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无奈散文
婆婆去世还不到百天,衣橱里带色的衣服暂时也不好穿,就让儿媳妇骑摩托车带着到姜各庄裁缝店订做一套时下穿的衣服。
姜各庄集市南面有一排红砖墙彩钢瓦顶的简易房,窗户上写着订做窗帘,被罩,服装的便是裁缝店了!
见我们婆媳进来,一位穿着精致长得还算标志个子不高三十出头的女的笑容可掬的迎上来 ,操着好象是山东口音普通话向我们介绍着布料,带我们看她做好的顾客的成衣。
我选用了一块灰白色的布料,小裁缝给我量尺寸,我说:“我太胖,腰粗肚子大,想做件下摆宽长的上衣,紧腿的裤子。裤子前后得有裤兜以便装钱和手机”,小裁缝把尺寸,我的要求,我的手机号记在了本子上,让交了一百元押金,告诉我三天后取衣服。
几天后,儿子不小心把苹果手机屏摔碎了,得去乐亭县城的手机店换屏,回来顺便把我订做的衣服带回家了。看着比被罩也小不了多少的上衣,我那期盼的心情一下子凉了,也没试穿放进了衣橱。
我丈夫开车到新开口船厂办事情,我三岁的孙女哭着喊着要坐车,她爷对我说:“你在哪都是哄孩子,带着你们娘俩去船厂玩吧!”我说:“带我们娘俩去翡翠岛玩就去,否则晕车吧唧的我才不去呢”。他说:“那就带上照相机”。
我从衣厨里掏出那身新做的.衣服穿在身上,照照镜子,咋看也不顺眼,就又找出一件浅绿色的单上衣套在套在外面,只露出像裙子样的下摆,感觉还算不错,把相机放在包里,上了车。
船厂码头上下除了船就是船,我随便给孙女拍了几张背景是船照片。他办完事情,我们就去了翡翠岛。
五十五元一张票我们买了两张票,开车进了翡翠岛风景区,诺大的风景区除了几个干活的工人就是我们家三位游客。
首先到了海边,因风大海面上波涛汹涌,孙女喊:“走吧,害怕!”他爷爷抱着她拍了几张照片。
我们又走进了穿过翠绿槐树林通往滑沙场的林荫道。镶着板石的小径两边修着木栅栏,隔不远便有架铁链秋千 ,孙女兴奋地跑着,爬上秋千比划着剪刀手有模有样的摆姿势拍照。此时槐花正开,清香扑鼻,深吸一口气似花香沁入了血液里,顿觉神清气爽!林子里蜂忙蝶舞,鸟儿欢唱!
走到槐树林尽头是一望无际滑沙场,天然的金灿灿沙坨蜿蜒起伏,最高处也有几十米,从沙坨顶上可以直接滑倒海边的浅滩处,虽然是很刺激又好玩,但是孙女小,他爷爷心脏不好,不适合玩这游戏。
我从小在海边长大,童年少年时期就经常和伙伴们到浅海去抠蛤抓小蟹,这个沙坨和我家东边北塔子那的沙坨相连,那时我们到沙坨上捡驻军打靶落下的炮弹皮攒多了换点零花钱,勤工俭学还到林场摞紫穗槐树籽,挖药材,每次去海边或者林场必爬沙坨,现在老了,滑沙打憷了,也不感兴趣了。
我和孙女坐在沙坨上他爷爷又给拍了几张照片,便回到车里打道回府。
回家的路上,我无心再看车窗外的风景,满脑子都是儿时的玩伴俊儿和小兰。
小兰妈有哮喘病,整年累月地喘,听大人们说:“小兰妈是后来的,”前夫是死是离我清楚,知道小兰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已在我们村结婚生子。小兰还有个弟弟叫锁。
小兰上小学二年级她妈妈去世了,她妈妈尸体停在堂屋,她和她姐边哭边烧纸,锁从破铁锅里抓把烧纸灰撒向屋外的人群,大伙儿说:“锁真虎”。从此小兰就不再上学,在家做家务,学做针线活,照顾锁。
俊儿妈是【大仙】,仙附体了,声音就会变成男生还说侉话,让儿女们管她叫:“仙叔”,村里一些神经心理有问题的人就找她治【病】每到她妈帮人看【病】的时候,俊儿就把我们带到外面去玩。我们经常看到那些病人往俊家送礼品。
俊有个哥哥叫立平,属羊。农村人迷信说:‘十羊九不全’,但俊儿妈说:“他儿子是红羊,命最好”。
立平人老实心地善良,经常帮小兰家干活,慢慢的两人有了感情,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就结了婚,第二年生了个女儿。
婚后立平到秦皇岛码头用小船载石头,虽然累收入高,他们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那年小年,立平驾着小船从秦皇岛回家,天还没亮船到了 北塔子海边,海边水浅结了薄冰,立平奔家心切想踩冰到岸上,下船走了几步,冰碎人掉进水里,水不算深到腰间,他继续往岸边趟,船上的小兰外甥喊他回船,等太阳出来了,气温高了再上岸,立平继续往岸边走,他外甥见他停下不走了,喊他也不吱声,也不知多长时间,他外甥感觉不对劲了,也不知怎样到了他姨夫跟前,立平已经冻僵了。小兰外甥把信儿捎到了村里,那是没手机电话,村里的成年男人都到北塔子海边救人,人们把已经停止呼吸的立平送到医院又拉回家,又放在热炕上煲,怎么也没救活,就入土埋了。又有人说:“如果放在菜窖里也许能缓归来”,乡亲们又从坟里把立平抠出放在菜窖里也没活,不怪乡亲愚昧,都是不忍心啊!大年二十八家人乡亲终于把立平入土为安了。
立平走了,小兰得了病说每天晚上立平都在她炕前站着,当时我和俊儿结婚了,晚上她父亲去给她做伴,不多些日子小兰就带着女儿改嫁离开了村子,她父亲和大锁也带走了,从此杳无音讯了。
想着这些有些伤感,丈夫逗我说:“你那大裙子好看,像武大郎卖烧饼穿的白围裙”。我拿出相机看拍的照片,因为布料不柔软,掐腰处开剪偏上,褶皱多,怎么看都像围裙。
到了姜各庄裁缝店,对女裁缝说:“你设计的忒失败,我这岁数了也不图多好看了,只是穿出去怕是影响你的声誉”她说:“大姐,您脱下来我给您改改吧!”
我把那【大床罩】脱在裁缝店等着改,穿着浅绿上衣回了家,丈夫说:“这衣服挺好看的,干嘛要做件那样式的衣服,拿丑当俊”,我无语,等着盼着那件上衣能改的好看些。昨天把那衣服取回来了,只是在胸前和腰部沾了些亮闪闪钻片,这回算是好点了,穿在身上,像发了财的武大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