少可以帮助妈妈做点力所能及活了,14岁就可以自己用缝纫机做衣服了,帮助妈妈给弟弟缝裤子。妈妈特别喜欢我,妈妈总夸我是孩子中最懂事一个,我也特别心疼妈妈。不记得妈妈有清闲的时候,总是在辛苦的操劳。春节是孩子们最喜欢的节日,这个时候妈妈就要准备过年吃的东西,宰猪、蒸馒头、做年菜,一直忙到年三十也不得休息,经常看见妈妈累的直不起腰来。穿上妈妈做的厚棉衣、新棉鞋,品尝着妈妈做的年菜、年饭,加上过年的喜庆气氛,心里暖融融的。
小时艰苦的生活,却因妈妈的疼而温暖、却因妈妈的爱而甜蜜,妈妈的血液灌溉了我的一生,妈妈的勤劳质朴影响了我的一生,妈妈的高尚品质照耀着我的人生之路。就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我真的想享受着妈妈温暖的爱。妈妈我想你!
小时的冬天很冷、很冷,妈妈的爱很暖、很暖……
记忆里的妈妈,已经走远,但她给予我们的爱,伴随着我们,是回味一生的暖。惟愿,天堂里的妈妈,幸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