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盼暖冬散文

  终于立春了!

祈盼暖冬散文

  其实我知道,寒冷还会肆虐一阵子。可是,立春了,春天还会远吗?

  从未像今年的冬季这样希望天气暖和点儿,那种盼望几近是祈求了。还好,一冬无雪,隆冬时,还下了几天雨,让人感觉有些许暖意的冬雨。

  农历腊月二十六,是奶奶的生日。她已经九十八岁了。这些年,我十分在意给奶奶过生日,努力让她也感受儿孙满堂的幸福。这其间,也虽然有一些不如意,但她却从未抱怨过,她也一如其他的老年人那样常说一些陈年旧事,但却从来不说自已的不幸。

  比如她十九岁就由父母包办嫁给了比自己小六岁的我爷爷,思想进步的爷爷把对婚姻的不满迁怒于奶奶,不是打就是骂,她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用她旧社会的妇女思想坚持着过了一辈子。她用一个守旧的'妇女的思想和这个家庭同舟共济了七十九年,也为这个家庭里喜欢她和不喜欢她的人付出了七十九年。

  再比如她一共生养了六个儿女,却只养活了我父亲一个!我也曾听母亲说过我还有一个大伯也长到了成年,却死于意外,我一直想探个究竟,却因害怕她悲伤从未敢提起过。没想到,今年的冬天,有一天晚饭我陪她聊天儿,她忽然间说起了“你大爷当年怎么怎么的”话来!我惊愕地看着她,泪流满面地听她说着大伯的生前往事,她的表情却很淡然,淡然得就像说旁人家的故事。大伯去世至今已经近六十年了,或许时间久了,奶奶也就不再在意了。想想另外几个孩子的夭折,也许,已经没有什么事比这些更能让一个母亲的心坚硬起来了吧?

  上苍只给她留下了一个我父亲,却又如同给她一个巨大的考验:十几岁时父亲就患病,一直到今天。如今的他,每天同病魔作斗争,不仅无法照顾奶奶,甚至也无法照顾自己。

  所以我愿意竭尽自己的力量,陪伴着奶奶,陪伴着这个苦命的母亲,陪伴着这个思想守旧却甘愿付出了一生的妇女,使她感受到晚年的安逸和幸福,让她感受到为这个家庭付出的一生是值得的。

  然而,今年初冬刚到,奶奶就生病了,高烧三十九度!一直打针输液二十天,好不容易烧退了,她却不小心崴了脚脖子。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她,我便把她接来和我同住。我心里一直默默念叨,希望她能早点儿好起来。

  母亲跟我说,奶奶好几次经历大难了,每次之后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病无灾。想想也是,八十二岁那年,她患白内障,手术之后眼一直到现在还能看清。八十九岁那年患带状疱疹,四处求医,愈后又好几年无病无灾。五年前,她九十三岁,左耳前部长了一个皮肤瘤,医生说是恶性的,建议保守治疗。其实,说是治疗,也只是消消毒,清理一下创面,母亲学过医负责做这个工作,五年了,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那个东西虽有发展,却并没有恶化。

  然而这次发烧,几个医生却都说是这个东西引起的,似乎已经不治了!

  我不信,只因我心中一直相信一个说法:人过八十,就是神仙了,阎王管不住,他自己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而奶奶已经九十八了呢!

  我还一直有个想法:等奶奶百岁生日时,我还要给她风风光光地过个寿宴呢,现在不过是一点小毛病,怎么就会没办法?

  想想每年的冬天,她都会冻手,那么冷,还能不感冒发烧?我固执地认为她这只不过就是普通的感冒。于是,我便把她接到我这里早晚服伺。

  一个冬天,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是看看天是否晴。还好,老天有眼,一冬无雪,没有了寒冷,就不会让奶奶那已如风雨飘摇中的残叶一般的身体受太大的罪。她老人家安然度过了这个暖暖的冬天。

  立春终于在她的生日到来之前到来了,按照奶奶的说法,这是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想起了《散步》一文中的一句话:我的母亲又熬过了一个冬天!可是,我想不说,我奶奶也是“熬”过了这个冬天。因为在这个冬天里,她不仅感冒发烧最终好了起来,而且腿脚越来越利索,她又能自己在屋里摸摸索索地来回的走了。她只是在正常的度过她的每一岁,又迎来她的人生中的一个新的春天而已。

  她离百岁目标又成功地迈进了一大步。

  也许,是我祈盼的缘故?

  但愿如此。唯其如此,方能慰我心安。

  祝福我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