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延续在溆水的散文

  这是今年第三次踏上故乡的归途了,但这一次的归途,是我和女儿乐乐两个人的,那种欣喜与感慨,也只限于我们母女之间。

爱延续在溆水的散文

  20XX年7 月11 号,我带着女儿乐乐随着先生的徒弟小戴的车一块前往怀化洪江市,到达洪江市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等他们的事情办妥,共进晚餐之后,已经是八点多了。小戴将我送到了怀化北,我搭上了正好赶回溆浦的向长远家门的车,一起前往溆浦城里。一路上,我们谈了很多,大多是关于向氏的话题。其言语里,不乏家乡情切。

  抵达溆浦,已接近十点,安排好住处之后,长远家门也回去休息了。我把女儿收拾哄睡之后,一个人站在窗户边上,眺望着溆浦的夜景,霓虹灯闪烁着我无尽的回忆,游移的思绪,冉冉飘起……

  向氏的发展,溆水的柔肠,情感的挫败,车站的离殇……脑袋里面杂乱而无章,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仿佛一只零落的大雁,孤零零地停驻一隅,浮想着飞过的崇山峻岭,蓝天白云。此时此刻,多想有一个人,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只要愿意聆听我的声音,我便会滔滔不绝地诉说心中情愫,管它是东西南北,还是杂乱无章。

  长夜未眠,清晨入梦,自是后话。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阳光普照溆水大地了。我收拾好自己和女儿,便出下榻的酒店去往西湖口边游玩了。看到一家小吃店,蓦然觉得肚子在叫唤着食物了。抱着乐乐走进小吃店,自然而然地不假思索地点了一碗米糕。溆浦的米糕,是我自小就爱的民间风味小吃,里面放上油辣椒和好的酸萝卜米,可口而香软。一碗下肚,意犹未绝。待到吃完后,方觉身边的女儿还未进食。于是又叫了一碗没有辣椒的肉丝米粉,说好是只要三元钱的量,不知道是店家没有听到我的特别交代,还是本店不可以提这样的需求,最后上的是六元钱的量。显然,我不得不帮助女儿解决掉一大半了。

  在我们快吃完的时候,进来了一位女孩儿,她起初问店家有没有包子,店家说没有,她又问还有其它什么吃的没有,店家告诉她有米粉。她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她又来了,手里揣着五角、两角、一角的零钱,尽管我没有戴眼镜,但还是识别得出来。

  只听得她用很流利的普通话跟店家在交涉:“你们这里的米粉要多少一碗呢?”

  “六块钱一碗。”

  "可我这里只有三元钱……" 她仔仔细细地数了一下手里的零钱,“你可以只给我来一碗三元钱的米粉吗?”

  店家:“……”

  我观看了一会儿,问小女孩:“你能吃得完六元钱的米粉吗?”

  “我可以的。”小女孩胆怯地回答。

  于是我对店家说:“再来一碗肉丝米粉吧!剩下的钱我来垫付。”

  此时小女孩走到了我和女儿的对面,在同一张餐桌上坐了下来。很有礼貌地说:“阿姨,谢谢你。可是为什么你要替我垫付钱呢?”我笑着说:“因为阿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人替阿姨垫付过钱呀!”

  于是我们开始了一次餐前对话。

  她看着在一旁吃着米粉,对她笑容满面的女儿,问我:“阿姨,他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呢?很可爱呢?”

  “她一岁零一个月了,小名叫乐乐,学名叫周心怡。”我又接着问:“那么,你呢?叫什么名字呀?上几年级了呢?”

  “我叫周艳艳,上二年级了。这一次是来城里参加补课的。今天陪着伯伯(实际上说的是“婆婆”,溆浦一带方言,管“外婆”叫“婆婆”)来这边发广告的,我肚子饿了,就想来吃点东西,可是伯伯就给了我这些钱。”

  “哦,这样子的呀!那你的爸爸和妈妈呢?”

  “妈妈在我七岁的时候得白血病死了,爸爸去打工了,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阿姨,我伯伯对我很好的,什么东西都留给我吃。”

  我听到这,突然忍不住一阵心酸疼痛。这个小女孩,原来跟自己有着相同的童年,只是我比她更为幸运,因为我还有个爱我的妈妈一直把我带在身边。

  “阿姨也跟你差不多,阿姨七岁的时候,爸爸也死了。”我心里对这个女孩多了几分怜爱,也勾起了对童年的悲惨际运的回忆。

  此时,店家的米粉已经端上来了。艳艳对我说:“阿姨,我想要一个可以打包的碗。”

  “可以的。”我这样回答她,但是却又在疑惑她要打包碗何用,转过头去对店家说:“老板,给我们一个打包的'碗。”

  老板把碗拿上来之后,只见艳艳拿起筷子,就把自己大碗里的米粉夹了一半到了打包碗里,还问店家要了一双筷子。做完这些之后,说:“伯伯也会饿的,我把这些给伯伯送去,等下就来。”

  天啊!这是怎样一个乖巧懂事,充满爱的女孩呀!一个才上二年级的女孩,就能有如此感恩心怀,不得不让我感动不已。

  等她回来,我们继续着交流。

  “阿姨,我伯伯问我,我怎么能买到米粉的,我说是阿姨你买给我吃的,伯伯说,要我当面对你说谢谢。”

  我笑着说:“呵呵,不用客气的。你家伯伯很开心吧?”

  “是的。但是阿姨,不是伯伯,是婆婆。”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一直在说的“伯伯”是“婆婆” 。我突然更为感动,我也有这样的一个外婆,跟我一个姓氏,乐善好施,和外公都十分疼爱我,父亲去世的很长一段时间,妈妈把我寄养在外婆家。也就是在那一段时间,我眼里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是爱。远离故乡,我唯独牵挂外公外婆;走入社会之后,我也唯独惦念着外公外婆。

  出于一个对育儿研究感兴趣的本能,我突然在这个方面为艳艳感到欣喜。虽然她失去了母爱,父爱不在,但是她身边不乏爱,因为外婆的潜移默化,她的情感里,也已经融入了爱的营养。我相信她的将来是一个美好的将来,一个充满着爱的将来!

  想着想着,我们都已吃完。乐乐此时跟艳艳也已经玩得很投缘了,她的笑声已经告诉我,她也喜爱这位刚刚相识的姐姐了。

  每一次相逢,都意味着分离。不知道今后的我们,是否还会有缘再相逢,亦或只是擦肩而过的过客?我想,都不重要。八仙老师曾在游记里写:“不为别的,只为与你相遇。”何必关心我为何来到此地,又何必在意今后?至少今时今日,我们是有缘的。

  带着异样的心情,我和女儿跟艳艳说了再见,并且女儿还主动挥着手,表示内心的不舍。

  跟艳艳分开之后,我就带着乐乐去了溆水河边。沿着溆水上链接两岸的浮桥行走,女儿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接触河流,兴奋之情好奇之感溢于笑容之中。

  与溆水诉请,与夏风私语,我的心激动而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