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畔秋思散文
秋雨恍若在这个秋日里消歇了踪迹,萧瑟的暮阳下还残留着夏风的和煦。在这暖意里,却早已失去了夏日的安妤。
穿梭在意式的街道里,失魂般地寻觅着曾经。
身边的,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而是即将消陨的暮光。
拿起手机,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按下快门;那低垂的眼眸里,流转着的是暮的萧瑟和孑的虚影。
就这般寻觅着,走过了曾经一起走过的街,与那古老的意式石楼重逢着那沧桑的回忆。
暮阳用淡淡的光束维系着人间那苟延残喘的光明。暮是萧瑟的,却也是我唯一能希冀的。
走下几个土黄色的石阶,便走到了那河畔旁。
世界很静,听不清一丝世俗的纷扰。飒戾的秋风掠过袒露的手臂,身后的玫瑰慵懒地颤抖着身体,她身上的荆棘却依然耸立。
她在伪装自己,用那最锋利的武器,保护着自己的心;用那红绡,掩住了自己泫然的面容。其实,她早已被那份曾经刺得千疮百孔。只是,她不愿去哀怨,去悲鸣。或许,因为她的孤僻,她的桀骜,让她的身边也是荒凉的黄土,没有一丝生命的痕迹。
不知何时,那豗潆的流水开始闪烁起粼粼的波光。涟漪漾着逶迤的舞步,沿着那远方不息的漫去。曼妙的舞姿,如同一缕薄纱,拂过脸颊,拂过心房,最终,却只能风化成沙,随着寞凉的秋风消歇天际。一轮游船割断脉脉秋水,粼粼的波光里仅仅残留两行颤抖的无言痕迹。
我曾希冀,我们也可以在那游船上游览这暮阳下的光景。只惜,我们只能像那两行秋波,无言且终归于宁静。
我只能孑然一人,伫立在这暮畔独思。我已无法再去希冀。或许我思索的不是暮下秋日的萧索,是我永远也无法割舍的那段曾经。
于暮下许久,我折好了一叶小舟——一叶载满回忆孤舟罢了。暮光,将那小舟渲成了土黄色。我轻轻地捧着它,将它垂落在那粼粼的波光上,它也随着那水波静默流逝。脉脉秋波没有丝毫呼吸,它只能用那不息的流淌来佽助这叶孤舟,却无法代替它诉说那悢然的曾经。
云片的变迁遮掩了远方即将消陨的暮阳,而那萧索的光束依然可以刺穿那云片,映在那随河波漂流的回忆之舟上。
蓦然,秋水开始从船底洇湿,一点点地扩散开来。我的步履也依旧跟随着它,望着它的一切。那束束暮光也刺穿了它的.胸膛,终将那残留的光明映在了秋波之上。它开始蹒跚,开始喘息。它渴望停靠在一个角落,静默地淹没在这秋波里。
久违的寒风终于莅临,斡转的气旋卷击着秋水。原本平静流动的水波开始躁动,开始不安。逶迤的舞蹈失去了华美,脉脉的秋水似乎永远无法归于宁静。它们不停地撞击着河岸,那岸旁的玫瑰也微微颤抖起来。
小舟开始在那秋波里踯躅,迷茫。潆洄的秋波不断侵蚀着它,卷切着它的躯体。就在那萧瑟微弱的暮阳下,它的生命也消歇在了秋波里。而寄宿于它身体里的那份曾经,应该也随之消歇了!
或许,它已成为濡湿的碎片,在秋波中漂流,漂流到它的尽头;或许,它已承受不起那份苦痛,永恒地沉寂在了水底。至少,我都应该为它庆幸。
那云片变迁得远了,而世界早已被寞凉的月色取代。
而曾经的一切,恍若真的消歇在那暮阳里,真的沉寂在那冰冷的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