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精选19篇)

  在学习、工作生活中,说起随笔,大家应该都有印象吧?随笔的创作非常随意,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不需要华丽的辞藻,没有严密的结构,随心写。为了让大家在写随笔的时候更加简单方便,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欢迎阅读与收藏。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1

  闲闲散散的时候,我最是喜欢一个人,不声不响和闲闲散散地在人声稀少的小路上行走。我是经常到离家较远的乡间沟畔去闲走,也更是独爱一步一块石头,一脚一个坎坷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饶有兴趣地攀行或登攀。只有在弯弯的山路上踽踽前行,你才能真实地感受到一步一个高度的情趣所在。

  经常在弯弯的山路上举步,虽然有些步履维艰,但若是能够做到坚持不懈,不仅可以强健体魄,也是完全能陶冶人的情致,更能深化人生的意境。甚至能使人顿悟和感悟出许多的人生真谛。在通往一个又一个山顶的弯弯山路上,汗水淋漓也呼着喘着粗气或登攀或是爬行,定能够真切地体悟出“这山望那山高”这句熟语里启示来。也能感受到“不怕慢就怕站”的意义之所在。这些道理,不仅适合于在弯弯的山路上,也适合于我们的人生。

  一个人在远离现代都市的尘嚣与嘈杂,在弯弯的小路或山路上漫步,这既是一种闲逸,不过,也确是一种超然的沉静。在这样的时刻或时候,你可以想些什么,也可以不去想些什么,可以说些什么,也可以向着空旷的四野呼喊些什么,一切都可以凭着你的个人喜好。不用去在意什么和注意什么。我就是在这样的境地里,常常忘记自己,也忘记许多烦恼和苦闷。看到路旁的那些无名的野草花,听到树上的鸟鸣和热闹的蝉鸣,或是躲在簇生如绿里,叫声悦耳也撩人心弦青绿的蝈蝈,我也会表现出孩提时的那些滑稽的表情和动作来,蹑手蹑脚地猫着腰靠近,带着无限羡慕的眼光和心情静静地观望。这样的时刻,在旷野弯弯的山路上或是逗留,或是抬脚举步,心地是真的无比畅然。

  在田野与沟坡之间行走和站立,看到的也只是十*限的沟坡与田野,是根本瞩目不到山川和大地大致的轮廓的,若是能置身于曲折与坎坷地在弯弯的山路上,那情景可就截然不同的了。在山风吹拂着的山路上,在疲惫与坚韧之中,无论你是五步一回头,还是十步一展望,你注定能得到很多很多的新奇和喜悦。你的意识,也会深深地陷入到无限的想象和联想的飘飘然。我的意识就常常会被脚下这弯弯的山路,不止一次地想象开去。因为我无论是在凸凸凹凹沟坡纵横交错的山地丘陵之间,还是在人声罕至,山石嶙峋以及悬崖陡峭苍野莽莽的高山之上,几乎每一处地方,都可以看到人们踩踏出小路。这些无名的田野山间的小路,你都能从都市繁华的最深处,引申到你正在伫立的脚下。我想,无论当今的科技手段是多么地先进和发达,是绝对不能检测出,这田野山间的那些经纬一般的弯弯曲曲的小路,是如谁人,在什么年代行走出来的。而这些弯弯的小路,尽管经常被人们所熟视无睹,但它却是漫山遍野真实地存在着,无论人们何时兴起,前往任何突发奇想的何地,你都能准确地行走在那些无名而有实的小路上。这些无名的小路,可以把你引向情趣所至的任何一处地方。即能将那送到辽阔的海洋,也能牵着你走进戈壁沙漠,即能让你通向酷热的南方和严寒的北方,也能一路逶迤地来到异国他乡,更可以升入浩渺无垠的宇宙太空。不仅可以驮着你走向想象的每一个地方,它也远远地超出人类智慧想象以外更为遥远和尚不可知的地方。

  无论是田间泥泞的小路,还是平缓和峭立绝壁上的小路。每当我沐着晨曦的雾霭,还是浴着烈日的骄阳,或是披着晚霞的浪漫在小路上悠然自得地漫步,我的心绪和情趣,就经常被这样的美好所包围着,也在不断地浓烈着。在我的眼里,这无限延长着的小路,他就是我们人类的一位哲人,它的大圣大贤的智慧,通俗易懂地横贯于我们人类的祖祖辈辈,它的精髓就在于它的坎坷和弯曲,平缓与陡峭。它为什么会四通八达,并且不会被风雨灾害所销毁,被人们的遗忘所遗忘,不仅在于它的坎坷弯曲和平缓陡峭,也就在于一些喜于跋涉和攀登的人们去向它的寻踪和求索。

  山路弯弯,弯弯山路,它不仅永远有着自己的指向,它永远都不会被岁月和时光所改变,也不会被疯狂的杂草所埋没,更不会被人类的贪婪和愚昧的污垢所锈浊。向前行,永远都是永恒的前方,往后走,也永远都是无限美好的憧憬和宽广。前行有阳光和花香,后走有月华和景仰。只要你想行走,天下就永远有路。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2

  前半辈子走过太多的路,有一条山路一直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偶尔还有一种冲动,什么时候再走一次就更好了。

  从那个小站出发,走过一条毛马路,接着便是一条几乎垂直而上的山间小道。半山腰有一条岔路,记得有一年与那位中学同学去他亲戚家玩,吃过晚饭后,穿堂过屋,睡在他家堆满稻草的二楼上,夜晚醒来上厕所,只见明河在天,月影婆娑,好一片星空下的夜月,让你傻傻地站在月亮地里看了半天。清早起来,空气清新,在他家的压水井捧水洗脸,清凉透鼻。如今这位同学已静静躺在自家对面的山坡上,朝迎日出,暮送月落,人间的喜怒哀乐与他绝缘了。

  一鼓作气爬上山顶,山上有一个梨园,要是树上挂满了梨子,我们绝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园子的入口写着八个大字“小心爆弹,严禁偷窃”。但要是主人已经摘了梨子,我们便会小心翼翼踏进这片禁区,偶尔也会有点收获,隐藏得很深的梨子被我们发现,那种兴奋劲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接着,是一段山间平路,站在路上俯瞰山下,肥沃的山土种满了庄稼,春天以小麦、油菜为主,夏天则是金灿灿的黄花菜,每次走到此处,那些读过的田园山水诗喷涌而出,王维的《渭川田家》最贴心意:

  “斜光照墟落,穷巷牛羊归。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

  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

  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

  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

  下得山来,便到了八十年代大名鼎鼎的山河村,“志在山河换新秋”,那时的山河是湖南集体主义经济的典型,与河南的南街、江苏的华西、天津的大邱庄齐名。这里有一条宽阔的环村公路,路旁分布好几家村办企业,如灯泡厂、编织厂等。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气象,羡煞我们这些世代贫穷的人们。

  二十多年了,也不知这个村发生了什么变化。

  过了山河,要经过一个水库大坝。听说修水库死了好几个人,这里地势险峻,山高沟深,一下子上到山顶,一下子沉到沟底,落差极大,想来那时的建设却也不易。记得一次经过此地正好在看那本《少年皇帝康熙亲政记》时,对书中的宫廷政变,“侯门深似海”便有一种很直观的感受。

  再经过几上几下后,到了比较熟悉的地头,长冲,进入了本乡地界。这里也有一个百步梯,一色的石板路,两旁都是黄花土。因为是下坡,所以走起来格外轻松,山脚下有很多初中的同学,马路边的长冲电影院读初中时学校组织来看过几次电影,而且这里还有一位现校友,大多数时间我们结伴回家,在这里与他分手后,离家越来越近了。

  在路边的一个水井补充了体能后,开始走上那条狭长垅中大道,也是石板路,两旁都是稻田,挨着的是一个又一个大屋。那段时间对农村题材的小说很感兴趣,周立波的《山乡巨变》、《暴风骤雨》、克非的《春潮急》、柳青的《创业史》一部部都看完了。走在这条田间道上,很自然地想起生宝和改霞在散发稻香的田野散步,谈理想、谈人生,觉得这真是人间最美好的事,只是你的“改改”不知在何处。

  到了黄家边,就像半只脚踏进自己的家门。

  你想到了那次难忘的夜行经历。那天清早我去后山约石牯去学校看高考分数,看完分数后,天色已晚,在小站照旧没搭上车,你和石牯、梅子相约一起回家,一路紧赶慢赶,到了这条垅中大道时,天已完全黑下来,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真是墨黢黢黑,好容易摸索着走过这条田间石板路,生宝和改霞早跑到爪哇国去了。接着走上渠道路,你虽然拄了一根树枝拐杖,还是不小心摔在渠道里,幸亏渠道干干,还没到放水时节。从渠道里爬起来继续前行,很快把梅子送到家,接着石牯也到了家,而你还要翻过一条山间小道才能到,虽然路很短,但这条路,夜晚走起来很瘆人,中间有一片黑压压的密林,两旁是坟地,乡人传说的“沙子鬼”就来源于此。你几乎一路狂奔跑出这片密林,一直跑到那个熟悉的高台才彻底放松下来,你能看到自家的灯光了,也就在此时,你听到石牯和他的父亲打着电筒追上来了,他们用电筒照着,你一路疾奔回家。

  回到家已是八点多,家人已经吃了饭,在阶基上聊天,你却一直沉浸在这次难忘的夜行中,兴奋、期待、略带一点点紧张。

  从此之后,这条山路便常常入了你的梦境,萦绕不散。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3

  山路弯弯是生活的立体图画,也是人们实现梦想的直接路径,山路弯弯把生活艺术化了,也是通高山之巅的技术再现,也是智慧的结晶,也给人产了很多的启示,让人们知道生活的路不会是笔直的,人生的路和现实的没有什么两样。

  生活的路看得见摸得着,人生的路看不见摸不着,为了自己的目标,不知要经过多少坎坷,多少个打击,还要意想不到的生死磨难,最后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才能显出自己的人生才华和智能。

  当你走在山路上的时候,看到山路在山上弯来弯去,拐东拐西的那画面,你不佩服不行,你不赞美能行吗?曾经的过去,通往山区的路,往往是羊肠小道,能通往车辆的路,凭着乡村人的肩挑镢挖想开通一条路可以说和梦想一样,很难得到实现的,但是人们可能通过自己的双脚踏出一条弯弯小路,不需要设计,勿需规划,用眼睛就可以划出一条路来,脚踏出来的路,没有代价,只能是用时间验证这条小路的价值。

  过去的乡村就是一个世界,也是生活的大环境,什么故事都有,什么新闻都有,和外界紧紧能牵系到一块的就是一条弯弯的小路,甭看只有一条弯弯的小路,外界世界发生的一切,通过弯弯的小路都传达了进去,乡村发生的一切都流传到了大世界,看起来很宁静的乡村世界,亦充满了先进的文化思想。乡村的孩子走出世界,看上一段生活见闻,开阔一下视野,回到山村就是新闻人物,把所见所闻说给大家听听。一下子就让山里面的人和山外面的人接上信息,这就是生活,外面的新闻不断的传进来,增添了山里娃对外面的想往追求,所以乡里的娃格外爱学习,想通过学习走出乡里,和大世界融在一起,成为有知识的人,有文化的人,有品位的人,为了改变环境,改变心灵,一条弯弯的小路,怎么能适应社会的发展,适应山里人的文明想往,适应山里人的物质追求,当社会翻来覆去变化的今天,山里人的思想已有飞跃的变化,他们不但融入了大城市,还在想方法的改变小山村。要想富,先修路,这是农村人的口号宣言。

  走了几千上年的小路,经受了几千年的文明承传,经过了不知多少人的践踏,经过不知多少代人的呵护,经过了不知多少暴风雪的袭击,岁月的浸蚀和考验,山村的小路给世世代代的山里留下了很多的人生记忆,一苗草,一棵树,那年塄坎有几树酸枣,那一个拐弯外有一树山楂,花开花落,一年四季,从小路上的风景认识,一块休息的石块,可以说明白如画,给山里人提供了许多的人生思考,可以说一条小路,为乡村和外面的世界连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要改变这条小路,人们有一种挽惜,但是不得不改变山里的路,外面的东西太多了,需要拉回来,山里的东西也太多了,需要拉出去,需要交流,需要沟通,需要发展。

  世事变化说快,只是一瞬间,如梦似的,过去和外界沟通联系的纽带弯弯的山路,说美,它的确很美,在高山之上弯弯曲曲的延伸,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把人们思绪也延伸到很遥远的地方。随着社会的变化,时代的更新,社会需要高速度的发展,思想需要飞跃的进步,弯弯的山路显然不能和形势紧密的和谐共进了,路得加宽快,得翻天覆地的变化,山路还是弯弯,但不是过去那种弯弯了,而是有气魄的大弯了,这和弯弯的山路,不是人海战术,镢头钎铣的大会战,不是肩扛,担挑能完成得了的,需要大型机械,再不需要更多的人力去完成了。

  山路弯弯的修建,就一个挖掘机,一个推土机,几张图纸,悄悄的,无声无息,没有干扰山里人的平静,没有惊动飞禽走兽的生活环境,在人们的视野忽然显视出了一条宽阔的大路,摇摇头,先清醒一下头脑,不知这是真是假,当确认是真的时候,一声呼唤山山回应,现在的山路,真是太漂亮了,不但能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方便,通能通大型车辆了,路形的设计和山形相辉映,不管站在那个角度看,都是一副大作。就是这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把山野的村庄和外面的世界联系到了一块,电视拉回来了,电脑装上了,电话,手机一涌而上,外面的一切降生到小小的山村。一条路的出现,足不出户就知道天下事,世界发生的一切和山村的人的视野同步发展。

  山路弯弯给城市的摄影师提供了一个好题材,不管站在那一个角度,都很美,摄出生活的真实,摄出生活的美妙,也让摄影师展现出了自己的眼光,也突出了摄影师对新生活的发现,还有更多的文学家,画家,走进了山村,文学家深入生活,和农村的人交朋友,倾听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故事,还有真实生活中苦难历程和不断发展可歌可泣的生活原形真实情节,通过他们的笔向外面传播生活的旋律。画家们用笔速记画那慈祥的老爸老妈,还有纯清如水的姑娘,帅气憨厚的小伙,用他们的笔展示出了山里人的忠厚,也是自己通过山村的变化让自己走上成功之路,山里因为有了大路,弯弯不断的情深路径,山里变化了,土房都变成了别墅,山里的人们心中装满了世界,心中想往着新生活,脸上却依旧镶嵌着纯朴和忠诚,山路弯弯,弯出了新生活,新感情,新环境,新世界,新人生。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4

  周六,六岁的女儿在老家给我来电,要我回去接她回家。小家伙跟奶奶处了几天,乡村的山水也比不过对父母的思念,还是县城的小家来得温暖实际。

  汽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穿行,看着窗外逶迤的山体,树叶绵绵叠叠,山花灿若锦簇,纵横交错的叶脉上,印着我许多的回忆。

  我的老家地名“棉津”,曾经是一个物产富饶的小乡。听父辈们讲,以前去县城,得从圩镇渡江而过。从老家去渡口,要经过一个叫“五里岗”的地方,曾经绵延五里路种着棉花。后来读书,明白“津”是渡口的意思,大概棉津就是这样得名。

  万安水电站开工建设后,库区百姓开始移民。棉津也是库区之一,随着水位不断不涨,越来越多的人搬离生活了几辈子的故乡。随着人口和地域的逐渐萎缩,棉津撤乡,并入新的五丰镇。我曾经几次来到老圩镇,登山遥望,找寻以前乡镇所在的地方,汪洋的水势阻隔了我的愿望,一汪清水沿着山势逶迤而去。

  其实我家去县城,还可以沿着一条羊肠小道攀越而过。山路窄而陡,土人将山取名为“阿弥陀佛山”,意味着山路行走之艰难。后来,*出资改道拓宽,铺上水泥,山里人去县城也方便起来。

  我读高中的时候,第一次走出“阿弥陀佛山”。

  那时的大路还没铺水泥,全是沙石,但已能供车辆通行。如果步行,则会选择小道,尽管道路崎岖,但距离更短。

  读书的三年,正是青春年少,我多次骑自行车往返于老家与县城。三五个同学,方刚血气,骑车在山路追逐。自行车后轮带起的沙子,飞在挡泥板上,又一粒粒落下。山路上,沙石砸在路面的声音,汗水滴在沙石的声音,荷尔蒙分泌下吆喝的声音,满满地撒满一路,这种和声至今时常敲击我的耳膜。

  如今,我坐在车里,车轮带起的沙子已经看不见了,青春也随着这曲折的山路,消失在车后滚滚的灰尘。透过车窗的破璃,依然能看到山路对面那条羊肠小道,虽然披上了杂草树木的外衣,若隐若现的曲线却能清晰地印在眼球。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5

  很多年,我都以为路就是套在山里的圈圈。

  弯的路,小的村,一道一道圈住了我的记忆和生活。

  我的爷爷活到八十岁,踏破了几百双草鞋、布鞋,却从没有走出大山。爷爷沿着羊肠子似的路出门又踩着原路回家,爷爷的结论是,路哪里有绷直的?绷直的就不叫路了。就像课本里坐井观天的青蛙,固执地认为天就井口那么大一样。

  小村不足百户人家,被浓密的绿荫遮住,团团簇簇的绿,像盆子里初绽的绣球花。花蕾下有反刍着的黄牛,有肆无忌惮到处炫耀武力的公鸡,有走街串巷的狗。男人耕种,有着被太阳镀成的紫红的肌肤,女人持家,缝缝补补,在树底下叽叽喳喳,家长里短。

  山路蜿蜒,像村子散发出去的神经元,每一条都连缀着乡亲的酸甜苦辣。他们沿着山路,扛着锄头,春种秋收,撬动日月。山路被杂沓的脚印覆盖,脚印又被黄土湮没,一层一层,路扭动着身子陷进山的肌肤。每一片庄稼地前都有属于自己的路,就如每家门前都有自己的路一般。春夏,庄稼像嗷嗷待哺的雏鸟,看着乡亲挑着水桶或粪肥,它们便齐声晃动叶子,嘻嘻哈哈地笑。秋天,谷子低垂着脑袋,玉米怀揣着礼物,用自己的方式吵闹着要回家。于是秋天的山路再次热闹起来,人欢马叫,尘土飞扬,总有几条路因为收藏了太多的脚步、歌声、笑容、汗水,趁机长胖了不少。

  多少年过去了,没有谁会想起山外。没有谁在没有路的地方踩出新的路,所以,村子打发出去的那些路要么走到山涧的庄稼地里停下,要么爬到山尖的一棵老松树下蜷缩,要么倚在一口水井前停滞,要么像谁丢弃在荒野的半截绳子,任荒草日复一日地吞没……山路就像沙漠里的内流河,流着流着,便耗尽了自己没有了前程,山路走了多少个日夜,还是没有走出山外……

  蜿蜒曲折起伏跌宕的山路寄存了我的童年,也蛰伏着很多人的童年甚至一生。我爷爷的爷爷无声无息地老死在山村,我的爷爷又忙忙碌碌地走过了一生,他们没有对生命的抱怨和质问,他们的梦想就是做一名挑夫,一头挑着村庄,一头担着庄稼,肩上的扁担就是脚下的路,他们走得颤颤巍巍,满身疲惫……

  当山外的风一次又一次荡涤人们的神经之后,蛰伏的心灵生出了飞翔的翅膀,一队又一队的山里人将崭新的梦想裹进闯荡世界的行囊,山村蜿蜒的小路上开始承载起不同以往的步履。这些脚步把“断头”的路径延长,穿过庄稼地,翻过秃山岗,越过最高的山尖尖,向着远方的远方,一往无前。

  多年之后,正是顺着纤细绵延的小路,我读薄一本本书,穿破一双双鞋,走出了村庄,走进了梦想的家园。

  山外的世界天高地阔,山外的都市大道通衢。走在人来人往的繁华大街,虽再不会天真地认为路就是弯的,但却在历经一次次碰壁与磨砺之后,忽然明白过来,有一条路注定蜿蜒曲折坎坷不平,那就是人生之路。

  如今,宽阔的水泥大道已穿山越岭,一路高歌着把山外的风景送进山里。我的父老乡亲就如城里人一样,脚不沾泥地进进出出,他们能否想起,山外的游子曾多少次在梦里沿着弯弯的山路回家?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6

  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做过老师的缘故,教师的情结始终牵绊着自己,虽然已经离开教师岗位好多年,可是,每每听见那些自己曾教过的学生还能亲切地喊自己一声老师,心里总是暖暖的,特别是在自己有事的时候,学生的身影也总是不离身边,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教师的工作,想要得到学生,家长,社会的认可,又谈何容易。

  当了一辈子老师,你或许能获得很多荣誉和奖励,你或许也会受到一些学生的祝福和爱戴,桃李李满天下,你的学生成功时或许会想起你,这些都是你该得的,因为,你的辛勤耕耘得到了收获,你的付出让人感动,这也是一个教师最高的荣誉,一生奋斗的目标。

  教师节前夕,我去妹妹家,外甥女姗姗和我讲了他们给他们小学班主任过教师节的事,听了我很感动,一个将近退休的老师,一群刚上高一的孩子,自费组织为她们的小学班主任庆祝教师节,三十几人,那场面该有多么隆重啊!真的很让人羡慕。

  姗姗说,我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基本都是自己弄得,男生有的是买的,我们在饭店定了两桌,老师也为我们准备了礼物,每人一个果盘,里面有,苹果,葡萄,香蕉……都是老师在家洗好的,切成一段段,又用牙签穿好。

  听着姗姗简单的描述,我的眼前仿佛看见了她们那隆重的场面,没有昂贵的礼物,也没有动人的鲜花,每人面前,一杯饮料,一个果盘,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一声声温馨的祝福,这一幅幅图画就像走失的国宝,又重新被我收藏。

  你会问我,这样受爱戴的老师一定是很优秀吧?说实话,她得过什么奖,几级教师,我还真不知道,我能告诉你的是,她和其他的老师没什么两样,简单的外套,过了时的自行车,不一样的是,她额头的白发一天比一天多了些,更主要的是,她能让我从这群孩子身上感受到她的爱,是那么平凡,是那么温暖。

  她姓韩,是一位执教三十年的小学老师。

  我之所以熟悉她,并不是仅仅因为她是我外甥女的小学班主任,准确地说,这位韩老师也是我妹夫珊珊爸爸的小学老师。

  当年,她和其他的代课教师一样,二十几岁就走上了教师岗位,而且是被分配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沟里,当时,那里只有二十几户人家,没有井水吃,只能到山边的泉子里打水吃,山路崎岖,没有电灯,每天都是在煤油灯下备课,批改作业。

  就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韩老师一干就是十年,把一批批孩子送出了大山,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了她热爱的教育事业,让她快乐的不仅仅是这些孩子,还有那些让她视为亲人的乡民,十来年的时间里,他们相处的亲如一家,淳朴的乡情,孩子们的目光,让她迟迟不舍的离开。

  给我记忆最深的就是通往山沟的那条路,说是路,也就是人走的遍数多了,踩出了一条路,崎岖不算曲折,最主要的是,要经过一大片草塘,还要过一条河,然后,才能上山,如果是晴天还好,特别是赶上阴雨天,几乎就是没路可走。

  韩老师,每次下山去县城办事,孩子们都会送她过了河,要是赶上阴雨天河水上涨,村里就派人护送韩老师,约好了回来时间,孩子们就在河岸等着,因为,韩老师每次回来都会给孩子们代谢书本笔之类的学习用具,每次走过草塘,过了河,韩老师的脚面,小腿都会留下被划伤的痕迹。

  就是这条山路,韩老师一走就是十来个春秋,她用她的执着,她的努力帮着山里人走出了一条真正的路。

  后来,她也被调回到了城里。

  其实,像韩老师这样的教师并不特别,有很多老师一辈子都在付出自己的辛勤劳动,有的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这样的时代,能有这样一群纯真的孩子能有一颗感恩的心,值得我们高兴,更值得我们欣慰,山路弯弯,留下的不仅仅是韩老师一个人的足迹,它是一个时代教育工作者走过的路,无论给他们多高的赞誉都不为过。

  故事讲这,我会和你一样感动,但是,故事真的还没有完。

  孩子们和老师在一起是最快乐的,说说笑笑,有的唱歌,有的讲故事,韩老师兴奋的和孩子们又玩起了当年他们一起玩的击鼓传花,温馨,快乐的聚会,温暖了每一个人的心,照相的时候,都挤着要和老师站在一起,

  这样的场面你该不难想象吧。

  可是,另一个场面你一定想不到。

  就在几个孩子去结算时,算完账,只差了不到五十元,老板娘说什么也不让,急的孩子们团团转,因为这笔钱,是大家凑的,根本没通过家长,都是自己平时攒的零用钱,孩子们无论怎么说就是不行,有个孩子急了,我们是请我们老师吃饭,老板娘说,老师吃饭也得给钱啊,我儿子补课那些老师怎么一分不少要呢?

  在这,我们不谈生意,也不谈道德,我只想告诉这些孩子们,你们是好样的,你们没有错!

  山路弯弯,弯的又何止是这山路啊!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7

  我的老家开门见山,山峦起伏,一座连着一座,看不到尽头。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山之中的人们,世代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但是外出就是一个大问题,从我们村到镇上,是一条石板路,一块块大小相同的青石铺成的路面,一步一个台阶,九曲十八弯,翻过四五座高山。光滑的石面,记录着它们经历了无数风霜,见证了无数沧桑的历史。村子的人们从很久远的年代,就靠双脚在青石上行走,一代接着一代。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响大地,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古老的村子不想被时代淘汰,首要任务就是完成外出公路的通车。

  “想致富,先修路”的至理名言,让村民们迫切希望修通公路。但是,我们村远离主干道,又无特色产业。在许多地方都需要修路的时候,*暂时不会考虑我们村。

  从我记事起,村民外出全靠石板路,出行靠双脚,物质靠肩挑。石板路两侧是茂密山林,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它们相互拥抱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高高的杉木树和松树是山林中的王者,它们相互比高,一棵棵笔直往上生长,似要把云霄穿透才罢休;矮一些的树木有板栗树、枫树、柿子树、砾树、樱桃树、杨梅树、丁香树,它们在杉树与松树的空隙之中生长;与树木抢夺空间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藤条,如葡萄藤、猕猴桃藤、葛麻藤、爬山虎藤;再矮一些的植物就是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和野菜,一簇簇见缝插针,哪里有阳光,哪里就有它们的身影。

  随着四季变化,石板路的风景跟着变化。当春天来临,石板路边百花绽放,红色的艳山红、白色的丁香花、粉红的野樱花、紫色的马蹄兰,人们在百花之中行走,真是心旷神怡,连爬山的疲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夏季来临,毒辣的太阳照射大地,绿幽幽的石板路,正是避暑的好地方。人们走得口渴了,在石板路边上的泉眼中,用双手捧起水大喝一口,清甜冰凉的泉水,让人全身变得清爽。当秋季来临,金黄的树叶铺满石板路,金秋在这里得到完全展示;还有带有刺的板栗、圆圆的砾子、红红的柿子、诱人的猕猴桃挂满了枝头。如此美丽的风景,如此多的果实,让路上的行人,舍不得移动脚步;当冬季来临,整个世界变成了白色,飞鸟绝迹,行人稀少,大部分树木都弯下了腰,只有松树依然挺立身躯。“大雪压青松,青松且挺直。”松树似一名名坚强的战士,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下,都挺立身躯,绝不妥协。在冬日里,白色的雪不是石板路上最美丽的风景,“冰雕世界”才是最美丽风景,一场冻雨后,整个世界被冻了起来,变成了活的琥珀。一阵阵风吹过,叮铃当啷的响声,似一曲“高山流水”,多么动听啊!

  石板路上如此优美的环境,人们很爱这里,三五群人走得累了,在石板路边歇一歇,各自扯起话题,就开始聊了起来。天文地理、政治经济、农事发展不是最热闹的话题,人们最关心的话题永远是公路什么时候才能修通。

  我第一次走石板路是与爸爸一起去镇上赶集,在雾气正浓的清晨,爸爸从门后拿出扁担,挑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两大包大米,摇摇晃晃冲入雾气中,踏着青石板,一步一步,朝镇上而去。爸爸必须在集市还未开始之前,把大米卖掉,越早价钱越好。爸爸铿锵的脚步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惊飞了山林中的飞禽走兽。爸爸对此习以为常,我跟在后面,总被乍起的飞鸟,突然出现的野兽吓了一大跳。

  石板路几处转弯之处,一座座坟墓静静地躺在其中。坟墓时间久远,已经找不到墓碑,仅能看到一个小土堆。人类对未知的事物,一向充满恐惧,而坟墓在我记忆里,一直是不敢独自面对的事物之一。

  石板路路途遥远,从家里走到镇上,至少要不停地走三个小时。我完全空手,脚都走出了水泡。石板路让我心有余悸,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愿意再到镇上。但是我升初中了,不得不与石板路长期打交道。

  我上初中的时候,周一到周五住校,周六周日回家。周日的中午,我必须从家里出发。我约齐同村四五个同伴一起,我们一路上嘻嘻哈哈玩闹,一点也没有感到石板路的可怕,没有感到石板路的遥远。随着我升了高中,同伴越来越少。为了减轻了家里的负担,初中毕业后,一个个同伴背上了厚厚的行囊去沿海打工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依然在石板路坚持。爸爸从来不会送我,他常说:“男子汉大丈夫,必须学会自立。”

  石板路路途遥远,上上下下,每走一次,我的脚都要酸好几天。我一次次在石板路上行走,身体得到了磨练,双脚的肌肉在石板路的磨练下越来越结实,运动耐力越来越久。石板路不仅仅在身体上给予我锻炼,思想上也给予我锻炼。

  我刚开始一个人走石板路的时候,埋着头,一直往前冲,不张望,不停歇,尽快走完。高中是人生最关键的一年,我必须跨过高考这座大山,才能看到美好的未来。而我脚下石板路也是一座座大山,首先就应该把它完全征服在脚下。于是,我强迫自己走慢一些,看一看美丽的风景,最开始很心慌,很想逃离。我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必须沉住气,连石板路都征服不了,如何征服高考那座大山。由于我坚持不懈,即使在天快黑的时候,我也敢独自走这条路。在石板路上,我靠毅力战胜心中恐惧的恶魔。在学习上,我也用毅力战胜了一门门功课。我的成长路,石板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风景如画的石板路,没有能够阻挡村子人们修公路的愿望。为了修通公路,人们发扬起“愚公移山”的精神,自己动手修路。设计的公路围绕高山似陀螺一样转,多次切断了石板路,石板路完全被破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全村男女老少齐出动,带上干粮,利用水磨功夫,用锄头挖,用钢筋撬。但是人力终有穷,村子所有人通过无数年努力,仅仅修通了宽不到一米,只有马拉车能够通过的泥巴路,这就是我们村公路的雏形。虽然汽车不能通过,但是马力比人力不知强了多少倍,人们物质运输再也不用肩挑,出入方便了许多。

  黄泥巴为底的马车路,天气晴朗的时候,马车来来回回不停地奔跑,运输粮食、蔬菜、水果、木头、砖瓦、水泥等。但是,下雨的时候,黄泥巴在雨水的滋润下,变得粘性十足,车轮一动就深陷泥潭,完全动不了。整个雨季,人们只能干瞪眼,完全没有办法出行。村民们多么希望有一条水泥路,就再也不怕黄泥巴。

  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我坐汽车一直到了家门口,光滑的水泥路面,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人人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村终于告别了没有公路的历史。在公路修通后,村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生活也过得越来越红火,一排排砖房建了起来,代替了原来陈旧的木头房子。投资者看中了大山的山清水秀,有人投资了养鸡场,有人投资了鱼塘,有人投资了农家乐。许多外出务工人员也回到村子创业,村子一片欣欣向荣。

  水泥路修通了,石板路彻底被破坏了,但是它依然活在我们的心里。它是一个时代的见证,没有它,我们根本走不出大山,看不到外面精彩的世界。我们对于石板路的记忆,就如对故乡的记忆一样,无论它们如何变化,甚至消失,都不能够忘记,也不愿意忘记。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8

  你我会忘情于山野之中,化成一块坚硬的石头,并在岁月的侵蚀中雕琢成具象的姿态,客车在盘山路上行进着,如缓缓行进的蜗虫。是否那些由我组成的岩石上刻着我曾写过的诗歌,或者有我的墓志铭。

  盘山路或许是山的丝带,它和云是不同的,它不能承载梦境,却能承载行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盘山路和那些山的裂痕是相得益彰的,各有作用,或许当你我将山的裂痕开辟成山路的时候,更多的是石阶,那么它就无法通车,只能徒步了。

  我有这样的情愫,感觉这些情愫来自我的生命并进入我的思想,似乎还有那些无名的花朵站在岩石上唱着只有我能听懂的歌曲。在长久的时间,我都在对生活撒谎,面对撒谎的生活,面对那些锈蚀的钢铁,并在蒲伋诗歌里呈现。它被剥夺了*,而我被脚步禁锢,只是在季节中就此找不到你。它与眼前的山不同,它同样被钢铁的栅栏阻挡。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入侵还是对你的抵御,当我也感觉与山野格格不入或者渐渐融入的时候。

  因为山,百万年前的景象和现在本没有不同,即使山中的野草一岁一枯荣,时间在此停滞了。或者在我的思想里奔跑或者在我的视野里等候,让我用清新的笔触写成新的诗歌,一种纯自然的蒲伋诗境。我用一座山来创造整个城市,头顶永远高高的天空和矮矮的天窗,或也有山中的流云。

  我的全部*被时间结构的“丑瘦透漏皱”的石头束缚,在盘山路上,在有限的时间里释放无限的思绪。当我乘车远离城市越过钢铁的*,用时间对峙山中岁月的时候,感慨于“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没有钢铁的城市犹如没有野草的田野,山的裂痕在盘山路上计数着无尽的岁月,点缀岁月的是那些稀稀落落的村庄。

  我知道一座山上会有无限旖旎风光,你会迷恋这样的风光,当我用相机捞起湿漉漉的太阳,当雨过天晴的时候。阳光下许多游人沐浴在阳光中,或许有摄影师会记录这样的场景,视觉触及的远方整个世界开始沸腾。只是我的思想总被冰封,许多绿色的树和草丛在年久失修的腐朽的小屋上。或许这边是另一种情节,即使没有谁知道曾经这些村落里的故事,当我迈出第一步,仍忍不住感动。

  在盘山路上,在山的裂痕中记载的是岁月,其实我的生活早已落后时间的延续,然而时间并未忘记我视觉中的景象。偶然间我也会想起在城市的上空,钢铁之上除了尘埃还有微微滤过的风。而当我将身心融入山野之中,那些自然聚合而成的风景,那些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那些不断闪断的相机快门声记录的不仅仅是风景,而是自我的内心。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9

  我家在东秦岭商洛山中,我生在山区,长在山区,后来又工作在山区。我这一辈子,从幼年到老年,一直走在山路上。儿童时期,我的生活圈子很小,整天就在我们村子周围的山路上走来走去。十二三岁上初中,我才离开家乡,翻山越岭,涉水过河,步行60多华里山路,去县城上中学,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坚持走了六年,直到高中毕业。

  读完高中时,岁月已经进入1954年,虽然已经解放五年了,但我们山区的交通,还是很困难的,当时因为没有班车,我们20多个学生娃,只好步行去西安参加高考。我们沿着长平公路,翻越高2000多公尺的秦岭大山,花费三天时间,走完了230里山路,如期到达考场,圆了我们走进大学殿堂的梦想。这是我首次翻越秦岭,走这麽多的山路,首次领略了大山之高大雄奇,谷流之狭幽湍急。在大学的四年里,每年都要几次来往于这大山的山路上。大学毕业,我幸运的参加了工作。被分配去黑龙江省,参加了大兴安岭的地质找矿工作,一干又是好几年时间。在这里除了冰雪封山的冬季,我们每天都要背着挎包,拿着小钉锤和罗盘仪,按照指定的作业路线,爬坡,钻山,进沟,常常是走在高高低低,坎坷不平的羊肠小路上,有时候没有路我们就钻林子,穿灌丛,过草地,自己踏出一条路来。在这里我看到了林海雪原的壮景,看到了中国最丰富的林业资源和中国最大的林场、伐木场。第一次看到并乘坐了穿越在林海中的小火车,第一次看到了一望无垠的北大荒。第一次看到了“大姑娘口衔烟袋,窗户纸糊在外,生个娃娃吊起来”的社会风情,第一次看到了东北的三大宝:人参、貂皮、乌拉草。所有这些都使我大开眼界,增长了不少见识。在这里,我也经受了零下二三十度刺骨寒冷的考验,我曾写了一首诗,来反映我们的野外生活。诗云“地质探矿不畏难,翻山越岭只等闲。夏天酷暑腾热浪,蚊虫叮咬苦难言。冬季冰雪封千里,北风凛冽刺骨寒。茫茫林海常迷路,片片湿地走泥丸。白昼林中常穿走,夜来帐篷把身安。野外工作千般苦,胸怀宏愿心里甜。一旦找得一矿藏,全队上下尽开颜。”

  后来我因家在商洛山中,又调回到商洛工作,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山区,脚下的山路我一直走到晚年。商洛的山山水水,商洛的七县,200个乡镇,大都留下了我的脚印。在那“一山未了一山迎,百里没有半里坪”的大山区,山高坡陡,走起来,要猫着腰,十分小心,群众说这样的路是“上坡碰鼻子,下坡蹾尻子。不慎一失脚,滚坡腰腿折。”话虽有些夸张,但却是实情,我走过这样的路,确实叫人提心吊胆,非常害怕。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天天就在这样的路上行走着。走山路的所见所闻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漫漫岁月里走山路的情景,常常在我脑海中泛起。我曾多次翻越过我们山区的一些大山比如赛鹤岭、鹃岭、流岭、蟒岭等,感受到爬山过岭之艰难;我曾好多回肩挑背驮着行礼,走在弯弯曲曲,坎坷不平的道路上,体验了汗流浃背,腰腿酸痛的苦楚;我也曾耳闻目睹过昔日山区道路上的险情和事故,亲历过山洪暴发,雨雪阻隔,乘客被困在中途的烦闷恼恨的情景;我也曾不止一次的经历过,天不亮就从我们山城出发,一路上车子颠簸摇摆,给乘客带来的煎熬和浑身的不自在;我还常常想起,贫苦的山区人民,为兴修道路时所付出的艰辛劳动和代价。

  长期走山路,使我了解了秦楚文化交融的商洛山区农村特有的社会风情,和山区老百姓昔日的生产和生活状况,有一段山区俚语形成的顺口溜,就是这些方面的写照。俚语云:洋芋糊汤吃个饱,石板盖房房不倒。女穿大襟男穿袍,黑布蓝布头上绕,龙须草鞋穿到老,玉米壳子把脚包。家家屋里有火坑,疙瘩生火任你烤。糊汤锅里煮腊肉,豆豉腊肉味道好。肩背背笼担子挑,汗湿衣衫和棉袄。出门爬坡是常事,羊肠小道天天蹽。老老少少爱喝酒,户户墙上把肉吊。女人出门爱卖俏,银饰满身逗人笑。山里趣事实在多,看得外人笑折腰。要不是长期在深山里行走,我哪儿能知道这多的情况呢?

  长期走山路,使我观赏了山区的美景和令人陶醉的自然风光。那各地的奇峰异石,峡谷溶洞,多次映入我的眼帘。还有那溪水的潺潺流淌,野鸟的婉转鸣啼,山坡林草碧色浓,林木茂密映葱茏,,白云飘移封山涧。霭云升腾绕群峰,寺觀钟磬荡碧空,悬流瀑布洗石青,阳光缕缕穿林照,雨洒千山叠翠层等等自然景观,使人眼目应接不暇。

  长期走山路,尽管吃了不少的苦头,但我也深深感到,它居然锻造了我硬朗结实的筋骨,坚强的意志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还有那像大山一样能包容万物的情怀。我这一生和山路结下了不解之缘,尽管现在已成了步履艰难的老翁,但我还常想去走一走山路,去重温当年走山路的情景,给自己寻找一点精神上的安慰。

  路是标签,它记载着一个地方的贫穷和富裕的情况,它标记一个地方的发展与变化。我们商洛山区道路状况和过去大不相同了,而今是“沟沟岔岔水泥路,出行运输不犯愁。客车日日村边过,货物运输到地头。”省道、国道、高速路、火车路都通到了山区,山区交通呈现出四通八达的喜人景象。我相信,在实现中国梦的巨大洪流中,商洛的状况,也一定会越来越好,要不了多长时间,一个繁荣昌盛,富裕文明的商洛山区一定会以全新的姿态展现在世人面前。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10

  我的老家在一个残塬上,每当回老家时,路过几十里川路,爬二里山路,再走五六里塬上的土路,才能到家。我要说的正是这二里山路。

  上初中的时候,每周两趟,周五爬上去,周日跑下来,不觉得累,反而很起劲。周五回家,老妈总有好吃的等着我,周日下来,学校有一周的新生活迎接着我。

  每当回家上山时,看到一些乡亲们总要在半山腰席地而坐,休息一阵子,我总是在想,这么一点山路,有这么累人吗,至于要在这里歇上一歇吗?那些坐着歇息的人们也都说着,这年轻娃娃就是利索,上山都不觉累。

  可就这么三年,初中毕业了,这条山路走得次数也少了许多,高中时,一个月走一趟,大学时,一学期走一趟,有时候还会有摩托车送一下。工作了,自己买了摩托车,出门就骑,省了很多步行的机会。可在2010年的春节,一场大雪戛然而来,不要说是摩托车,就连四驱动的越野小汽车,也不敢在这条山路上走了。

  09年腊月,堂岳母去世,按照当地的习俗,过年得“请”回来过个年,正月初二亲戚邻居前来,烧点纸钱送走,作为最亲的侄女和女婿,我和老婆不得不去。可这大雪“封路”,怎么能去?在妻子的提议下,我们武装起来,背着行囊,拉着一支木棍,开始了雪地里坐娘家的行程。这一天天气放晴,太阳照在雪地里,很是刺眼,我背着行囊,拄着木棍在前面探路,妻子紧随我后。半个小时过去了,该下山了,在太阳的照射下,路更滑了,妻子也更加小心了,她便拿起了木棍,当起了第三条腿,防止打滑,在这二里山路上,妻子一路嘟囔着,又是嫌这鬼天气,春节都不给个好天,又是嫌这山路,早该硬化了。20分钟后,我们下山了,面对面看着对方额头的汗珠,“早该硬化了。”

  现在的交通工具发达了,农村摩托车都普及了,有些经济条件较好的群众已经买了小轿车,可这条山路仍然是山路,而且是土路,仅仅是每年夏季水毁了,村上叫个挖掘机,再叫几十个群众,来修一次。

  是啊,这条路该硬化了。就在这条山路,我的外公就在这里与世长辞,之后,还有一些乡亲也在这条山路上丧生。这是交通工具的发展与交通的发展不匹配了,不知是交通工具发展的太快了,还是交通发展的太慢了。

  关于这条山路的硬化问题,三年前就有领导在提,有群众在吵,可是至今还是没有着落。今年,看到终于动工了,可听说仅是铺一层砂砾。

  呃,也好吧,这也算作是一大进步吧。下次回老家的时候,应该就能感受一下这么伟大的进步了,可是,我的心还是没有底,总是渴望在这山路上感受一下柏油马路的滋味,这也肯定是每个乡亲都想感受的。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11

  那条路老得让人心里发疼,苍凉、枯瘦,匍匐在山梁上,像一条嶙峋的线条向上蜿蜒爬升。一路霜华,一路荒芜,一路风雨飘洒,不知道延绵了多少年,像山的伤口,一道无声的流不出血的伤口。

  从我开始懂得一条路的全部涵义时,它就已经变得枯竭而旧。我看见它在我眼前晃荡,永不停息地走,跟着它一起走的有时候是一头牛,有时候是一个人加一捆柴,有时候是一棵树,有时候是一根草,有时候是一群山鸡或者野兔,但更多的时候,只有尕婆(外婆)一个人。

  尕婆住在山那边,这条漂浮在山间的小路就是我们跟尕婆之间的距离。小时候我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站在山这头看着尕婆背着背篓从这条路上慢慢走下来,走到我家里来。背篓里有时候是几颗早出来的白菜萝卜,有时候是一袋花生黄豆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但这些都不怎么吸引人,让我们孩子高兴的是里面常常有一些糖果糕点和新奇玩具。尕婆沿着这条路走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是为了抢生活,现在是为了看她的儿孙们。

  路在青山中飘扬,捉迷藏一般,隐隐向我走来,又隐隐向白云的方向远去,我始终看不到尽头。尕婆成了一个点,成了一株行走的草,在这条山路上扎根。她沿着山路生长上去,又沿着山路生长下来。尕婆不止一次对我说,说她把这条路走老了,把自己也走老了。在这种日复一日的行走中,这条路成了尕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或者说它变成了尕婆的生命。一天天一年年,走着走着尕婆真的就老了,路也老了。

  夜里,我做了个梦,看见路没命地跑了起来。它在我眼前一圈一圈的呈现释放并远去,速度快得惊人。它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它说它在逃,它老了,趁现在跑得动,就要寻觅一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尕婆说,人是属于土地的,才一辈子为土地奔忙,到老了的时候,土地自然会安置自己。所以,勤劳的人从来都不用怕自己老了没有去的地方。但是路呢?谁来安置老去的路,路要往哪里逃?路逃了我们怎么办?也许我们可以跟着路一起逃,带上我们的行李还有我们的粮食和狗,但是尕婆怎么办呢?尕婆跟这路一样,已经老了,她的脚那样细小,每走一步都要用上很大的劲,她肯定是跟不上我们,更跟不上路的。

  我哭出了声来,这种恐惧感让我一下子从梦里惊醒了过来。这条路是属于尕婆的,如果路要逃,那我一定要带上尕婆。尕婆老了会藏在土地里,那这条路呢,是不是会藏在尕婆的心里?从那以后,我的身体内就有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一只潜藏的鸟,它张着翅膀,蹲伏在那里,整夜整夜倾听着路的一切动静,稍有不安,它就会从心口跳出来,飞过山去跟尕婆报警。

  尕婆是在一个早上老去的,她像一颗露水一样掺进了那条路,完全消失不见了。那个早上,她背着满背篓的洋芋,想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歇歇,可她还没来得及放下背篓,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头重重磕在石头上,摔得鼻青脸肿,一下子失去了知觉。从那以后,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中的尕婆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医生说她是突发脑溢血,还是入土为安吧。

  可我分明看见尕婆跟着路在跑,在那条细若游丝的山路上,风一般快,把我们全都远远甩在了身后。最后几乎在青山白云间飞了起来,越走越远,很快就要看不见了,我急得大哭,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粘在了我的眼睑上,我用手去拂,可就是拂不掉。我什么也看不见,那只鸟在心里惊慌失措,到处碰撞扑腾,我的心似要跳了出来。尕婆终于听见了我的哭声,她停了下来,她的手温温的,她说,小妹,来,让尕婆给你吹吹。她把我拢到她怀里,一口气像夏天河里亮亮的水珠子,凉凉地灌进了我的眼睛,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此远遁了。

  我从此以后很怕看见那条路,它那么陡那么险,从山顶一直斜斜插进山下的小河里。像山上吃草渴极了的老水牛,沿着山脊梁一路狂奔下来,把自己一头扎进水里;它还那么瘦,那么单薄,那么苍老,像尕婆一样,怎么背得起那满背篓的洋芋,又怎么负载得起世间万物的行走和生活?

  可我越怕看见那条路,我就越是不能控制自己不去看它。它在尕婆的院坝里走来走去,在我的心里飘上飘下。最初我瞪大双眼死死看着它,像放牛一般守着它。我想,它千万不要闯祸呀!右边是二婶家种的麦苗,左边是三姑姑家的油菜田,再上边是尕婆的土,里面是绿油油的菜,还有一个山泉水洞,全寨子用的水都来自这里,旁边是高高的山坎,像老人那样摔了碰了也很危险。我小心翼翼地守着尕婆的路,唯恐它惹出事来或者让自己受伤。起先,它有点漫不经心,不好好地走,经常这里溜达那里看看,闻闻花香,跟蜂子打个招呼,啃两口大白萝卜,再凑到水洞旁饮两口水。它总是三心二意的,让我提心吊胆,后来它累了,终于变得安分守己了,走得路线越来越直。走到这时,我终于知道它要去哪里了,它是打算学尕婆那样,把老了的自己藏进深山里,埋在白云下。

  尕婆走了,这条路就老得更快了,一片枯寒之气。石头上长满了皱纹,碧绿的草变成了花白的头发,它已经跟我的尕婆一样苍老。这个过程起初是看不见也感受不到的。自从尕婆去世后,我用肉眼就能看见这条路的衰老过程。先从内部开始,一颗颗石头,一粒粒细土,一寸寸肌肤般老化。牛蹄踩踏了一块,那个塌陷的地方就再也没有新鲜的肌血来修缮弥补,蚂蚁在里面打了无数细小的洞眼,路的内脏千疮百孔,像一条空荡荡的袖筒,一年四季的风在里面奔腾不息。但是路没有办法,路的心里充满了孤独和哀伤,就跟我总是在尕婆的眼睛里看到的一样。尕婆越老就变得越孤独,她喂大白猪,喂着喂着就站在圈外发呆,我问尕婆你在想哪个?想舅舅们呢还是想我妈?我不想他们,他们都有自己的日子过。我想的是你尕公,他在下面,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肯定孤单,尕婆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想着该去陪他了。尕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那条路,路老了,没法再折腾日子了,她说自己也老了,也不想再折腾日子了。我真担心尕婆跟这条路一样,变成一截枯萎的'老树杆,只要在上面轻轻一踩,它就会化成粉末消失在风中,像踩在心尖上,我知道,尕婆会痛,路也会痛。

  尕婆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再也没有去折腾日子,她的身影在山路上越走越远。那条路渐渐隐没了,那条路渐渐藏匿了。我突然觉得有点凄楚,送走了尕婆,路也就顺便送走了自己,或者说,它最后的时光完全为尕婆一个人存在的。尕婆走后,老去的路就再也没有人走了。没有人走的路最后会被阳光收回去,光阴的缝隙里从此不见了尕婆和路的身影。

  然而,尕婆的灵魂还在老去的路上,滋养着路,肥沃着路。牛羊的蹄印造成的伤痕渐渐淡化消失了,笆茅长满了它的背,又见缝插针填满了它的胸膛。岁月愈合了它的伤口,也同时馈赠了了它,它不再是清瘦的苍白的憔悴的路,而是丰满的多姿的意趣的路,路上终于开满了花朵和长满了绿草,郁郁葱葱。路,一条老去的路,最终融入了山,变成了山的一部分。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12

  山里的孩子呀心爱山,从小就生长在山路间,我们山里的孩子,都是在山路上长大的......

  那天黄昏,妈妈背着装满麦捆的背篓往家里走着。山风吹散了妈妈的头发,路边的荆棘划破了妈妈的粗布蓝衫。“黑狗”对着山对面刚刚升起的月亮汪汪地吼叫着。河边人家煤油灯早已点着,灯光从柴门透出了,映在哗哗流淌的河水上,河水泛着银色的波光。黄昏来临,麦场上打麦的连枷声仍然此起彼伏。

  就在回家的山路上,妈妈开始阵痛,痛苦的妈妈扑倒在路边的柴堆旁,好几把麦捆从背篓里掉出来,滚下了悬崖。妈妈用力抓起一把泥土,又把树枝紧紧地抓住咬着牙,大汗淋漓,但她的脸上布满了幸福的皱纹。懂事的“黑狗”扬着尾巴飞也似地边跑边叫着回家去喊奶奶,小脚的奶奶匆匆忙忙拿起一把剪刀,背着装满麦秆和棉袄的背篓爬上山来。奶奶看到,倒在地上的妈妈,双手捧着刚刚出世哭泣不止的我,早已晕死了过去。我们山里的孩子,就是这样诞生在屋后的山路上的。

  ......

  六七岁的时候,我们就背着小挎篮上山打猪草了。路边长满了鲜红的鸡冠花,满山遍野都是,好像一群公鸡在山坡上比赛,看看谁的脑袋更加骄傲更加美丽。路边的石缝里长满了酸得让你打颤的酸酸草,真的,酸酸草真能酸死人啦!尝一尝,保你牙关打颤,双眼迷离,浑身起鸡疙瘩。酸酸草小而圆的叶子绿中泛红,茎杆很细,生着豆角一样的果实,不知道猪吃的时候到底酸不酸,反正它们非常喜欢。路边的荒地里长满猪们最爱吃的荞麦芽,茎干中空,非常鲜脆,一折就断,并且渗出白色的乳汁,叶子又大又软又厚又绿。荞麦芽分成家荞麦芽和野荞芽:“家”的就是农民在地里种上的,到了秋后就能收获,磨了面,做荞麦面条或荞麦包子。“野”的就是自已在地里长出来的,是去年收获时遗漏的种子不知不觉中发了芽。我们小孩家当然分不清这些,见了它们,不分青红皂白,一古脑儿地拔了,装进挎篮里。那次,我们在一片背阴的黑土地里,发现了一大片野荞麦,我们正哄抢得起劲儿,忽然,对门山头有人大声喊叫:“喂,谁在抜我家的荞麦!那是我家种的!不是野荞麦,是家荞麦!”我们吓得飞跑,竹篮里的猪草撒了一地,一个小伙伴的脚趾碰在石头上,碰掉了指甲,鲜血直流,另一个小伙伴扎在头上的红头绳挂在树枝上,脸庞被荆棘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我们山里人全靠薪柴做饭取暖,八、九岁我们就得上山砍柴。好在山里到处都是树林,连那些险峻的悬崖也长满了马尾松和橡树。大人们忙于修田造地、播种收获,他们没有时间上山砍柴,每个家里烧柴的事儿,全靠上学的孩子们。放学后,我们放下书包,胡乱地吃掉一碗饭或者拿起几块锅盔、几个烧红薯,边吃边爬上山去。木制刀鞘用草绳穿着拴在腰际,溪水中磨得发亮的弯刀把刀鞘在屁股上打得“噼呖啪啦”直响,一双龙须草打成的草鞋穿在脚上,鞋鼻处扎上一朵红色的小花,那是妈妈用破布剪裁而成。路边桑林的桑葚早已熟透,黑里透红,满树都是。我们像猫一样爬上树去,一大把一大把地摘下来,直往张大的嘴里满满喂去,我们的嘴唇都染成黑色的了,像火炉边烤焦了的锅盔。

  “吃桑葚,黑屁股,拉屎拉尿黑乎乎……”我们边吃边在树上高兴地唱着,我们唱的“黑屁股”,其实指的是我们自己的嘴唇,我们自己嘲笑自己,我们笑得不亦乐乎,小肚子涨得“咕噜噜”直响,好像地雷就要在土地里爆炸。我们去地边摘来油桐树叶,然后叠成一个小盒子,再上树去摘下满满一盒子桑葚,然后吊在树枝上,准备打柴回来后把它们带回家,给奶奶妈妈小弟小妹们吃。

  天快黑了,我们才匆匆忙忙去砍柴,不过,砍柴的地方并不远,我们很快就砍了一大片,放得地上,整整齐齐,最后把细长的黄柳木枝条扭成绳子,把地上的柴捆紧紧地扎上两道。等大家收拾完毕,就一齐高喊:“啊呀,快走哇,狼来了!狼来了!谁走最后,狼就吃了他!”我们砍柴娃便飞也似地拖着柴捆往山下跑,“唰唰啦啦”柴道上卷起一阵阵尘土。回到家,天已黑定,大人们也已收工,大人小娃们一起坐在院坝的石墩上聊天。门前的小河曲曲弯弯,落满天上的星星,亮亮闪闪。

  ......

  十一二岁我们上了中学。长大了的山里娃,应该自己挣钱交学费,自己挣钱买钢笔,买连环画。许多城里人没有吃过山桃、板栗、柿子、八月炸、竹笋和地耳,我们就上山去把它们采回来,自己舍不得吃它们,星期天全拿到小镇上卖掉,挣来的钱换上几个小本子或是买来一盒五颜六色的蜡笔。最能挣钱的就是去运货了,把山里的粮食或土特产运到山外的城市,把山外的煤油食盐及其他物品运回山里。

  那一次,姐姐和我等十几个伙伴给收购站运送花椒,每人背六十斤,要走八十里山路,才能送到刚通公路的小镇上去。这样送一趟货每人可以挣到一元二角钱,可以买十个小方格本子或者一个非常漂亮的文具盒。鸡叫头遍的时候,我们就打着火把走上山路,天亮的时候,我们竟赶过二十里路了。天刚放晴没有几天,很多地方塌了方,一块巨石横卧路中,伙伴们小心又小心地绕过去了,最后只剩下姐姐和我。姐姐背着比她的身子高出半个头的麻布包,晃晃悠悠地朝前爬,巨大的石头朝前撑着,只有一尺宽的地方让人通过。姐姐双手抓紧石头一步一步往前挪,忽然,“妈呀!”一声,姐姐不见啦!姐姐掉到悬崖下去啦!我赶快甩掉背上的麻布包,大声呼喊:“姐姐!姐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样从一个满生荆棘的石梁上“飞”下了悬崖。看到姐姐闭着眼睛,躺在一块大石包上,额头上流着鲜血,脚上的布鞋只剩了一只。我大声地喊着摇着姐姐,姐姐动了一下,眼睛无力睁开了,不能言语,她好像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幸好,姐姐背上装满花椒的布包还垫在身下,尽管花椒撒了一地,但也缓冲了刚才的猛烈撞击,姐姐总算大难不死。我抬头一望,天呀!悬崖起码有十多丈高,路基上的石块和泥土还在向下砸落着。小伙伴们站在我们身上的路基上发愣,只有一个好像如梦初醒的小男孩大声惊叫:“怎么,你们两个都掉下去啦?”小伙伴们赶忙从石梁上窜下来,衣服被荆棘划破了,脚趾被石刀划了口子,鲜血染红了泥土。小伙伴们帮扶着把姐姐背走了,我一个人留在路下,一捧捧把撒在地上的花椒揽起来,装进麻布包。

  那一次,我们不但没有挣来运费,为了给姐姐治伤,我们背了好几次山货,才把欠药店的药费还请。幸好,镇上的收购员没有让我们赔偿损失掉的几十斤花椒,我们也不知道怎样感谢人家。

  ......

  后来我们山里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有的考上了大学,有的还出国留学,有的当上国家*,有的经商发了财,很多人走出大山永远不回来了,连回家看一眼都不大情愿了。但我们大多数山里人仍然住在山里,永远生活在山里,永远在山路上,弯着弓一样的腰身,扛着生锈的鉄犁,赶着黑色的键牛,戴着破烂的草帽,一步步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又一步步向着太阳落去的地方走去……

  山里的孩子,就这样长大,山路上走来了青春年华;风风火火这样长大,啊,山路!我们山里的孩子,永远走不出的归宿!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13

  当我们三人到达华山脚下,正值下午四点。烟雨濛濛,竟模糊了山的轮廓。在此之前,早已耳闻其险,但为了更刺激点,我们选择了夜上华山。

  从山下抬眼望去,一尊巨大的“老子像”横于眼前,怡然自得地酣睡在庭门之外。我们拾级而上,绕过雕像,在门前驻足了片刻。发现即便在雨天,这里的游客依然是络绎不绝。此时深黑的天幕已是摇摇欲坠,我们顺着沿路亮起来的灯光望见了山顶。目测华山并不非常高,又未见其险,这让我们信心大增,感觉大有余力,索性齐声高歌:“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我们没做停留,继续进军山顶。正当这时,旁边有人在喊:“嘿,哥们,你的鞋带开了。”我看了看脚下,原来是我的。那哥们笑着说:“你要是一步不慎,不光是你,后面的人可都要遭秧了,呵呵。”我道了声谢,低头去系鞋带。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好窄的台阶!其宽度仅占了我二分之一个脚掌!而且雨天,这么湿滑!而我的同伴却显得异常兴奋,于是我也定了定神,爬!我小心就是了,它再险,又何妨?

  真正的华山之路开始了。在此之前,我们爬过了红河谷,当时的心惊胆颤今天想来显然是小题大做了。爬华山路,首先双腿要稳,其次手上必须紧握着那条铁索,而且双手时刻也不能松懈,即使是停留的时候。因为前面可能有人会摔倒,而后面的人是极易被误伤的。

  这时我们大概已经爬过了一半多的路程,长时间紧绷的肌肉和神经已让我们无力再去高歌,但又不愿在这“伟大”面前露出一丝胆怯,于是便憋足了一口气,发出了一声“原始人”般的狂吼。紧接着又正如我们所料,这边的“原始部落”得到了远方另一支“原始部落”的回应。既而一阵阵吼声此起彼伏,气氛颇为振奋人心。

  零晨十二点半,三人终于到达了顶峰。

  下山时我们选择了那条“智取华山路”,而不是等到明早坐缆车。我本来是主张等到明早的,但在这两位“少侠”的“怂恿”下,还是选择了爬下山。正如人们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真是如此。脚下的路,望望就让人打一身寒噤。雨越下越大,山坡上的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槽,让雨水汇成一股一股的急流,沿陡峭的斜坡顺势而下,一泄如注,冲在栈道上。没过多久,我们的鞋就湿透了。又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我们平安地回到了原点。

  回来之后,精疲力尽的我们感悟良多。舍长说他以后的大学日子里不想再爬山了。是啊,作为一个非专业人士,如此险峻的山都已被拿下,其余的小角色岂在话下?至少在陕西,已感到“除却华山不是峰”了。曾想等到坐缆车下来的我则更是没料到自己竟在这样的雨天,沿着这样的索道爬了下来。没有秀色可餐的美景,只有昏黄暗淡的路灯;没有美酒与佳肴,只有细雨和斜风。就是这样,为了险路而来。

  不知道将来,还会经历多少,类似的道路,不过,何妨?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14

  一个人的记忆里始终都有最柔软的部分,也有最坚硬的地方,对我而言,它们始终都在一起,前者是漫山遍野的皎洁月色,后者就是那弯弯曲曲的山路。

  我是山带大的孩子,山路刻录我一路成长的脚印。我的骨骼是石,我的肌肉是土,泪和血液是淌着的水流。

  每次回到山里,仿佛都在走一条追溯往事的路程。

  人的精神忽然失去支点的时候,往往会去寻找童年的印迹,那不谙世事的年华从大脑皮层深处崩发足以让我们获得舒展、宽慰的神奇力量。

  我居住过的愚昧、落后、贫穷的山村,如今已是人心向望的风景区,原来人迹罕至的林场已是游人如织的森林公园。零星的屋舍在山脉腹地坍塌,那条月光照耀下的山路局部已拓展成如蟒缠峦的柏油路,残余的旧道则被荆棘覆盖着。我想起傅天琳先生写的《山路上》:让道旁的梧桐,为你/张开生命的伞/花香和鸟啼/重新装满童年的记忆/而荆棘掩着的小道/偏偏生长着/不肯死去的/歪歪扭扭的文字/文字被刺抽出了血/变成路边的杜鹃/变成这些歪歪扭扭的文字的注释。

  诗不是人类的发明,而是上天的赐予,我必须耐心地等,等西边的红霞回家,只有它不在时,上天才会赐来月色。我最早的诗句是山的植物们喂养出来的,笋、毛栗、红薯填着我饥饿的胃,然后等月光来,它穿过茫茫的雾,激活一个孩子向往美丽的内心。

  这片山属于江南丘陵,仿佛是柔软的江南水土上私密之处,村庄藏在山峦之间的缝里,隐蔽而神秘,屋子、路都很老,被岁月磨砺得破烂不堪,但每天来的月光都很新鲜。夏日里,山民们聚在一起,借着温馨而清香的月色畅谈家事国事以及天下有趣的事,在浓浓的土话里,蝉和流水在旁边一直插话打诨。

  唯有一条窄窄的山路是村庄的进出口,向外跟着山路的崎岖翻过三个山头是镇上,向内山路会把我们带回更深的去处。村庄里最让大伙兴奋是去公社看露天电影或采茶戏,山里人的晚饭大约在八点钟左右,原因很简单,男人们农忙下田农闲采石,都是体力活,所以他们的正餐是早饭,蓝边碗二碗,午餐时间是下午两点,体力消耗大,饭量也不小,晚上则是稀饭或杂粮。公社的通知下来,晚上有电影或戏的话,山民们要么提早扒拉扒拉打发肚皮,要么自带食物边看边吃。去公社要花上四十来分钟,路上时时传来豺狼的吼叫,那时山里有大量的蝮蛇,甚至有豹子野猪的踪迹,山里人大都拎着电筒结伴而行,遇上豺狼就用电筒齐刷刷照着它,兴致来了的,还会追打豺狼、蛇。邻村有打死山豹的记录,我们这个村庄最辉煌的战绩是打到过一只野猪,但其中一个山民为此受了重伤,现在到山里来就不用怕,豺狼、豹子、野猪在人类的革命行为下已经绝迹,蛇也不多见,最近我从新闻里得知当地*特意放生了一批蝮蛇,遗憾的是那些兽们只能在记忆中勇敢地奔跑了。

  我年龄小,跟不上大人们匆匆的脚步,常会拉上一段距离,但丝毫不害怕,因为月色扫去了我的恐惧。洒满月色的山路至今都弯延在我的怀念中,宁静的乳色光辉体贴而多情,山里人简洁、单纯的生活中,它是不可遗缺的,它在,我们就踏实,是大家最可靠的伴。

  秋天的月色,像水一样清凉、透彻。

  在这迷人的夜里,堂姐姐决意领着我前往最高的那个山顶,尽管没有路,我们还是气喘嘘嘘地爬了上去,群山被月色衬托得更加磅礴浩荡,山静得让人心慌。我们试图看到山外,其实除了山还是山,有一片茂盛的竹林让姐弟俩心生沉重,那掩藏着几座没有碑的坟茔,里面躺着的是我们的先人,他们活着的时候,在山路上来来回回地走,守着似乎和月色一样,却不知到底那里是边际的群山。高祖父是军人,卸甲归隐山里,而祖父在三年灾害时饿死在田头,家里穷得买不起棺材,遗体放在山岩上风吹雨淋三天三夜,最后用草席裹着埋在高祖父坟边。

  山里下雨了,月光不知藏到哪儿去了?失去月色的山村,凄凄凉凉失去了依靠,到了下半夜,我的纱帐突然明晃晃的,似梦似醒地坐起,月正在窗格处瞪着呢。月色并没抛弃村庄,是它赶走了雨,又重新回到我们身边。我奔向村外,伫立在山路口,深深地呼吸着大好的月色,爽爽的,香香的。

  人到中年,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景物,那些远远的往事从山路上急促地赶赴到眼前。

  表伯在山包下喊我吃晚饭,他和大妈听说我会来,一大早就到林子里采野菜,而今野菜是上等的待客之物,景区里的馆子铺家家以正宗的野菜自居,现在想起来当年的猪真幸福,野菜曾经的用途是喂料,有时家里来了客人,为丰富桌上的菜肴,园子的菜给客人吃,苦涩的野菜对付自己的肠胃,重要节日里请来的客人才要杀鸡、买猪肉了。

  我不需要杀鸡和猪肉,只要野菜,这是月色喂养出来的野菜,它有山的气息,月的清香。喏,表伯的那一嗓子还真是把我久等的月色喊出来了。

  山坳盛满月色,溢出来的是一种静谧的情绪,沿着铺就月色的山路,绕进山的深处,那是我居住过的村庄,月色正洗去它曾经代表着的愚昧、落后和贫穷。

  狗儿们摇尾欢吠,是迎我么?还是那朗朗的月色。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15

  每当最后一遍下课铃想起,回家的教师就急忙跨上摩托,向家的方向急驶而去,学生陆续回家的队伍像小蛇一样遍布学校附近的山间小路,老师骑车疾驰,学生结伴漫步,归途中师生相见却彼此无言,形同陌路。或许这种现象日久大家已习以为常,或许无人在意这一切,但是这一幕演绎在刚刚调入本校我的眼前时,我总感觉到有一丝不妥和缺憾。

  一天下午,回家的路上再次和归途的学生不期而遇,这次我想主动打破相见无言的冷清局面,于是朝着并没有我班学生的人群说了声:同学们再见!可是这句简单的问候并没有一石激起千层浪,问候没有换回问候,学生们先是愣在原处不知所措,复而自顾自默默依旧前行,我有点尴尬,有点失落。想起《弟子规》中在讲到学生礼仪时说到“路遇长疾趋揖长无言退恭立骑下马乘下车过犹待百步余”,虽然这样的要求过于繁文缛节,放到今天早已不合时宜,但其中的礼仪文化,尊敬长辈的品格要求放到咱们这个素有“礼仪之邦”之称的文明国度似乎永远也不会过时。起初我为学生的这种无知,无礼表现生气和着急,日日竭尽全力苦苦教导的学生竟然换不回一声问候,这是何等的令人心凉?然而细想之下自己在平时似乎一味传授学生知识和技能,在教导如何做人方面有点厚此薄彼,育人大于教书的理念没有落实在教育教学实践上,想到这里不仅为自己的教育缺失而感到羞愧和自责,于是我决心改变这种局面!

  为了进一步分析和解决问题,闲暇时间我和经验丰富的教师交流这个问题,该老师告诉我小学生尤其具有向师性和亲师性的特征,低年级学生对于老师的尊敬和爱戴是与生俱来的,他们会把自己对于父母的信任转移到老师身上,那么孩子们为什么表现出这样的“无礼”呢?第一,礼貌是一种品质,同样在表达礼貌时也需要一定的知识,问候也是一样;正确合宜的问候是一种智慧和经验。第二,礼貌文明是一种习惯,需要养成教育的培养。第三,山区孩子较为羞涩内敛,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没想到简单的现象竟蕴含着这么多的知识!

  第二天走进一年级我带的班级,我首先讲了关于礼貌的知识,随即要求学生从今天放学开始在路上要向每位教师问好,我想一年级小学生具有更强的可塑性,兴许会起到带动效应,在路上我主动和学生热情问好,或叮嘱,或提醒,一年级小朋友积极回应,有的还举起小手挥手再见,我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及并时予以肯定赞许,久而久之,这种回家路上的问候礼蔚然成风,别班的同学纷纷效仿,“小手拉大手,共行礼貌路”的方案成功实施。一句简单的问候为彼此带来快乐和甜蜜。

  从此山路上一句迎来送往的问候,像春天一阵和煦的风,冬天里一把暖人的火团,它裹挟着师生间浓浓的爱意,构筑着师生间情感交流的桥梁。

  问候,让山路成为了一堂流淌着快乐和关爱的课堂。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16

  登上这座山会怎样呢?我不知道。

  或许,吸引我的是山那边的风景,但最初的诱惑来自那条之字形山路。这是一条巨大的蟒蛇,艰难地扭曲着身子向山上爬着,却突然被遇到的什么,或是自己的念头惊呆了,血肉被岩石吸干,被风刀撕扯为齑粉,而脚迹割破的山腹将形体深深印在了山上。自从搬来麒麟山下,这条路就变成了一条绳索,紧紧缠绕着我的梦游,牵动着我的目光和欲念,直至我再也无法抵抗,决定去看一看这山、这路。

  司空见惯这话以前我是信的。然而天地间哪有很多新奇事每天给人看呢?所以,经常见到的东西人也总要去弄个究竟,便知道这话并非事事管用。就说这条之字形的山路吧,自我生在这座城市,懂得用眼睛去搜寻和认知世界时起,目光就一次次在山路上留连,也作着种种猜想:这山道是怎样的人开出来,又是怎样的人走在上面,去去来来都载着怎样的一些想法呢?就存了一个个疑问在心里。

  对门张婶的娘家原来就住在山的那一面,每逢春节前两三天,张婶的爸妈,按乡俗我是叫姥姥姥爷的,准定来走亲戚。来时姥爷的肩上要搭一条长布袋,扇扇地拍着胸背。问:走来的呀?姥爷就转过身指一指山路,那姥姥也转过身,笑着说:“这不看见了吗,翻过这架山,再过一个村子就是家了。”姥姥缠了一双小脚,盘在炕上絮棉衣时,手轻轻缓缓撕出薄纱似的棉片,丝丝缕缕清晰可见,小脚便随着翘翘地动。我坐在一边想,这样一副小脚是如何下山、上山的哟,眼前就出现一个身影扭动在山路上的情形,却不敢认准,只心里想定那路,怕是很平坦、很易走的吧。一晃许多年过去了,那路深深埋在了心里,被血管状纵横交错的道路遮掩着了。

  由于动迁的原因,或是命运之手的暗中播弄,或是溟蒙中我无法视听的吸力的导引,我竟然借居在这条山路的脚下了。上班、下班的途中,周日在暂居地徘徊,山路都会以灼目的白光,凸凹斑驳的走势,悠然又疾猛地撞入我的眼底,夕照中,山路远观似挂在山间的一缕亮溪,月夜细察又若大山青苍的额线,使我总是恍恍然垂头四顾,寻得到的却只有自己瘦弱的侧影。有一天我突然顿悟:我真是把忘记它的理由从此丢失了。

  于是,在一个雨夜过后的清晨,我只身孤旅,一步步去探访铺筑在心中的这条路。临行前,我只在衣兜里装进一盒香烟。人在默默行路,在静静想着什么心事的时候,香烟是绝对不能缺少的,燃着一只香烟夹在指间有时甚至是必须的。烟会作你最忠实的朋友,由着你微启双唇无语倾诉,容得下你江河湖海絮絮叨叨,它只是沉默着望着你,燃却自身使你吐尽孤独。现在,我已经在这条曲里拐弯的山路上踏出了第一步,使它与我所经历过的路和想像中的路,在瞬间对接起来。我的眼前叠印着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路――宽阔的,窄狭的,平坦的,泥泞的――都在一下一下磨擦着我的脚底。这真是很奇怪又很无奈的事情,人总是在背负着一些路走路,或正是常常觉得活着累的缘故吧。

  路起初只是土路,还算坦直,不过是一道不太陡的斜坡而已。然后与一棵粗壮的山杏树相遇,树的叶子很茂盛,铺周围的路面和天空一层苍绿的颜色,但参差中的一些半焦叶片已准备着作涅盘似的飘落了。接着便一拐,再一摆,山路迷失般作着之字形运动了,如舞动着的未经浆染的家织布,拙朴、浑然,有几处撕豁了,锐凉的秋风掠过,尺高的茅草起伏浪涌,也随了颤颤地抖,透几许荒芜的苍凉,袒露一股原始的野性,隐藏起一个我无法获捕的启示。

  再往上走,我的双脚便接触到坚硬的山石,灰白色的石灰石,锈青色的花岗岩,直到山的尽头。我听到自己“嘭嘭”的脚步声,起初我没太在意,后来却不禁停下来,屏声敛息,在山谷隐隐的回声中陶醉了好一会。人要学会欣赏自己,然后才能去欣赏别人,一时想不起这是谁说过的话了。我几次变换高度,眺望城市和山脚下的村庄,当我盯着山顶攀行的时候,城市是我的背景,而当我面对城市,一点一点移动着目光,抚摸我熟悉又热爱的每一座建筑,每一棵树木和我失去了的家园,追怀亲情与往事的时候,山和路便作了我的依托。

  我走得很慢很慢。

  据说,在山的另一侧已修通了一条公路,车也走,人也走,携带着岁月人事的变更。对门张家的姥姥、姥爷是省却翻山越岭的跋涉了。山路和此时的我一样静默又悠闲。但我还是遇到了两拨下山的人。一次是老少两个人,相跟着迎面走来,我一侧身已匆匆远去,那年纪轻的走在前面,步态几作袋鼠似的跳跃。另一次是在快接近山顶的时候。接近山顶路无来由的阔了,台阶是一席席青石板构成,平展如床铺,宽可容三五人睡卧,或是专为给登山之人的歇憩之处。倘在十五六之夜,挚友二三来此赏月饮酒,当有仙也似境界。那人有着和我相仿的年纪,正坐在石板上吸一只纸烟,身边放一副挑篓,醉人的梨香浸了清新的山风在周遭弥漫。我走过去,也坐在石板上,点燃一只烟吸着。他要担了重物下山,我虽两手空空却是在登山且极力喘匀着气息,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目光对视时就多了些理解平和。我说:“挑这么重的东西下山路不好走呢。可得当心。”那人笑了笑,眯了眼睛望着山下说:“走惯了,也没啥。到山下货就卖掉了。”又唠了几句闲话,那人便挑起担子,在吱扭吱扭的伴音中,踩钢丝般挪在下山的路上了。

  该怎样来看待,来描述这条路呢?登山的欲望在心中蓄谋了这么久,而且在节日的气氛簇拥着城市,田野斑驳传来霍霍的收割声中走在这条路上,我应该以怜惜的语调将其赞美,或翻出一堆华美的词藻使它穿上件受看些的衣衫。但我不能,日子的累积已使它成了我心里的路,眼下我正坐在它的上面,在路的某一个转折点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在我,在路,我只想实话实说。

  这实在是一条极普通的山路,虽还勉强算得上崎岖,但决不陡峭。树有几棵,多矮小繁刺而少荫;花有几丛,素淡清瘦夹杂于茅草之中;没有古迹用以访古,没有奇石怪岩引发幽思,多的是裸露的山石,和风干了的、浸泡得山石酥碎的登山者的热汗,和如梦无痕但却真实存在的,一层层叠印着的无名氏的足迹,和仿佛一夜间涌来的“秋叶覆阶倦扫”的满山落寞,一路惆怅……

  值得一记的也还是有的。原以为路会很宽,否则在远远的地方不会让人看得那样清晰,实际上的路是有宽处、有窄处,最窄的地方也是最险的地方,仅容一只脚蹬踏;原以为路被人走了经年,一定很平坦了,却不然,遍布的尖石似山路杂错生满了犬牙,常常硌得人脚心好疼好疼;原以为路只这一条,却见到在每一个拐弯的地方,都有另一条或几条更细小的路直通上去,虽然走起来会更艰难。原以为――这样的一条路,不像是人们用锤、钎开凿的,更大的可能是山洪借着时间的力量,一次次冲出的沟槽,更大的可能是居住在山后的人们,祖祖辈辈一日日用双脚踩踏出来的,犹如他们踩踏着日月的*磨砺出百折不挠的性格。

  而山那边的世界给我的震惊,使我差一点喊出声来。我没有想到,这样一座有着贫瘠荒凉面孔的大山,竟包容蕴藏了如此深厚丰富甚至堪称神奇的内核:山不是悬悬地削下去,也不是渐渐凹下去,你只需轻轻地跨下一步,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出屋迈过一道门坎,或是风里浪里归来,一步踏上岸去。红色的土地如夏日老农的肌肤,顺着群峰的走势,平展展地铺开去,直到又望见山影。山有多高,土便有多厚,田里的一只谷穗量也超过城中的塔尖。一条蜿蜒小路,穿过庄稼通向这山中平原的深处。有鸡犬牛马声传来耳际,几缕炊烟缓缓飘摇。我没有沿着小路走进去,我知道那一定是很费时,很周折的,此时我显然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我只是站在山顶,默默地望了一会儿,躁动地想了一会儿。

  这就是我蓄谋已久,日思夜想要走的那一条路吗?

  我想起昨夜的情景。小雨淅沥沥下着,我和几位朋友笼在一柱烛光里,拣最深情的歌唱,一支又一支,唱到蜡烛滴尽最后一滴珠泪。朋友们告辞时雨丝仍飘飘洒洒,我说:“明天我要去登那一条山路”。朋友们似乎怔了怔,微微一笑却终未说什么。朋友窝在心里的话,我是想得出的。不去登这山、这路,不是同样的呼吸、吃饭、睡觉、谈情说爱,过能过的生活?登上那一条山路又有什么意义呢?然而我不后悔。人在做什么事的时候,干麻非要有什么意义目的不可呢?做一件事情,能感到一丝愉悦,一阵精神颤栗的快感和心灵片刻的安宁,也就行了。这么些年来,我们被这一个,那一个的欲望和目的折腾得还不够苦吗?

  就静静地坐在路上,拢一捆各式各样的道路堆在脚下,拨弄着,用手指轻轻挑起一条、两条,仔细看看、想想、品品,不是也有些意思?或许,我正坐在上面的这条之字形山路,这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路,今天我走过了,攀爬过了,便是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看,只在荒僻的山野间悄悄坐下来,汇集我全部的慧力,融于自然,体验路给予我的感觉,也是很美妙,很幸福的过程啊。

  路,在人类创造发明的语言符号中,是个使用频率颇高的字眼,从蹒跚学步时起,就不断的有人将一条条道路指给你看,推着你去走,直把你赶到穷途未路的时候,你才豁然明白:路就在脚下,而你却耗费了大半生的精力,甚至终尽一生的心血去寻找,漫漫旅程,扑朔迷离,从起点回到起点,生命的轨迹划出一个偌大的圆圈,如极力撑大的笑口……世间的路何止千条万条,但人常常被自己,被他人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生活中的人谁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呢?当你感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心就慢慢憋出另一双手脚,拌和着血泪汗水修筑出一条永不会消蚀的自己的路,虽然仍布满了坑洼和泥泞,却是真正的路。人生要经过许多的三岔路口,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必须作出选择,可常常的我们真的不知道走那条路才对,才更适合自己的体力,几番迷惘,几番徘徊,几番失去又几番确认,我们终于看准了一条路,找准了一条路,也就找回了自己。

  人生了两条腿,总是要走路的,而每一条路都该真实又珍贵。

  太阳已升起老高,阳光照在身上暧暧的,使心中生出一种痒酥酥的感觉。缭绕的雾气中,我沿着来路平平静静地走下山去。

  但当我站在山脚下,再一次伫望这条之字形山路的时候,路重又遮上神秘的面纱,投来难以抵挡的诱惑。一时,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曾登上这山,走过这路。

  所以,有一天我要再去走这一条山路。而且,我要邀一位心胸开朗,言谈风趣的朋友;再邀一位沉默寡言,坚韧执著的朋友结伴同行。我要走在两位朋友中间,在快乐和寂寞中走在这条之字形山路上。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17

  那天早上,我们都没吃饭。从姑父黑红的脸膛上绽出一丝明显的不悦。整个冬天他都不在家,我和弟弟就一直住在他的家里。事实上,我们已无路可走,再无亲戚可投奔。是三姑妈收留了我们。

  其实我们也准备好了在三姑妈家过年。但腊月二十九,姑父打外面回来了,一直黑着脸不说话。第二天,腊月三十早上,三姑妈眼圈深下去一圈。我和弟弟匆忙收拾了几件衣物,临时打算去老家过年。

  从跨出庄门的那一刻,我们都清楚,漫长的流浪生涯又开始了。

  那一天特别特别的冷,我们也没有一把刷子可以打扫身上的寒风,只有愁怨尾随我们走上大路,再次把全部的伤心影子一样拉长放大。

  起先我们走得心不在焉,这三十里山路实在不经走,如果我们很快走到老家,除了爷爷的长吁短叹与愁眉苦脸,婶的表情绝对难看,弟弟一看那张脸,伤自尊得喝不下一口水。

  三十到初一,也就眨眼之间。但那一年的那一天,初一仿佛遥远得一秒秒都不容易熬过。

  我们在寒风里磨蹭着走,一边商量过了初二,我们再去谁家蹭两天,等过了初八,我们又去哪里打工谋生。风极硬,弟弟说他想起父亲盘的火炕,我感觉鼻子有些酸,眼泪花打转转。

  大约中午时分,到了鸳鸯池,路才走了一半。回头,极乐寺的山顶还看得见。我突然感到目眩,看太阳白花花的晃眼。弟弟说:“你一定是饿了,血糖低了,心情又不好。”他左顾右盼,希望看见路过的人找些吃的,但那天路上没有行人。

  我坐在路边的芨芨墩上,浑身没一点力气。我不知道现在减肥的女孩们有没有那种虚脱的感觉。我那天大约是一种提起来一条放下去一堆的古怪幻觉。弟弟皱着眉,对我说:“姐,你一定坚持着,一定坚持着。等过了前面鸡冠峡就有了人家,给你找些吃的来。”

  现在也常听见这句话,一定坚持着。那眼泪就快流出来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啊!希望渺渺茫茫,心底升腾起空空的感觉。

  我们不再说话,默默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我不住地擦擦额前的虚汗,张大了嘴巴呼吸,没有哪一次饥饿这样隆重地让我回忆了,还有那种对未来的迷惘与担忧。

  寒风是华佗的手,为你刮骨疗伤,饥饿是宿命里的爱情,一遍遍把你折磨。我仿佛听见我的长发在冷空气里嘤嘤的哭泣。

  也许,只一滴泪,便溅起了无边的伤心;也许,只一枚枯叶,便将我脆弱的坚强款款击落。

  过了鸡冠峡,有个村庄叫青土坡,村庄离我们依然很远。爬上一道大坡,我们在半山腰里看见山脚下有两户人家,头一家,门口拴着一条黑狗。第二家,院子里有个穿红棉袄的女孩在走动。我们的目标便锁定第二家。

  弟翻遍衣兜,找出一块钱来。他笑笑说:“一块钱总能买一个馒头吧,反正我还不太饿扛得住。”

  我坐在路边,看瘦小的弟弟从积着雪的山洼里下去过了河,站在那户人家门前说话。那一刻我非常紧张,担心人家不卖给他馒头。

  从屋里出来一个妇人,领着弟弟进了院子又走进屋里,我松了口气,耐心地揪住一些枯草等待。

  我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一刻弟弟的喜悦。他大声说:“姐,她们竟然不要钱,你看送给我这么多。”雪白的馒头和炸得焦黄的油果子堆在他胸前。然后他耸耸肩还不忘他的幽默:“孙悟空替师父找来吃的了。”

  我们大笑,在冷风里吃腊月三十的午餐。后来我四处漂泊也常在风里一边走一边吃一块饼或是馒头。直到现在,我吃饼时仍能吃出一种独特的沧桑和泪水。我相信,这种特异感觉别人肯定没有,是上苍给我申请的专利。

  我已在风雨中孤独地行走得太久,梦太瘦,沉默依旧。只是在曾经的苦难里,常常有一些钻石般的善良让我感动,成了我绝版的回忆。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18

  我很喜欢站在家乡的黄土岗上遥望远山。

  曾经有很多暑假的夜晚,我总是长时间地坐在岗上学校的大门前,望着月光下朦胧的远山,遐想山上的石头和松树,还有崎岖的山路。那时我还没有上过山,所以,山是我的梦想。

  那时,我单身,不懂得爱情,更不善于交际,一个人一天到晚抱着个小收音机,走到哪儿听到哪儿。我想,我一直是孤独的,我总是把自己放到寂寞的地方,却又不甘寂寞。所以,闲下来的时间,除了书,就只有广播可以排遣我内心的落寞,又为我构置了一个远离扰攘尘世的空间。

  当然,最爱听的还是歌曲,不过,无论刚刚流行的还是已成经典的,无论是爱情低语还是童真欢歌,就是一种简单的享受,所以,听了那么多,如今几乎一首都不会哼,而且,与听歌有关的故事也难得想起来。其实,我很少专心致志去听歌,打开收音机的时候,我总是在忙着什么事,有时甚至是在看书,有时乐声中,我更容易陷入沉思。或者说,那么多的歌曲都没有引起我内心的共鸣。

  恰恰一首并不流行的,现在可能没几个人记得,好像消失了的歌曲,不时会在我脑际隐约响起。事实上,连我自己的记忆都很模糊了,歌词已经忘得只剩下跟歌名一样的那一句了,就是“山路上亮起一盏灯”,内容我只记了个大概,是赞美山村教师的。更可能惹人笑话的是,那旋律我现在也回想不出来了,因为我的音乐细胞很不够用。虽然歌词没记住,却隐约记得那是一首参赛歌曲,当时就想,要我评选,一定给它第一,后来它果然获得了一等奖,我也就又听了一遍。

  后来,那条漆黑的山路时常在我心间盘旋,那盏微弱的灯时常在我脑海闪烁,这首歌给我留下的感受无法忘却。那是一个静寂的夜晚,我听到了这首《山路上亮起一盏灯》,悠扬而静谧。跟我年纪差不多的人,那时很多都在流行风里摇摆,不是“跟着感觉走”,就是要“潇洒走一回”。可是,我总琢磨着那“潇洒”的“感觉”有点叫人晕,唱的声嘶力竭,伴奏的也好象在玩命,听得我累。我更愿意在与乡村恬淡夜色相协调的旋律中,梳理自己的思绪,放飞向往未来的梦想。

  正是这首《山路上亮起一盏灯》,一个女孩天真纯净的童声,把我带到那梦幻般的境界: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一盏微弱的灯,或者一个亮点,一点光明的象征,在你仰望的远方无边的黑暗中一点点,一点点地缓缓地艰难地向上,向上,那是一个跋涉者攀登者为信念为理想为希望为爱前行的足迹。也许那只是一个在某些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光斑,但那遥远的那条山路上那一盏灯照亮了我的心头。

  夜色如墨时,我也会向着远山望去,那里是不是有个人,一个乡村教师,正在提着一盏灯,缓缓地,一步一步攀登?他可曾感到孤独?应该不会,因为他正在追寻,没有寂寞无聊的感觉,也就不会孤独。而我的孤独,也许准确地说是顾影自怜罢了。

  我终于去了一次我多少个日夜一遍遍遥望的远山,不过七八十里。那里没有参天古木,连棵像样的大树都没有。山路也不算崎岖,而且山也不高。站在山顶上,看到的是更高更远更朦胧的山,一座连一座,一道又一道。我想,那些山上,也有人在黑夜里,提着一盏小灯,探索着向着顶峰攀登。

  我依然喜欢站在家乡的黄土岗上遥望远山,遥望梦想里更高更远更朦胧的山。

  描写山路弯弯的散文随笔 篇19

  去金华盘山的情结是从去年开始编织的,当那个愿望终于变为现实时,心就想早早地飞到盘山。所以当我们在新昌吃好中饭,准备直奔盘山时,望“山”欲穿的感觉折磨了我一路。

  驾驶员小陈数进盘山,根据前往经验,今天他想选一条好一点的路。这也正合大家的心意。汽车穿过城镇,穿过田野,进入了山区。眼前的景象一点一点纠正着我对山区的误解,丰满着我对山区的形象:这就是山脉。它连绵不断,蜿蜒无穷。只见山连山,山重山,山叠山,山盘山,山套山,前是山后是山,左右还是山。汽车就在这青翠浓绿高低起伏的山的包围中冲决,突围,然而,在群山面前,竟变得那么无能无为。我只向往着前面柳暗花明,在那山腰尽头的路口,突然就出现一个村庄,并且那就是盘山中学所在地。然而,到了认定的那个路口,前面却又是一围山群。山莽莽,路漫漫,焦急的心如何得以遂愿?

  汽车一会儿在山谷盘桓,一会儿“之”字形上升或在一座山腰环旋,一会儿在山腰穿梭。在山脚,总有溪流伴路而行。那溪流,有几处急湍倾泻,闪动一片洁白的水花,有几段宁静安闲,清澈地映出溪中的石沙。真有点“青山常在,绿水不断”的感觉,这一感觉总算可以稍稍滋润一下焦渴的心。汽车在峰腰乃至峰顶奔驰,一边是磷磷峭壁,一边则是万丈深渊,望下去,一种悬空的惊颤感让人悚然而栗,就是我们年青的带队的方老师也闭上眼睛不敢往下看。只有驾驶员小陈依然那么神态自若把握方向盘,让车既平稳又迅捷地向前行进。车有时老是盘着一座山,有时却一下穿过几座峰;有时吃力地爬岗,有时急速地下冲。在一上一下,盘曲颠簸之下,几个同学早已呕吐一空,或呻吟或昏睡了。我的心只是不停地喊着,快点快点快点!为自己的心愿,也为那几个痛苦中的同学,因为除了快到,别无救助方法。

  大概因为不久前下过大雨,有几处路面泥泞不堪,有几处山体崩溃,有几处正在扩展公路。汽车通过那儿真是小心翼翼,可车子还是颠簸得厉害。人在车上,车在途中,只好任随它了。好在满眼的青绿还能差强人意。放眼望去,几处碧绿,几处翠嫩,几处青靓,几处墨蓝,有机组合富有层次,在青天白云衬托下,分外妖艳。绿色的群峰,蜿蜒起伏,让人想到奔涌的浪涛。只是山是静止的沉默的而海是波动的喧哗的。然而,山在静态中洋溢着它的生命,海在波动中涌逞着它的力量;山的沉默中自有它的雄浑,而海的喧哗中自有它的深沉;它们都闪着绿彩,但山的绿是刚中藉柔,海的绿是柔中含刚。我是带着海的情感,来探望山的。我想起我们舟山中学和盘山中学。这“舟”与“盘”两个字,“盘”是“皿”上之“舟”,他们是陆地之舟,我们是海中之舟。我真有点佩服把我们这两所原本不识的学校结为对子的那位领导,不知是他妙手偶得,还是殚精竭虑,使我们这两艘“舟”连接在一起。使我能有深入大山的机会。山已开始像海那样存入我的记忆。于是,我的情思沿着那盘陀的山道盘陀起来。在绿的群峰间,那路像被谁舞动的一条金黄的绸带,虬曲变幻地飘动着,绵绵不尽。我在颠簸之间,目光不知不觉被那无尽的路牵动着,我希望那路更大更长,让我更深地体味大山;却又想着快点到达目的地,一睹盘山中学的景象。人的思绪往往就是这样矛盾悖反。

  不知奔过了多少路,不知绕过了多少山,不知翻过了多少岭。太阳默默地开始往山下钻。我们也已麻木了对盘中的盼念,准备经历更长的行程。忽听小陈说:“到了,到了,那就是盘中的操场。”那话带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伊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我们精神顿振,纷纷把目光伸出汽车的窗口,以一睹为快。一看手表,已快下午五点了。

  盘山中学的领导热情地接待我们,虽然我们都是初次见面,却有一见如故,身归家园的感觉。吃饭时,我们讲到一路行程,翻山越岭的景况,盘中郭校长笑着说,那是三年前的老路,现在从新昌东阳到磐安县城过来,用不着翻山越岭,都是平广的大道,两个小时光景就够了。我们听了,大为叹息,花了这么多时间,跑了这么多冤枉路,还经受翻山越岭的颠簸之苦,原来是我们的眼光落后了。走的还是老路。

  的确,山区在更新。盘中所在地大盘这几年的变化很大,看大盘不但街市已经形成,两边楼房高挺,不见低矮的平房;而且重视修路,虽在山深处,道路却已通达四方。而盘山中学新的校舍也已落成。大山深处的“舟儿”已经开出了扬帆的航道,美好的前程已在前方招手。

  在大盘的一天是紧张而富有感触的。当我们乘车离开的时候,便有几丝的留恋。回程的车是循着盘中校长说的国道走的。道路平宽,一路城镇新貌,一路平畴。只是很少见到紧紧围着我们的连绵不绝重重叠叠的群山众峰,便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忽地想起一句诗,那是在盘中领导带我们游花溪时看来的。当时,汽车在盘山山脉奔腾许久,后来折入一条仅能通过一辆车的机耕路,曲曲折折行了数里,又步行前往数里,终于见到了花溪。的确别有幽景,自成洞天。半路上,山腰间有一山神庙,庙是简陋不堪的,可墙壁上题写的一些诗句倒有点哲味,其中一首《劝少年游诗》,最后两句是“不登高山,何见天之大;无入深溪,哪知地之厚!”于是我想,要不是来时我们翻山越岭走了那条盘陀路,我们如何感受大山的幽深和雄浑呢?

  想起进山的情景,一种别样的情绪就又洋溢开来。我开始感谢小陈精巧的不留痕迹的部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