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胡生贵散文

  不知不觉,来到中条山已七年。短短几年,子中校园变化多端。且不说水泥地面整个通贯,也不说那几个警示牌多么抢眼,更不想说哪一位平庸之辈经种种努力终得升迁,前途无限。单说近几年调走、迫走和出走的老师就不下十多位。这些人中有的走后几天就印象模糊,有的较长一段时间还有议谈,而有的虽经几年而模样神态事迹依然。最后者中,胡生贵老师就让我时时想起。

好人胡生贵散文

  在子中,凡与胡老师在一起工作或打过交道的人,无不称赞他是个好人。

  胡老师在初中部教物理。听人说,他在子中从教近二十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平平淡淡,任劳任怨。他做了好多年的初四把关教师(当时子中初中部为四年制),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优秀学子,被领导和老师誉为校园里的“老黄牛”。

  1997年春季,因同宿舍一位老师结婚用房,我和另一位同事搬到子中后勤小院,与胡老师住了邻居。这样,我开始走近好人胡生贵老师。

  他四十出头,中等个子,瘦削的身材,微黑的脸膛。无论春夏秋冬,他始终理个那时都早已不时兴的小平头,看上去永远那么精干、精气、精神,但不一定如别人一般精明。

  胡老师天性乐于助人。作为物理老师,他会修理各种旧式家用电器。记得一位女老师家很大的一台旧电视坏了,用车子推着送到他的`单生宿舍,旧电视占了他单间房子的很大空间,生活起居极不方便。但胡老师毫不在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电视修好,没收取一分一毫的费用。他为子中老师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修家用电器真可以说不计其数。有时自己掏钱买个小零件安装上也不吭声。当时有个老师将当下社会概括为三个熟语:物欲横流;人心不古;世事险恶。但这些“时代特点”似乎都与胡老师一点不沾边。

  搬到后勤小院与胡老师做了邻居后,为省钱也为饭菜合口点,我把原来用的蜂窝煤炉搬来继续自己做饭。由于炉火侍弄不好,总是断断续续的。这时我才注意到,胡老师虽是单身,却从不在食堂买饭,每顿必做。其生活之节俭可见一斑。无论春夏秋冬,他买来的蔬菜都储存在门前埋在一棵很大的冬青树根边的瓷瓦罐里。瓦罐里面相当清凉,确是储菜的好地方。很多次,胡老师拿出菜时,见我总要问一声要不要,几乎每次在我说完不需要后,他总随口说道,若我做饭来不及买菜随时在他的瓷瓦罐里拿取。胡老师正是用这样一句句、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的言语、事情或场面感染者感动着子中校园。因而他被子中教职员工形象地誉为“子中地下党员”。也许正因如此,1998年春节后补课期间,周社军老师专门一再邀胡老师和我两个单身到他家吃饭,饭很丰盛,待得热情。

  1998年春夏,我处定了一个对象——如今的妻子。她常来子中后勤小院。多次见到胡老师穿着如此朴素,生活如此节俭,待人如此随和,多次问到我胡老师的境况。一次我对象故作惊讶地问:胡老师,您一个单身,不抽烟,不喝酒,不下棋,不打麻将,不玩中条山矿区异常流行的“勾鸡”(六人四副牌扑克),简直过着苦行僧似的生活,不感到孤单呀?胡老师只是笑笑说:“习惯了。”

  也许正因如此。1998年秋季开学胡老师调走时送行的场面异常感人。那时正是午饭时间,子中院里、在外面住的老师,一听说胡老师中午走,都自发地涌向后勤小院门口,为胡老师送行。我和周社军老师等几个为他把家什用具搬上卡车。最后房内只剩两张空床时,我们问胡老师为什么不带上呢。他说那是学校的,不能搬走。我们听后都很伤感。不知谁狠狠地说了一句:“搬上一张吧,工作了二十年还不值一张床吗?”不由分说,我们七手八脚把一张床抬上了车,胡老师挡也没挡住。之后,胡老师坐上副驾驶室,卡车就缓缓启动了……这位平素无言少行的汉子在车窗里不住地招手,送行的人们跟着车走了很远很远;有的老师眼里闪着泪花,但自始至终没有看见一位校领导……

  嘻嘻哈哈未必情,择善而居总有意。

  愿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