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怀念的散文随笔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十一周年了,十一年来,她的音容笑貌却一直浮现在我眼前,萦绕在我心中。她走得很匆忙,也很淡定。
母亲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家庭,她自幼丧父,有两个大她几岁的哥哥,儿时生活的重担全压在我外婆肩上,也间接地传递给了母亲。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大舅十三岁那年就被军阀抓去当了壮丁,从此杳无音信;二舅从小患了眼病,因无钱治病,落得双目失明;年幼的母亲从小就分担起家庭的重担,八岁时开始牵着二舅的手去附近集市乞讨,乞讨所得的钱粮用于补充家庭的生计。每到三九寒天,兄妹俩穿着单薄的衣服,时常冻得全身发紫,方圆几公里的人都知道她家境况,大多伸出了援助的手,给予了必要的帮助。但偶尔也也少数人嘲笑,兄妹俩被狗咬伤也是经常发生的事,这段乞讨的日子母亲牵着二舅的手走了整整三年。母亲十一岁那年,经人介绍去了三多寨给一个盐商当上了丫鬟,几年间受尽了不少折磨,后来稍稍长大了些,家庭条件也略有好转后才嫁给了我父亲。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恰逢三年自然灾害,父亲被下放到了劳教农场锻炼,母亲一个人扛起了全家的重担,那时爷爷已是八十高龄了。父母共生育了我们五兄妹,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的生活全靠母亲一个人的收入来维持,而母亲也只是我们凌家镇的一名普通的清洁工人,家庭的艰辛就不言而喻了。母亲每天早上四点钟后就开始起床,无论寒冬还是盛夏,风雨不改,霜雪不动。她一个人最早清扫干净并运走她所分管地段的'所有垃圾后,其他的工人才陆续出工。当她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后还要为爷爷和我们全家洗衣煮饭,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常常吃饭的时候就睡着了,可她从来不在家人面前提一个“累”字,也从没有让我们感觉到她的痛苦和烦恼。
父亲在劳教农场这几年里,母亲白天经常带领我们兄妹们去挖野菜补充食物的短缺,晚上她还要在灰暗的灯光下为全家人缝补衣服。我们五兄妹的衣服都是一件件从大穿到小的,不分男女,有的烂得不能再穿时,母亲就会把它洗干净存放起来,等存到一定数量后再用小麦糊糨连成布块为我们做棉衣的里层。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我家的日子也渐渐好转了,我们也长大了,我也参加工作有稳定的收入了。当休假的时候,我时常回家看望父母,但母亲却不是太高兴,她让我要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工作上,对家里少些牵挂,不允许买太贵的东西回家,她每次总是唠叨同一个话题:经常回家既耽误工作又白花钱。
2006年9月16日,母亲因冠心病抢救无效离开了我们,临终前我们兄妹围站在她病床前,她用微弱的声音告诉我们:“我家是在*的好政策下才过上的好日子,我们一路走来得到了社会和邻居的不少帮助,你们要懂得感恩、懂得珍惜、懂得节俭。”
母亲死后,得知这一消息的人很多都赶来吊唁她,有当年她当清洁工人时检到东西还给他人的,也有邻居盖房时差材料母亲砍树给他们的,也有在他人父母生病时母亲去帮助照顾过的,而今他们的儿女们也来送我妈最后一程......
母亲死后,我们在清理她的遗物时,发现她垫睡的棉被下留下了一个布袋,满满地装了两万多元现金,这些钱是她多年来省吃俭用存下来的,看到这些钱后,我们早已泪流满面。
母亲就是这么一个人,处处为儿女着想,为他人着想,她的一生是平凡而又伟大的一生。
十一年过去了,我们能够再见到的是她仅存的一张始终微笑的照片,和一座长满毛草的坟,还有一棵每年能摘三千多颗果子的核桃树,这些都常常勾起我们对母亲永远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