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饼飘香散文
那天进城进货,途经一小巷口时,远远就有一股浓郁的葱花香味儿迎面扑来。循着香气,一辆旧平板三轮车靠背上写的“戴草帽葱油饼”和“酱香油饼”的简易布条广告牌,首先吸引了我的眼球。
那辆旧三轮儿已经斑斑点点,显然已有些年头,车身上的印痕虽难掩风雨侵蚀的痕迹,却也被擦拭得干干净净。靠近了平板车手把弯儿的里面,一个大煤球炉子上,支着一个直径约两尺的平底饼铛里,此刻正“滋滋滋”地往外冒着热气,这里就是香味儿的源头。
旧三轮儿的旁边,一位婷婷玉立,眉目清秀的年轻女子,正在专心地忙碌着,一套素雅的淡紫色衣服,把她衬托得活像一株爽心悦目的'紫丁香沐浴在阳光下,两只干干净净的白色袖套套在她的胳膊上,显得格外惹眼,一看就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儿。
旧三轮的车帮上,平铺着一块专用的不锈钢大案板,几块已经醒好的面团分别码放在大案板的一边。只见那个年轻女子,随手抓起其中一个面团,双手左右开弓把面团轻摊成面饼状,再用擀面杖把面饼轻柔一擀,仅仅数秒,一张又薄又大的葱花油饼就在她的手中优雅而生。待到饼铛里的油饼出锅后,她又用擀面杖把那张擀好的油饼轻轻卷起,提到饼铛上空,把饼的一头先展开,再慢慢倒转擀面杖,使饼在饼铛里均匀铺满,然后才操起两根足有两尺来长的竹剑,相互交叉转动着饼铛里的大饼,等饼的表面稍硬,便轻舞剑尖把饼从中间戳透,仍把饼继续旋转,只至整张饼外焦里嫩香气四溢,方才用竹剑配合,把烙好的油饼出锅,折叠,码放整齐,最后再用洁净的白纱布把油饼认认真真一一盖好。
那条小巷,正好在我等车的站牌旁边,这里熙来攘往车水马龙,这家葱花油饼的生意自然也就红红火火。
旧三轮的旁边有讨价还价的,有只问不买的,还有站在一边围观看热闹的。而那个年轻女子却仿若置身于无人之境,就那么周而复始着手中的工作而乐此不疲,面对一个个买饼的顾客,那真诚的微笑始终都停留在她的脸上。然而,就是这平平凡凡的一幕,却好似给美丽的春日又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工作或许有贵贱之分,但每个人的人格却是平等的尊贵。凭力气赚钱,靠劳动吃饭,就算沿街叫卖又有何妨?只要不懒,身边处处皆黄金!
微风轻抚着我的脸庞,柔柔的,暖暖的。就这么默默地望着阳光下的女子,在忙碌的迎来送往中,始终都保持着那份淡然从容的高贵姿态,我的心底竟然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感动和心疼。
出于好奇,我本想上前搭讪,问一下这个“戴草帽油饼”名字的由来,可看到她那么忙,却又不忍再去多占用她一分钟的时间。
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张灿烂如花的笑脸,在那个春日的午后,也曾悄悄触动过我心底的那根弦。
此时此刻,午夜的宁静已经吞噬了白天所有的喧嚣,而那缕浓郁的葱油饼的香味儿,却仿佛依旧在我的鼻翼间漂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