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婶的甜菜饼子散文

  在我的记忆里,什么美味佳肴都比不上老婶做的甜菜饼子味道好。金黄色的玉米面裹着雪白的甜菜丝,香喷喷、甜滋滋,咬上一口,从嘴甜到心!

老婶的甜菜饼子散文

  老婶是本家堂婶,虽然管母亲叫嫂子,但实际上她比母亲的年龄大,而且大十来岁。在母亲的几个妯娌中,老婶和母亲关系最好,俩人处得像亲姐妹一样,几天不见她就会走十几里的土路到乡下看母亲。老婶爱喝两盅,她每次来母亲都会炒几个鸡蛋或者是煮两个咸鸭蛋、鹅蛋什么的弄两个小菜,温一壶小烧,放上小炕桌,俩人盘腿而坐边喝边聊。老婶胃不好怕凉,即便是三伏天也要把酒烫热了再喝。老婶还爱抽烟,一尺多长的旱烟袋从不离手,不管多忙也要抽上几口。她抽烟有个毛病,爱吐口水,吧唧吧唧吐得满地都是。我讨厌她抽烟,但又盼着她来,因为她来了我就能吃到香甜可口的'甜菜饼子了。

  老婶做的甜菜饼子非常好吃,不软不硬又香又甜,尤其是那层“嘎巴”,酥脆糊香,每次都是留到最后才吃它。

  我上小学那会儿学校离老婶家只有二里多地,中午放学我经常去她家蹭饭,虽然那个年代物资极度匮乏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是咋地也比农村的饭菜强,最起码能吃饱。

  老婶知道我爱吃甜东西,每次去她家都给我做甜菜饼子吃。老婶做的甜菜饼子我总也吃不够,有时候没出息撑得直打饱嗝也舍不得撂下筷子。那时候的生活太苦了,连吃顿饱饭都不容易,面对又香又甜的纯玉米面饼子哪能轻而易举的就撂筷呢!

  老婶是个能干的女人,家里家外都指着她。挨饿那几年,为了一挨肩的六个孩子不饿着,她和老叔到火车站煤场卸火车,(老婶家住在火车站附近)一车皮原煤60吨,卸一车皮才30块钱,为了多挣点儿,他们俩人包一车皮,起早贪黑的干。因为卸煤是有时间限制的,规定时间內卸不完不但不给工钱还要罚款。

  老婶家三哥跟我是同学,虽然他只比我大几个月,但比我懂事多了,每天放学他都拉着我去他家吃饭。那时候我们每天就上半天课,我们俩吃完午饭就去煤场,帮老叔老婶卸车,虽然我们俩干不了多少活,但是老婶还是夸我们俩能干,说人勤快长大也一定能有出息。

  冬天是火车站最繁忙的季节,一列列装满圆木、煤炭、沙石、粮食和甜菜的列车停靠在滨绥铁路线上这个不大、但有着重要战略地位的火车站,等待编组中转。这个季节也是老婶最忙碌的时候,有煤车来她就卸车,没有煤车她就拿起那把锋利的铁铲去圆木堆扒树皮,准备明年的烧柴,更多的时候则是拿着口袋、簸萁到铁道线上捡拾散落在地上的玉米粒和滚落在铁道两旁壕沟里冻得硬邦邦的甜菜疙瘩。我爱吃的甜菜饼子,就是老婶一个粒一个粒从碎石缝中抠出来的玉米做的,它饱含了老婶的辛劳与汗水,难怪它那样香甜!

  上中学的时候离老婶家远了,去她家的次数少了,但是放寒假的时候还是会去她家住上几天,帮她卸煤、扒树皮,跟她到铁道线上捡拾散落在地上的玉米粒,吃她做的甜菜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