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抒情散文
村寨的最初形成,该是一群迁移者落脚的地方,某个临近黄昏的时刻,翻山越岭,不得已停息在这块长满野草的土地。除草开拓,终于扎根在这片荒凉的大山间,山野的深邃,逐渐被一双手探知。几辈、几代,人类的烙印,改变了山的模样。
人的欲望,在这演化过程中,毫不夸张的催化了文明的脚步。来来往往,村走到部落,部落发展成了各霸占一方的王侯。然而,却有这样一些部落,深居山林,未曾遇上世界纷争的战火。不断适应,不断探索。
于是,有的人出生便注定不识村寨,有的人却只为村落而生。一辈子,来来去去,走过几多年月,跨过了地域的距离,心里的牵挂仍旧是那杯盛满思念的酒,熏着故乡的炊烟,沾着落日的气息,每一个夜晚都醉的泪眼朦胧。
我不知道,多少年后的村寨,是否也要在文明的车轮下,碾碎藏在狭缝里原始的气息,喧闹的歌声,穿山越野,古老的故事把遥远的神话说尽,铁栅栏围不住寂寞的灯火。
多少次,我就这样往返村与城的路。村寨的模样,连同那条淤泥的路一道变了模样。再也没有泥土的味道,塞满一个夜晚的梦,再也没有鹅卵石温润疲惫的脚掌。路变得宽阔,房越显宽敞,可是,哪里还见儿时的模样。
家越来越像一个免费的客栈,打杂的唯是于这片土地,有着特殊情怀或不便离去的人。爷爷的饭桌,记忆里围着一大群人,没有丰富的菜肴,一碗青菜汤,喝起来也足够可口。奶奶的手,做了一辈子的菜,那时担心的不是不好吃,而是没有可以吃的,现在进厨房前,考虑的却是今晚有几人回家。
以前,每个赶集的日子,老少年幼,皆然欢喜不已,坐在老旧的拖拉机里,一路谈天说地,甚是有趣,可玩。那条路,坑坑凹凸,行一段停一段,像足了一条上了年纪的水牛,拖一把缓一把,看似遥遥结束不了,太阳升起的时候,没了纹路的轮胎,还是把十二公里的路走了个完。
乡镇的街道,寻常也是冷清的,唯独这赶集得日子,被几村几方的人闹了气氛,街上的几家酒店饭堂,也可以吃上那么一顿饭。赶集的日子,仍旧有条不紊得进行着,唯独好似这条修了几十年的路,行在路上的车越来越快,十二公里的'路经不起它几阵荡漾,悲剧却在这条路上轮流上演。一个小时,原本可以热闹一天的集日,已结束,慢慢成了一个逛超市的模式。
村里不知何时迷上了烟花,不论红白喜事,皆然少不了烟火的气息。那殷红的请帖,不知送上多少的金钱,拿出手的人民币才不尴尬。那时,记忆里的婚礼没有那么隆重,两块钱的人情也那么温暖,没有培养的爱情活了一辈子也不觉得厌倦。
这条路是否已经走的太久,那些坐在树下煮烟筒的老人走了,随了祖先的脚步,消了、灭了。我总是在做着这样一些奇怪的梦,不知是我心里牵挂太多,还是灵魂已被老旧的屋檐捆绑。
一个沧桑的身影,久久站在一座破旧的村落前遥望,那升起熏烟的屋所。村头,古老的茅屋,一辆脱了时代轨迹的水车,碾碎晾干的稻谷,那里满满是新米的香味。
那里,我想应该还有一段故事,时光抹不去烙印,岁月带不走沧桑,只等一个念旧的人。翻过山野,看见长满希望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