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光环散文
已经是阳春的三月,小院一片生机勃勃:小径边上的映山红;观赏的樱花;地上的鸢尾;还有草地上无数的不知名的野花,都热烈地开放了。那爬满墙头的藤条玫,开满了白色的小花,一串串,一簇簇地,散着诱人的芬芳。
小院的对面,是邻居围墙内的小洋楼,那院里种了两株续果的樱桃。樱花已经开过,留下黄豆粒大的青涩果实,隐在树叶之间。而树叶越发地绿了,它们使劲地伸展着叶脉,叶片由黄绿过渡到墨绿,那种富含水分的绿色,在春日中,闪着褶褶的光辉。樱树下修了一个小水池,我曾带着 孩子站在围墙边,看过水池里养过的乌龟,而现在水池已经龟尽水枯了。
小院最高大的树,要算银杏。它们在这温暖的气候里,很是慵懒。尽管春风妩媚,春雨惜贵,它们好象竞无动于衷——光光的树干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芽儿来,与这春的热闹似乎很不协调。
春天吹响的是生命的集结号,这棵树;那一束花;还有任意的一片草地,都为生命的延续做着各种努力。
突然就想起妻子曾经跟我说过:“等以后老了,或者我们退休了,不再有养育儿女,反乳父母的时候,我们就去偏远的山区支教去!”说这话时,我分明地看到妻子的眼神是向往和憧憬的。那一年,好象也是这春暖花开的时候。
我曾为妻子的这种想法感动。人生在这个世界,或经历过贫穷与困苦;或饱尝人间风雨的冷暖与艰辛。然而,生命要如何过得有意义?这是一个值得用一生去探讨的问题。
还记得一位同学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在二十几年前,他曾在*山南地区加查县当兵。那年,他才十八岁。
那时的山南地区,环境和条件是十分艰苦的——不仅海拔高,空气稀薄,而且交通运输极为困难。*山南地区是藏民族的的发祥地,它位于冈底斯山至念青唐古拉山以南,雅鲁藏布江干流中下游地区,北接*首府拉萨,西与日喀则地区毗邻,东与林芝地区相连,南与印度、不丹两国接壤。山南地区拥有600多公里长的边界线,南面与不丹国接壤,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是中国的西南边陲。所以,我国在山南地区有众多的边防兵站,有些兵站是在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雪山之颠,那里终年积雪,边防军终年与白雪打交道,没有任何的其它生物可以看见。
有一年春天,一名老战士生病了,病得厉害,眼看着就要与这世界绝别(要知道,在那艰苦的环境下,死人是经常的事)。于是战友们问他有什么诉求。老战士恳求他的战友们说:“我希望我能死在山脚下。”于是,战友们找来担架,把老战士从几千米的雪山上抬至山下,直至抬到有草地、树木和鲜花的地方。那生病的老战士要求放下他,于是他从担架上下来,径直爬到一片草地上,用颤抖的手抚着草地,眼睛死盯着远方的树林;接着他又俯下身子,用脸贴在草地上;手不停地在草地上轻轻地抚摸着,就像抚摸着一块软软的羊毛毯子。好一阵子,他突然直起身来,擦干眼角的泪水,面带微笑,对自己的战友说了一句话:“走,回去!回兵站!”于是,那老战士又在兵站上继续当了两年边防军,直至服役八年,光荣退伍。
而此事,从来没有一名战士问过,这是为什么?直到现在,那些战友们讲起这事时,眼里都充满着泪光。
我还清晰地记得,那同学跟我们讲这个故事的神情是凝重的',语气是哽咽的。他说:“这是他人生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事。我们把青春献给了祖国最艰苦的边境,同时,也给自己的生命增添了最为光辉的一页。”我曾笑着对他说:“人生能有此经历,这一辈子没白活。”
有时候,我们过多地要求物质条件,往往忽略了生命的实质意义。生命的光环是在经过无数次的炼狱后,才能形成的。
这就好似那些佛像头部的光环,那光环象征着智慧、博爱、信念与真、善、美。而每一尊佛,在它成佛前,都必须经历过无数的磨难——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的。
所以,当你赞美春之生命的娇艳,夏之山花的烂漫,秋有收获的喜悦时,你可知道生命曾经历过冬之严寒的考验。唯有如此,生命才会闪烁着耀眼的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