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酒-散文
我在外面吃饭的次数不少,红白喜事却是很少参加。今天与客户初次见面,托他关照,竟然蹭了一顿满月酒。
与客户两口聊至中午,女人嘱咐老公,中午陪我到外面吃饭,自己参加个酒席,很快就回,然后骑上电动宝马绝尘而去。我谐同客户走出店门,周遭热闹非凡,左右邻家纷纷与客户打招呼,相约一同吃酒,原来是商场内的同行做满月酒,客户推不掉,索性邀我一同前去。
八个人的圆桌,坐了十个人,不时还有一些呼朋唤友之人,绰把椅子加入进来,小小的桌子,挤挤挨挨的人头攒动。正中间坐的一位男子,约摸六十左右,团团的胖脸上砌满了笑容,短短的头发中黝青的.头皮闪烁,解开了衬衫纽扣,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宛然一尊弥勒大佛。
弥勒对面的男子,年龄略小一些,五十左右,脸上似乎是永远的水波不兴,眼帘低垂,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那条缝隙中的精光摇曳。细眼正全身心的研究桌上的一瓶酒,四四方方的酒盒被他从头摸到脚,上下求索,欲待开盒却不得其门而入,终于耐心不再,双手用力,酒盒衣袂破裂,露出了晶莹的身体。
细眼的旁边,我看到了一张脸,赤若关公,仿佛全部的血液都堆积到了脸上,粗短的手指正用力对付着桌面上的花生。我与红脸开玩笑:"你这日子蛮自在,早上是不是就喝过了。"客户在旁边解释:"他就这脸色,天生的,可不是因为喝酒。"红脸也很委屈:"因为这脸,不知道招来了多少交警的注意,狼太多了,酒连碰都不敢,索性戒了。"
红脸右手边,是一位年约三九的青年,一脸的苦大仇深,不时仰天长啸:"翠花,上菜。"被叫做翠花的是这次宴会的副主角-主角之母。风摆蒲柳般轻轻飘来:"再等等,多吃点瓜子,等人到齐就开始。"青年仿佛已经很多年没有吃饭:"快饿死了,要不给我来碗面,我吃了就走。"翠花忙于应酬,象只蝴蝶飞走了,留下这青年独自做饿殍状。
不知等了多少年,终于正戏开锣,酒菜开始流水阶送上。弥勒佛充当了转盘大使,一手持筷,如风卷残云,一手拨动圆桌,菜肴如行云流水,从我眼前迤逦而过,我掌握不了节奏,用筷子瞄着目标良久良久,方敢动手。一席饭,吃的剑拔弩张,精神高度集中。好容易等到曲尽人欲散,弥勒要来几个塑料袋,准备收拾残局,却不妨一盘肉包已被红脸收入囊中,弥勒佛一脸不悦,对着红脸开始了整风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