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表散文随笔
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认不到。然而,我们和新孃孃的儿子周老表,在第二代就认不到了。我们不认他,是因为他很不孝。
新孃孃在她女儿家耍时,突然起病,死在了女儿家。俗话说,人死如灯灭。可见生命是很脆弱的。我记得外婆(妻子的外婆),从她觉得不舒服到去世,前后也就一个把小时。外婆已经是九十多岁的老人了,她的死应该是老死的。新孃孃当时也有七八十了,她也应该是老死的。
表姐去跟她哥哥(周老表)赶信,同时要哥哥想办法,把母亲送回来安葬。周老表却说,这人死在那里,就在那里埋,送回来干什么?
周老表确实是个混帐王八蛋。谁都知道,叶落归根,这当老人的去世了,怎么也得想办法运回家来安葬的啊!这才是子女应该尽的孝道嘛!他倒好,把母亲埋在妹妹那里。在我们这儿,如果老人去世了埋在女儿这里,一般说来是这老人没有儿子。像我的外婆,因为舅舅死了,只有我母亲这么一个女儿,母亲便把她接过来,死后埋在了我们村子后面。为的是有后人烧纸钱给她,让她在阴间有钱用。如果有儿子,肯定是埋在老家的,“养儿防老”嘛!周老表还有一个意思,他不想出安葬费。
表姐听哥哥这么说,心里自然着急的了。于是,她便来找舅舅,“娘亲舅大”呢!
父亲帮人买牛去了,没有回来。母亲在家。表姐便向我母亲说了情况。
母亲也觉得周老表太不孝了。因为不知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母亲便把我的几个堂兄叫上,同时叫上小孃,一同去了十几个人。说是我们把人送回去,看他周老表还敢说个什么。
从表姐家到新姑姑家有十来里,堂兄叫表姐借了辆架子车,他们把装殓新孃孃的棺材抬在架子车上,然后绕道从小公路拉到周老表家去。这小公路全是土路,坑坑洼洼,很是不平。架子车在上面摇来晃去的,颠簸得很厉害,堂兄他们不敢拉快了,只得慢慢地拉着走。
等拉到周老表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大家早已饥肠辘辘,特别是我们小孩子,饿得来连走路都没有了力气。然而让我们小孩子沮丧不已的'是,周老表家的大门却是关着的。
大家以为周老表到坡上干活去了。正想问问周围的人。有人来说,刚才他们都看见有人,怎么一下子没见到人了呢?
这时大家明白了,原来是周老表躲起来了。
堂兄们都很气愤,说是老人回来了,他不来接,还躲,像个人吗?有人就提议,把他的锁撬了,把门打开,把棺材抬进去。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周老表却回来了。
他没跟大家打招呼,好像他不认识我们似的。堂兄他们也不管他,就想把棺材抬到堂屋里去。周老表却不要大家抬进去,说是死在外面的人不能进堂屋的。
大家就说他,这可是你的老人,这老人死了,不停在堂屋未必还停在外面,说出去别人都会笑话的。
可是周老表不管怎么说,就是不准抬进去。这毕竟是他的家,他不要抬进去,大家也不好强行抬进去。
眼下当务之急是吃饭的问题。大家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地叫了。周老表也不生火煮饭,好像要大家干饿。
大家见周老表不煮饭,就说,他不煮我们煮。于是,大家也就生火煮饭,煮了一大锅红苕稀饭。大家都饿着了,端起碗,稀哩呼噜地吃了起来。
大家见周老表这样,都很气愤,可是再气又有什么办法呢?最后大家说,不管了,反正把人跟他抬了回来,再他怎么处理。我们回去了。
我们回去后,爸爸买牛也回来了。他听大家说后,也很气愤,说,他周娃儿还敢这样做,你看老子去怎么收拾他。
爸爸第二天便去了周老表家。他在新孃孃上山后吃了早饭就回来了。
爸爸说,他去时,把生产队长,周家的长辈请来了,当着他们把周老表大骂了一顿,骂得他头都抬不起来。然后请人把棺材抬到堂屋里去。还叫人把周老表家的谷子撮去打。爸爸还说,要是他周娃儿再敢阻拦,我就叫人把他捆起来,用家法来治他。
从此,我们与周老表再也没有了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