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饺散文随笔
除夕包饺子是我们家乡的习俗,也是我们家多年来不变的节目。尽管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超市里各种各样营养丰富的饺子应有尽有,但我还是习惯于母亲包的年饺。
记得小时候,每逢年三十,母亲便忙活着准备年饺。先是从家门外的菜地里割回一把嫩生生的韭菜,然后一个人蹲在厨房的门口低垂着头一根一根地清理其中夹杂的野草。清理完毕,再用清水洗净,置于案板之上,切成细末,放在一边。接着是剁肉,肉是现成的,不用去街上买。在农村每家每户都喂养有年猪,一到腊月就从圈里牵出来杀掉,俗称杀年猪。平常母亲包的饺子总是肉少菜多,但包年饺母亲是绝不会吝惜肉的.。她从大瓦缸里选了一大块精瘦肉,因为是盐肉必须在热水中浸泡漂洗一会,然后再取出剁碎,与韭菜均匀地和在一起,再在其中加入些盐、蒜泥、生姜、小葱,这样馅儿就算做好了。
随后就是擀饺子皮儿。母亲从一个大布袋里舀出几碗面粉,倒入瓷盆中,加上些清水,然后用力地揉压。揉面团极具技术含量,若水加得不适宜或面团揉得不到火候,做出来的皮儿吃起来就没有劲道。母亲不停地揉压着,半个小时后,面团揉好了,父亲就上场了。他用一根擀面杖将面团擀成一张一张厚薄匀称大小适中的皮儿,然后沾上少许面粉叠放在一起。擀饺子皮儿时我常常会在一旁捣蛋,弄得满脸都是面粉,样子就像川戏中的大花脸,惹得一家人谛笑不已,欢笑之声不断从厨房溢出。
最后就是包饺子。这时可热闹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分皮儿的分皮儿,掐馅儿的掐馅儿,封口的封口,其乐融融,分外温馨。包饺子时,母亲总是忘不了在其中一个里面放上一颗红枣,说是谁要是吃到,这一年就会带来无比的好运。我从不信迷信,但也不免觉得好玩。从小到大,每次那颗红枣总是幸运地卧在我的碗底。我的运气真的如此之好吗?事实上成年后,我才发现母亲在装有红枣的那个饺子上做了手脚,每回都是故意放到我的碗里的。母亲是一个特别迷信的人,她固执地认为这样做自己的孩子一年到头就会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是很小的细节,只要她认为对孩子有好处的事,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天擦黑,就开始煮饺子了,灶堂内的火烧得旺旺的,母亲边下饺子,边说些喜庆祝福的话。饺子在热锅里欢快地舞蹈着,等全都浮在了水面,母亲便一声高呼,快去点火炮。年炮在乡村也是少不了的,并且时间都选在饺子起锅之前,只要听到火炮声响,就知道谁家吃年夜饭了。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后,一大盆热腾腾的年饺就端上了餐桌。